12 关闭人性（1 / 1）

“你好，Caroline。”Klaus礼貌地打着招呼，一如既往地绅士。

大宅里血流成河，偏偏他的表情诚恳又温暖，就像在舞会中爱慕上美丽公爵小姐的英国王子。

Caroline泪流满面，绝望充斥着她的全副身心，让她说不出话，大脑如同被撞击般，‘嗡嗡'作响。

她几乎就要让强烈的愧疚与愤怒压垮，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痛苦又虚弱地紧紧环抱住双肩。

她哀哀地哭着，喊着，疯狂地叫着:“不不不……别这样，求你了……”

她看着被匕首捅穿腹部，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Bonnie；被巫师们施了定身咒，被木桩钉到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发出凄厉哀嚎的Stefan,Damon和Elena；还有从后院升腾而起的触目惊心的浓烟，迅速席卷Damon视若珍宝的波斯地毯和楠木家具的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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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荒唐。

她的视线渐渐远离了那疯狂的一切，眩晕又朦胧，模糊了她迷离的目光。耳边的惨叫渐渐被纵深的寂静所取代，只能听到大自然隐秘的回响。

她徐徐望向了湛蓝的天空。

今天的天是那样蓝，那样明媚，清澈得有如一股鲜活流动，咕咕冒泡的泉水，让人感到生机盎然，明媚如春。

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神圣的金光，令她的双眼只能见到一圈圈层层递进的光晕。

她的鼻翼轻微地抖动，那层淡金色的绒毛与空气中透亮的微尘交相辉映。她几乎觉得自己就是即将长出翅膀，飞往天堂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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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她才18岁。

她最好的朋友是女巫和二重身；自己莫名其妙变成吸血鬼；男朋友是狼人；父亲被迫转变又惨遭杀害；一个毁掉他们生活的大恶棍始祖爱上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刚刚死于非命。

然后现在，她看着她的朋友们一个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除了呆呆地看着外，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多么相似的场景:

Kol被活活烧死，Klaus进不了门。

朋友们被欺凌虐待，Caroline踏不进屋。

如果她也在屋子里，同样被强行往眼睛里灌入马鞭草，被带着锋利锯齿的牛排刀缓缓割磨心脏，被罩上渔网一片片肉往下削，那她或许还没那么无力与崩溃。

最脆弱的，是身为一个旁观者。一个无法置之度外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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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边响起Klaus那迷人的英伦腔:“啊，你们知道吗？这可是中国古代最有名的一种酷刑，名字特别诗意，叫什么来着？噢——凌迟处死。”

“行刑的刽子手都是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的解剖家，他们必须从犯人身上刮下3600片肉，如果在刮最后一片前导致犯人的死亡，那么行刑人也要被处以极刑。”

他轻笑着皱眉，用大拇指划过喷溅到嘴角的血液放到口中吸吮，温柔地抚摸Elena千疮百孔的脸颊，笑得让人一见倾心:“真是残酷的刑罚啊！那是个有创造力的民族，有没有认真听过Alaric讲课？马可波罗和汤若望可都是我的朋友呢，他们几乎让我爱上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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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听着他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些丧尽天良，残忍至极的话，眼见着别人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却毫无怜悯与愧疚之心，她只想吐。看着他英俊，魅力四射的脸庞，在享受鲜血喷溅到他脸上时露出迷人的魅惑笑容与完美的酒窝，她只想死。

她不该见到这一切。

早前Klaus严肃地站在她面前，离她那样近，认真地对她说:“Caroline，我不会逼你。你可以选择回家或是站在这里看着我对你的朋友们做出你无法想象的、最残忍的事情。”

“但我建议你选择前者，我并不希望你见到这些血淋淋的场面，特别是我做的。”

她该马上夺路而逃，回到家里藏起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装作她今天甚至没有出过门……

但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得是那样绝望与落寞，甚至连嘴角都在悲伤地颤抖。

“不过你也确实有权利这样做，显然你对我的了解并不够，我想我在你面前总是想当然地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这样并不正确……Caroline……”

她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她当时居然偷偷地，侥幸地想:“或许我在这里，他们会少受一点苦呢？或许Klaus最终会因为我，放过他们呢？”

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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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了，真的不能了，这是无法负荷的痛苦与恐怖，没有办法再忍受。再这样下去，她会碎成齑粉，永世不得超生。

不然，关上？是了是了，关上吧，关上就不用再在乎，不用再痛苦，不用再煎熬。好吧，那———就这样决定吧。

Turn it 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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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吸血鬼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端的、阴森至极的冷笑。

她再也不是原来的Caroline。

从此以后，她对Niklaus Mikaelson，只剩下痛恨。

强烈的，烧光一切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