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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蔷薇大人…”一个突兀，却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佐藤夜一怔，可看着水池里这刺目的液体，她也唯有将水龙头打开。随着“哗哗”的流水声，她简单的漱了口。
“抱歉，吓到你了吧。”整理好仪容，她才转过身，看向来者。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次愉快交谈的一年生，二条乃梨子。
“不是的，只是……”乃梨子欲言又止，或者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这是老毛病了，没事的。”走到乃梨子的跟前，佐藤夜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吗？”
“嗯。”佐藤夜微微一笑，“走吧，快上课了呢。”
许是见她的面色好了不少吧，乃梨子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点了点头也就同她一道朝校舍走去。
傍晚，回到家，天色也已然擦黑。
“夜，不一起吃晚饭吗？”
“不了。”多久了，半个多月了吧，她都在找着各种理由推脱着，不愿与圣单独相处。只是，如今她就连理由都不愿再去想了。
“夜，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圣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抱歉呐，我就是这么固执。”想不到啊，她也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心如果不这么痛的话，就更好了呢。
忽地，一阵烧灼般的痛从胃里传来，使得她皱紧了眉头。强忍住这股痛意，稍微回头看了一眼圣，发现她并未再看这边时，才快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然，正当佐藤夜漱完口，关上水龙头，准备拿毛巾擦拭的时候。
“夜…”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佐藤夜愣住了，透过眼前的镜子，圣的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这是圣隐忍着怒火时的样子。而她的手里，正拽着一个熟悉的空瓶子。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是罪证就在圣的手里。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吧。
不料，就在这时，她的胃里又传来了一阵不适。可圣偏偏还在眼前，情急之下，她唯有捂住嘴，转身就打算绕过圣冲出去。
然，圣直接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力气之大，使得佐藤夜怎么都无法挣脱。可是她明显感觉到那股腥咸的液体已然涌上了喉咙，就快要吐出来了。不得已，她只能停了下来，想强行将这些液体咽下去。
谁知，圣忽然一使劲，一把就将她拽到了跟前，道：“夜，你不解释下吗？”
佐藤夜呆住了，眼前的圣，眼里正闪烁着泪光，尽管，更多的是怒火。可下一刻，就被惊讶与焦急所取代。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忘记了最重要的问题。满口的腥咸，以及濡湿的手掌，无一不说明着，已经瞒不下去了。
她沉默了。
可圣，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将她拽进了洗手间。默默地递给她水杯、毛巾。末了，又将她拽进卧室，让她躺在床上，又替她盖上了被子。
做完一切，圣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窗。因为开着灯的缘故吧，此时的天空，漆黑一片。
许是很久没有这般平静过了吧，她开始回忆着自母亲出差后，这半个月来的种种。此时此刻来看，她这是做了多少傻事，才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啊。只是，却被圣发现了，事到如今也是自作自受了。
“起来吃点东西吧。”圣的声音传来。
扭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圣已经坐在了床边，而她的手里，正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粥。
细细看去，圣的脸，似乎消瘦了。面色也不是很好，而她的眼里，此时也写满了担忧。
这一眼，刺痛了她的心。
这一刻，她满是悔意。
圣将粥放在一旁，准备伸手将床上的人扶起来。不料，就在伸出手时，床上的人仿佛没事人一般，顺势就坐起身，直接抱住了她。
佐藤夜紧紧地抱住她，当感受到怀里的人，真的又瘦了时。心痛、悔意慢慢将她淹没，视线模糊了。
“对不起…”她哽咽了。
“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了，笨蛋。”何其温柔的一句话啊。
这一瞬间，她狠狠地咬住了牙关，眼泪随之决堤。
不知过了多久，佐藤夜才将圣放开了。
“夜，干嘛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看着佐藤夜那双泛红的眸子，圣微微叹了口气。
“夜，栞不告而别的时候，我都没有像你这般消极过。”
闻言，佐藤夜惊得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圣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
“只是，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爱钻牛角尖。都不给我一点点时间，听听我的心意呢？”圣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她呆住了。
“夜，你现在想听吗？”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可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圣微微一笑，就将放在一旁的粥递给她，见她真的有在吃的时候，才打开了话匣子。
“夜，你和栞是完全不同的呢。那天，当我推开教堂的大门，看到她跪在圣母面前祈祷的样子时，我这颗浮躁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安抚了一般。我们真的很合拍呢，但是没想到呐，她却有着自己的志愿。”说道这里，圣稍微顿了顿，又接道：“她离开那一刻，心就好像是被忽然被撕裂了一样，真是很痛苦。没办法，我只能将她藏在心底，不去想她，也就没那么痛了。嘛，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已经没事了呢。”
看着碗里还剩一半多的粥，可胸口就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完全吃不下去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呐，明明一直都是当你是妹妹来着。可是，每次看到你这家伙闷着自个儿别扭的时候，又拿不出作为姐姐的样子来开导你。”圣的笑容渐渐隐去，“我还真不算一个合格的姐姐啊，没能阻止你做这些傻事。这样的我，呐，夜，你究竟喜欢哪一点？”
半晌。
“我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你哪一点，甚至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只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停不下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
接着，圣仿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握住了夜的双肩。
“夜，我大概这辈子都没法忘记栞了，你懂吗？”
“除开亲情，你对我，有哪怕一丝喜欢吗？”
四目相对的这一刻，她似乎看懂了以往不曾察觉的信息。
“喜欢哟。”
“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