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乔什亚第二天揉着眼睛进卫生间的时候正碰上哥哥的男朋友对着镜子洗漱，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底裤，嘴上一圈牙膏沫，阳光明媚地笑出一口白牙看到自己口齿不清地招呼道：“早啊，你要用卫生间吗？我很快就好了。”
乔什亚看他熟练地使用着一些他不怎么认识的设施，内心错综复杂地点头：“好的。”
声称很快就好的男孩盯着手表含着漱口水，乔什亚等了一会儿就向生理上的需求屈服了，小心翼翼地背对着他掀开马桶盖，一边企图搭话化解尴尬。
“我是乔什亚。”
男孩吐掉了泡沫，笑起来有些傻：“我知道你，我是蒂亚戈，你真可爱。”
“谢谢。”幸好马桶的构造和十年前没什么差距，乔什亚按下冲水按钮，问：“你和我哥哥认识多长久了？”
“大概一个礼拜。”蒂亚戈望着天不大确定地回答，随即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你不是那种喜欢追着哥哥跑的小妹妹吧？乔纳森很帅但我不太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你知道……太像三人行了，有点恶心。”
“我当然不是。”乔什亚快速否认：“我是说八岁以后我就不那样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有只小狗跑进了卫生间，蒂亚戈蹲下来抱起它亲昵地亲鼻子：“早上好，茉儿。”
“你的小狗？”乔什亚的问题让蒂亚戈惊讶地摇头：“不，这是你们家的，门口还有它的狗屋呢。”
“我们家的？”乔什亚不可思议道，他明明记得自己一家都对毛发过敏来着。他来回看着一人一狗，心中浮现对周遭一切的模糊疏离感。最后他决定先下楼吃点什么，等填好了肚子再仔细想想，但每天清晨这个时候雷打不动做早餐的妈妈却不在，厨房里也没有别人。
“……好吧。”乔什亚站在台前茫然地顿了顿脚步，只好自己去开冰箱，所幸里面还剩了些食物。，他全拿出来坐回餐桌旁用牛奶泡了麦片，桌上堆着一叠杂志，他随便翻了两页，上面大幅大幅的明星照他只认识里面的一两个了。
家里安静得令人心情低落，只有麦片在牙齿间喀嘣喀嘣的声音。然后他的爸爸和那条叫茉儿的柯基犬一起走了下来，看到他不痛不痒地瞧了一眼就坐下来看报纸。乔什亚睁着一双若无其事的蓝眼睛把麦片递给他：“来一点儿？”
爸爸耸耸肩，玩笑道：“不用了，反正我们现在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
所以妈妈才不做早餐了。乔什亚明白过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一丝抱怨，但肯定爸爸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妈妈呢？”
“去上班了。”
乔什亚呼了口气，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恩斯先生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乔什亚张了张口，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心想也许只是家里变化太大才会觉得陌生，便撇撇嘴小声道：“没事。”
气氛又陷入尴尬的安静，乔什亚几乎找不到话题和爸爸聊一聊，幸好门铃突然救急似地响了起来。
“我去。”乔什亚立即把嘴里的都咽干净逃难似地跑过去，一开门却傻眼了。
“是你？”
“亚历山大？”
两人愣了半晌还是门外的先反应过来，他穿着一身警服，乔什亚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警察，此时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起来，“所以乔纳森是你男朋友？”
“不，我是他弟弟。”乔什亚见他神情像是误会了什么又立即补充道：“是亲弟弟。”
对方蹙了蹙眉头，不怎么相信地看他：“是吗？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对方看起来有些怀疑，乔什亚解释道：“我们家情况有些复杂，我时常不在家……你怎么会认识乔纳森？”
亚历山大耸耸肩：“我们是同事。”
那就是乔纳森也当了警察？乔什亚一脸惊讶，随后又觉得这职业和他哥哥意外合拍。
“我可以进去吗？”
“喔，抱歉。”乔什亚意识到他们一直很傻地杵在门口，他回头叫道：“哥，有人找你。”他说完就想转身离开，亚历山大又喊住了他：“晚上有空吗？”
乔什亚愣了一下，对方笑道：“一起吃个饭。”
“是谁？”乔纳森边下楼边问，乔什亚闪到一边去，亚历山大飞快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乔什亚刚想答应就眼前一黑，被乔纳森一巴掌罩住脸狠狠揉了两下。
“我弟弟是个白痴，不适合你。”乔纳森一边将警帽夹在臂弯里佩枪，一边淡淡对亚历山大道。
“喂！”乔什亚对哥哥的评价不满地抗议，但在乔纳森那锐利的极有说服力的眼神看过来时又撇撇嘴迅速屈服了，在他转过身后唱反调地对亚历山大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乔纳森给了他个我懒得管你的表情，喊了声蒂亚戈打算上班路上顺道送他回家。那个男孩腾腾下楼，把屏幕闪烁的手机递给乔什亚，“你刚才落在卫生间里了。”
“谢谢。”手机上是个陌生来电，乔什亚接通后杰森的声音立即响起来：“乔什亚？”
乔什亚独自走开，问：“杰森，你在哪儿？我昨天一直打不通你电话。”
杰森的语气听起来很糟糕：“我想我们遇到大麻烦了，乔什。”
乔什亚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现在不方便说，我给你我家地址，晚上过来再说。”
“你晚上约了人吗？”亚历山大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乔什亚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想起来他刚才还和这家伙有约，抱歉道：：“什……我几个朋友晚上要来我家吃饭，所以……”
“我可以一起来吗？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我的通心粉做得不错的，我一直想让别人尝尝。”亚历山大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天真愉快地笑出一口白牙，赶在乔什亚开口前凑到他耳边道：“尤其是你。”
乔什亚的心瞬间跳漏了一拍，转头去找乔纳森，大着舌头问：“哥，你怎么会想去当警察？”
乔纳森像是被触及什么回忆般双眼瞬间黯了一黯，亚历山大道：“这家伙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飙车不用被开罚单。”
“走了。”乔纳森把头盔扔给蒂亚戈，向亚历山大催促道，后者对乔什亚抛了个媚眼便跟着走了。
“上帝……”乔什亚长长缓出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回到彻底空荡荡的屋里，才想起似乎爸爸在他们刚才乱哄哄说话的时候也出门了。这时候一阵铃铛响，茉儿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仰着脸看他，随即把他当成陌生人汪汪大叫，威胁地呜叫着要扑上来咬他。
“冷静，冷静，我走还不行吗。”乔什亚几乎是被那条可爱的小狗活生生撵出了家门。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决定去传送的地点看一看。他翻出兜里仅剩的几块零钱坐上了公交，但到了地点后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当时他和廉麟约定的时间是三天后，他想还是过两天再来。到那时为止，乔什亚都没真正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天色渐暗的时候范恩斯家的灯火亮起来，亚历山大和乔纳森回家时杰森和白虎已经来了，年轻的研究员似乎已经从震惊的事实中恢复过来，然后从两人一见面开始就用一种兴奋又激动的神情企图在乔什亚这里知道点儿什么。
“知道吗，这是一次时空旅行！”他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情难自已地惊叹，但乔什亚也许不可思议的事情经历的多了没法感同身受，只觉得这件事即使在十二国也超出了常理。
“我们又不是时间领主，吴刚环蛇也不是塔提斯。”
“我们是哥伦布。”乔什亚看着杰森的表情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想要曝光十二国？”他慢慢摇头，“绝对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没人会信的。”
“有什么不行的？你该和我一起来，我们会被载入史册。”杰森描绘着光明的前途，乔什亚看着他胸有成竹的眼神生气地拒绝：“放弃这个念头，杰森。”
“嘿，我打扰到你们了吗？”亚历山大忽然走进了厨房，“我只是来看看披萨好了没有。”烤箱应景地发出叮的一声，亚历山大却不急着拿走喷香的食物，而是关心的走到他身边道：“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乔什亚仍然盯着杰森，似乎是想确保他已经丢开那个愚蠢的想法似的，回答道：“是的，我想是这里太热了。”
他不快地离开了那里，亚历山大跟上来，过了一会儿匪夷所思道：“你是乔纳森的弟弟？真奇怪，你们一家人看起来都好像不会老似的。”
乔什亚的动作僵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不自然。
忽然他瞥见马路对面的树影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乔什亚不禁低声叫道:“阿妮莎？”但等他再次定睛看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看错了？乔什亚狐疑地又看了一眼，车影灯转，那里确实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