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非她不可(1 / 1)
彦都这才回头看不知何时落在后面的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我要活着保护她。
小青总算笑了,跑上前来,“你也不是非她不可嘛.”
彦都却十分严肃地说,“不,我非她不可.”
金部一见她挤在人群中过了马路,懒懒往后一靠,“开车.”
秋烯焰推开门,女孩正坐在沙发上吃泡面.他皱了皱眉,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面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梳楼被他吓了一跳,委屈地看着他.他为什么生气
秋烯焰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取出手机一看,转身又出了门.
梳楼鼻子酸酸的,觉的他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她仔细想着今天自己做的事,没有一件值得他难过的.
她看了眼垃圾桶,她也刚到家.吃的并不多.这对她而言,真是一件粗鲁的事.
想了许久,她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疲累地躺下了.
“妈妈.”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的究竟是哪一个妈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敲门声,但仔细一听,却又没了动静,以为自己是做梦,又继续睡了.
冬天人总是睡的安稳些.打开门时,见客厅的案几上房着几个饭盒.饭菜早已冻了.
她听到开门声,秋烯焰昨晚也没换衣服.她看了眼那桶躺在垃圾桶的面,突然明白什么,只觉的愧疚不已.
秋烯焰将那几个盒子一并丢进垃圾桶,再将袋子提出来放到了门口.整个过程都没有看她.
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用手环住他的腰身,只穿了一件羊毛衫的他,瘦弱不堪.“对不起,秋烯焰,对不起.”
他试图挣扎.
身后的女孩却哭出声来,轻轻放开了他,“你不快乐,我知道,你不快乐.”她垂着头,失魂落魄进了房间,轻轻关了门.他说过,他没答应.没答应让妈妈领养她.
“我请假了,今天不去上课.”
浓浓的鼻音从屋里传来,他听了心里一阵烦闷.
身材高挑的女生下了车,愣愣地望着白漆的大门.她背着一个绿色的书包,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普天之下,似乎没了她的去处.寒风阵阵,她将手缩在口袋里,寻找温暖.
里面是一座两楼的白色房子,浅色的琉璃瓦在温和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在门口的阶梯上,他曾撑着手等妈妈回来,永远那副表情,辨不出悲喜.
梳楼紧了紧衣领,顺着黑色柏油路,缓缓走向市区.路边的树新叶未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扭屈地指向各处.
这是银杏,一年叶发叶落,十分守时.
渐渐地,乌云一层一层涌来,遮了阳光,只余下厚重的阴沉,似乎随时要坍塌.
女孩皱了皱眉,要下雨了么.
这一带是郊区,出行都是自己开车.很难打到的去城区.
好像,忘了带伞……
“轰隆隆——”春雷乍响,教室里一阵翻书声,没多久,豆大的雨点打湿了靠窗同学的书.又是一阵关窗声.
金部一向那边靠窗的学生看去,心里艳羡不已.似乎让雨打湿课本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秋烯焰拧了拧眉.打雷的时候,她总是借故呆在他在的地方.要么皱眉缩在沙发里,要么坐在她书桌前翻他的书,却总会不小心被吓到.
后门关着.
他扫了金部一一眼,见他看着窗外的走廊,目光一滞,缓缓举起手.
“请说.”老师对他点了点头,笑意深深.
他一路跑下楼梯,又穿着厚厚的棉衣,出了许多汗.
金部一站在厕所外的走廊,看到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冲进了雨里,瞬间就湿成一片.
他神色复杂,缓缓往教室走去.
秋烯焰推开门,房间里没人.
厨房里没人.
书房里没人.
他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地板也遭了水灾,一片汪洋.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却发现哪里都是湿的,根本是徒劳.
街道上奔跑的人影像一只迷了路的小兽,发了疯般乱撞.
原来她要是不在他身后,他是找不到她的.
原来再执著的人,也会有看通透的时候.
原来没有东西,是可以一直紧握的.
他双目赤红,本就色浅的唇苍白如纸.他在人群中张望,转身,奔跑.街边的诚实像电影镜头在他眼中摇晃着切换,这里什么都有,只是没有她。
他忘记自己跑了多远,忘记自己跑了多久。忘记自己拐了几个弯,路过多少十字路口。
大雨中白茫茫一片,整个天地,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如入他眼。
他懊恼地停下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希望一个转身,就看到她低着头,乖巧地站在那里。可是她没有。她不见了。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忽而,像气极了一脚踹向旁边的垃圾桶,那黄色容器马上凹成扭曲的形状.
他狼狈地坐在地上,与平日孤高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目光呆滞,让人找不到焦距,只觉的他眼里是燃尽了的死灰,无一丝一毫生机.
“秋烯焰”柔和女中音从身后响起.雨伞的边缘,一行水柱落在他脚边.
他就那样坐着,像个疯子一般.
初煊心痛不已,缓缓蹲下身去.柔声唤他,生怕惊吓了他.
少年的睫毛往上轻抬,目光突然一亮,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虽然湿了,却还有信号.
初煊看到他敏捷地站起身,将她撞倒在地上,他却头也不回拦了个车消失在车流中.她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雨伞倒在一边,里面注了很多水.似乎回过神来,初煊提起伞柄,伞中的水滑到裤子边,灌进了鞋子里,她觉的浑身凉了个透.
女孩睁开眼,视线一点点清晰,女子温和的眼脸出现在眼前.梳楼轻轻笑了,像在撒娇一般喊了声妈妈.
女子一笑,眼里的担忧散去.刚见她时还在下大雨,她倒在路边,蜷着身子,一张脸惨白无纸,没有血色.眉头紧锁,似乎极为痛苦.
她是大人,知道有的女孩生理期肚子痛的厉害,那一阵过了也就好了,她去看他们时问过她,她只红着脸说并不痛,她也没在意,现在看来,却是自己疏忽了.
她突然冷了脸说,“你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让你一个人回来,伞也没带.”
梳楼想起自己的行为,说,“妈,哥不知道.我请了假没去上课.”
妈妈见她乖顺的样子,脸色缓了缓.“你别尽为他说话,他是什么样子妈知道.”
梳楼笑得乖巧.
一阵匆匆上楼声,估摸着人到了门口,妈妈回过头,“你还知道……”在看清来人身上给浇透了之后,微微一惊,心疼不已,原本的严厉忽然消失不见.“这是怎么了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梳楼看着他的样子,笑意僵在脸上.
他的目光掠过走向他的母亲,毫不避讳地看着梳楼.眼中的情绪终于淡去,他转过身,默默消失在门口.
梳楼看他狼狈的样子,鼻子一酸,紧紧闭了眼睛.
妈妈叹了口气,又坐在她床边.“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梳楼看着妈妈不再年轻的脸,犹豫很久,怯怯开口,“妈,我搬来和你住,好不好.”
妈妈吃了一惊,仔细打量着她,五官已差不多定型了,她几乎能看到曾经熟悉的样子,这个孩子已长大了.
梳楼见她没说话,调皮眨了眨眼,“梳楼乱说的,梳楼就是...经常想妈妈.”她凭什么提要求?
妈妈莞尔,“妈妈最近老是眼皮跳,原来是你在想我啊.”
“唉他们说,打喷嚏才是想呢.”
“不管了,妈妈说是就是.”她笑了笑,“梳楼,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
“才没有啦.哥哥对我可好了,他们都说我白白嫩嫩的,养的可好了.”
妈妈看着她眼中骄傲的光,心里欣慰.“妈妈老了,也常想你们,把你接过来也好.”
梳楼目光一顿.“妈妈才不老了,看上去可年轻了。要是大街上看到,初中生肯定都喊你姐姐呢。”
妈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丫头片子。我也知道,你长大了,和他住着不方便.”
梳楼睁了睁眼,“妈妈.”
“那就回来吧.反正也才刚开学,这边手续也好办.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妈妈今天去帮你拿东西.”
明明是得偿所愿,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痴痴地看着风铃,陷入了沉思.
秋烯焰身子倚在墙上,最后默默回了房间.
傍晚,几个人围在餐桌旁静静地吃着饭.妈妈觉的气氛不对,一个劲的给两个孩子夹菜。
屋子里静静的.
妈妈说,“今年夏天还去乡里避暑,怎么样”
梳楼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啊.去年都没看到黑子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