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唐无曜吃了几口火锅就走了,搞的唐星曜他媳妇儿离月一直问自己是不是她做的不好吃。
唐无曜连说不是,只是身体不舒服——离月单修毒经,要不准让他留下来切补天帮他看看。
——不,只是心烦意乱。
唐无曜不好说自己这顿饭根本食不下咽——不是离月做的难吃,而是自己觉得味同嚼蜡。
——在见到陆靖风时,他想过如果陆靖风吃火锅会是个什么样子。
是被辣的直喝水,还是与他的师兄弟们聊天聊的眉飞色舞?
但都被陆靖风说的那些话打乱了。
从见到陆靖风的时候一切都乱套了。
不知觉间,唐无曜走回了问道坡。
夜幕已降,今夜无星无月。
蜀地阴天较多,难得一见朗月星辰——
倒是听师兄常说,格兰朵大漠的夜空是极瑰丽的。
漫天星辰组成一道绚烂的银河,圆月高悬,整个沙漠都被月光染成银白色,人像是走在一片银色的海中。
——那是明教,陆靖风的故乡。
不知觉间,唐无曜走到了那棵陆靖风隐匿过的树旁。
他靠着树干坐下来,知道陆靖风不会回来了。
陆靖风走了。
是自己推开了他。
唐无曜看着被夜风吹得轻摇的树叶发呆。
上面的树杈断了几根,分明是被压过的痕迹。
如果陆靖风还在,现在是否会正低头看着他?
——笑的像只猫儿,异色的双瞳微微眯着,眉目间盛着满满的柔情似水。
——有多少人能对你好?
同门是亲情,朋友是友情,产生于陌生人之间一瞬间的感情是爱情。
能无怨无悔不求回报拿着真心讨你欢心的人一生能有几人?
难怪师兄曾说过,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
想把一切都给喜欢的人。
你自觉你的一切重如泰山,其实“一切”的定义都是取决于那个人。
那人若是不喜欢你,即便是江山为聘也轻如鸿毛;那人若是喜欢,一个眼神亦重如泰山。
唐无曜自己快被陆靖风的感情压的喘不过气。
他低头,看着身下有很多细碎的花。
——是陆靖风倒了他一脑袋的东西。
伪造的海誓山盟。
唐无曜拈起一朵,发现白色的花上已经印痕斑斑,边缘也出现了枯黄萎顿的痕迹。
风一吹,白花便打着旋儿被吹向天边,在风中解体坠落。
陆靖风快马加鞭的往明教赶也走了半个月。
这时段江湖简直翻了一个天。
浩气集结攻打恶人谷,结果被反包龙门,狼狈退回中原。
前去昆仑刺探的一队人马几乎全军覆没。
——恶人谷残道邪候花映瑶战死,曼沙华重伤,浩气盟的辅道天丞公然叛变师门阵营。
还有就是叶问水——
那个火烧小遥峰的二少,破格升至极道魔尊。
陆靖风想叶二少一定不好受——谁都知道他跟花映瑶的感情只能用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形容,现在花映瑶死了,估计他的半边天都塌了。
如果唐无曜出事儿了呢。
——陆靖风都不敢想。
在大漠边缘,他将马寄养在一户牧民家里,买了一匹骆驼走向大漠深处。
格兰朵大漠如从前一般,银月流沙,繁星灿烂。
驼铃叮当叮当的响着,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吟诵声。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
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
——久违的故乡的气息。
光明顶渐渐离自己近了,陆靖风翻身下了骆驼,潜着骆驼向山上走去。
山脚下的护卫弟子见到陆靖风,一手接过陆靖风手中的缰绳,一边道:
“师兄,卡卢比大人在光明顶上等你。”
陆靖风道了声谢,想着师尊为何忽然叫他回来。
难道是江湖上出现了需要自己亲自去刺杀的人?
思绪一飘远,陆靖风便想到了唐无曜。
——不知道美人现在在干什么?
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在生气呢?
或者说,他真的在唐无曜心中无关紧要?
陆靖风归心似箭——
不行,他得快点回中原,万一唐无曜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靖风。”
陆靖风一愣,忽的抬头向上方看去。
卡卢比正在他头顶上的悬崖边低头看着他,灰发被风吹得为扬。
陆靖风立刻踏岩而上,利落的翻身在卡卢比跟前半跪下。
“师尊。”
“三年不见,身法较之三年前长进不少。”
卡卢比缓缓道,“只是,反应差了不少——靖风,你竟没有发现我在看你。”
陆靖风忽的觉得右眼一跳。
俗话说左跳财右跳灾,这时候眼皮子抽什么抽。
卡卢比眯了眯眼,问道:“靖风,你在想些什么?”
陆靖风低头答道:“没有,弟子疏忽了。”
卡卢比忽的低低笑了一声。
陆靖风起了一身白毛汗。
太诡异了。
“靖风,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
陆靖风答道:
“杀手需要随时保持警惕,不得松懈。”
“还有。”
卡卢比看着陆靖风,沉声道:“看来去了中原这么久,你都忘了我说过的了。”
“杀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靖风心头一凉。
他缓缓抬头,看着卡卢比冰冷的瞳道:
“封情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