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工作中（1 / 1）
“江小雨——”组长在叫她，“把你负责区域的新货再清点一下。”
“噢。”江小雨应了一声，向仓库跑去。
很多毛巾，各种颜色，各种品牌，她杂在里面数了起来。
“你知道吗？商场又来新人了。”有人说话。
“这么大的商场来个人怎么了？难道是董事长的小蜜？”另一个人笑着说。
“她哪有那来头，一个小丫头片子，前几天我让她帮忙干个活她都不愿意，这些年轻人真不懂事。”
“真的假的？这么不像话。”
“切，你没见她那个妖精样……”
听到这，江小雨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正是那天在商场门口遇到的欧巴桑。
“阿姨，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江小雨不屑地冲她们喊到。
“啊？”两个人明显受到了惊吓。
“恩？说什么呢？”江小雨径直走了过去，“阿姨？”
“你…。”一位反应了一下，“说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啊？”
“哗——”江小雨把她们柜台的东西全都滑到地上了，然后假装错愕地看着两位目瞪口呆的欧巴桑，“哦~对不起，阿姨。”
“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江小雨笑了笑向仓库的门口走去。
“你个小妖精！”
江小雨连脚步停都没停出了仓库。
迎面撞上了苏小海。“忙完了？”苏小海一面看着手里的文件，一面对她说。
江小雨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向自己负责的区域走去。
苏小海自讨没趣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星期天钓鱼去怎么样？”
“不会，也不想去。”
“就这么定了，星期天我去接你。”钓鱼，这种类似高雅的活动，对于江小雨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不过对于水，她倒是有特殊的情感，感觉水滴在身上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看着水聚在一起，想用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她会用一句话形容水“形散而神不散”有点不恰当，而她觉得自能用这个词形容。可鱼，她不喜欢。也许是因为曾经吃鱼丸被鱼刺卡过吧。
苏小海神态自然地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长长的鱼竿，看着时而泛起涟漪地水面。不安分地江小雨在一旁傻傻地发呆，等发累了就看看人模狗样的苏小海，一会儿瞅瞅水面，心里嘀咕着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钓到鱼啊？半天连个动静都没有，而这片水域就他们两个人，而别处都大片大片的人。
唉，她还真没看出来苏小海是什么时候喜欢钓鱼的，居然还有那么大的耐心，真是今非昔比，记得上高中那会，苏小海那么有“活力”整天都在运动，都没见他闲过，或是在教室安静地上过课。每天要么踢足球，要么打篮球，要么就是打排球，老师来上课，他几乎都不在班里，老师一个月也见不到他，用他的那句话说，老师见他是要预约的。那时候，江小雨和他并不熟，虽是同一个班，而交情也就是停留在，听说他进了省队。
两人第一次说话事因为苏小海一大早来学校补作业，一个多月的作业没做了，再不写，老师又该叫家长了，想想都烦。当时江小雨正趴在课桌上睡觉，来这么早不是因为她热爱学习，而是那天与同学打赌，谁比谁晚到了要请对方吃饭。
“同学，你作业写完了吗？”苏小海拍醒了她。
她微微抬起头，“同学，给我说话吗？”
“哼，班里就你一个人，你觉得给谁说话呢？”
江小雨一听，完全把头抬起来了，“哥，你不算人吗？”
苏小海一听也来劲了，“呵，妹妹，这是怎么了？”
“打住！谁你妹啊？”
“行行！”苏小海也没心思吵，作业如山倒，得写啊！中国的高中生好苦啊！
“切。”江小雨继续趴在桌子上了。
胡乱写了一阵，苏小海被那些他不认识的数字彻底地击溃了，思索了大约有半分钟，硬着头皮说：“同学，你的作业借我抄抄行不？”
江小雨抬起疲惫的脑袋，“今天我妈来学校。”
苏小海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碰到一个比我还牛的人。”
也许从那时候，两个人才有了交流，在班主任办公室的交流。
每一次苏小海的爸爸来学校，回到家苏小海都免不了一顿教育，比如什么没文化体育再好还是文盲，没知识就是弱势群体，知识改变命运……而江小雨就那么幸运，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很少问她的学习，学不好就跟着做生意，饿不死，也许还有就是有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哥哥，父母也没指望她能上什么好学习，所以她只要不闯祸，开心就好。可这一切美好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不知道被什么吵醒，就真的醒过来了，很残忍。
“晚上咱就吃这条。”苏小海掉上来一条如手掌差不多大的小鱼。
“这是鱼啊？”江小雨嘲笑道。
苏小海扭过头，瞪了她一眼。
江小雨咧着嘴笑起来了，“苏小海，没想到你生起气来还挺像个爷们。”
“切。”
“切什么切？夸你两句把你美的吧！”
“小样！”
“你们干什么呢？是钓鱼吗？现在得年轻人真不像话，真是走到哪吵到哪……”不知什么时候河对岸坐着一位老人。
苏小海一听，干脆把鱼竿放水里搅了搅，鱼也钓上来一条了，收拾收拾准备走人，还不忘对老人说：“大爷，走了，你钓吧！”
说完，拉着江小雨走了。那老头气得脸都绿了，江小雨不好意思地冲老人笑了笑。晚上吃完苏小海的鱼汤，回到家就直接坐在门口，吹着晚风。
有辆车停在了门口，林泉，从车上下来了。
整个人突然如被电击般地怔住了。昏暗的光线里，江小雨双手抱膝坐在台阶上，林泉沉默地望着他，眼睛漆黑如夜，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林泉——”江小雨抬头看他。
心里猛地一抽，他看她这样的落魄，心里还是那样绞痛。
“为什么在外面，不冷吗？”
“屋里太乱了。”江小雨的目光有些躲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没有回答，“别在这里坐着，太凉了。”
一时间，她喉咙里像滚动着什么热热地东西，说不出话来，更不用想他以前是怎样对待自己的。
两个人像没有话了一样，呆呆地待在原地。像这样呆呆地待在一起，不用说什么话，已经说了自己最想说的话，在多的话也抵不住一句，在一起。可是谁都不舍得讲它说出来，他们知道那是奢望。
“为什么过的这么不好却不去找我？”过了很久林泉开了口。
“找你？”
“为什么不找我？”
“我有什么资格？”
他递给了她一张支票。
她怔住了。
他又说，“好好生活。”
“……”
“以前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现在你可以回那所房子了，那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说这些干什么？”江小雨听着心都快碎了。
真的，真是那句俗话，精神上的痛苦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他沉默了。沉默使夜色更加深沉。
“走吧。”江小雨声音低的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他的身子僵在了那里，悬在半空的手像定格了一样。
“过的好一些。”他的心像在滴血。
她看了他一眼，他在不走，真的要掉眼泪了，可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分手时，你想过我过的好一些吗？被你的粉丝围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过的好一些？”像刚才的温存都没了，只剩下冰冷的话语。“走吧，拿着你的钱。”
他像受了致命一击，他也真的没办法，他爱他的爸爸，他想得到他爸爸的肯定，爸爸拿他的爱情作为亲情交换，即使牺牲了爱情，他也要和爸爸在一起。可他听到她说出那些话，他觉得自己好可怜啊，茫然的夜色笼罩着他那即将摔倒的身子，他木然地转身离开。
“等一等。”
他怔住了，月光照在他单薄的身上。
“请你记住，你对我的伤害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吧。”
他有些摇晃。连忙扶住车，心里痛地无法呼吸，他想逃离，如果再待上一秒，他会彻底崩溃。像逃命似的，他上了车，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江小雨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在自家门口睡着了，刚才又梦到林泉了。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到满身酒气的苏小海倒在自己身旁，她踢了踢他，“喂，亢男，醒醒了！”
苏小海被踢醒了，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说：“怎么睡着了？”
“谁知道？快点回家洗洗睡吧。”
苏小海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嗯，好吧，你也早点睡吧，我走了。”
“嗯。”江小雨打开门进了屋里。
一头栽在床上，她回想起刚才的梦，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梦到林泉了，每一次从梦中醒来，都能让她愣上半天。她自己也在想，这也许就像别人说的，“栽了跟头”爬不起来了，默默地流着眼泪，不知道梦里又会在哪里见到他，说什么样的话……
－－－－－－题外话－－－－－－
对不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