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们也有吵架的时候(1 / 1)
出院后,周渡一如往昔的忙碌,新房钥匙还是前天周渡委托助理送过来的,昨天他抽了午餐时间陪严清去看了房,三室一厅,精装修,用不着烦恼墙壁刷什么颜色,家居买什么风格,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正如周渡推开门说的那句,“就等人住进来。”
“现在的住处挺好的,也不必急着花这么些钱。”严清劝道。
“我可不能让你委屈在临时租的房子里结婚。”周渡说道。
中午,周渡打了电话回来,“东西整理好了没,搬的时候我去接你。”
“东西倒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还是等手边的喜糖包好了再去吧。”严清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一些仿真花和糖果。
“早应该听我的,直接买现成装的多好,现在累的。”
“没事,也不多了,今天能完,何况待会梓篱会过来帮忙。”严清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明天再搬吧,梓篱也快到了。”
“好。”周渡挂了电话,继续翻着手边的文件。
10点半,严清张罗了几个小菜,11点梓篱带着小继来了。
“又重了。”严清接过梓篱手上的沈继,掂量了一下。
“还有多少,我帮你。”梓篱撸上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吃完在弄吧,我做了你爱吃的陈皮虾。”严清把沈继交给梓篱,从屋里端来几碟菜。
“这么好吃,你的‘肚’知道吗?”梓篱满嘴油,不顾形象地剥着虾。
严清噗嗤一笑,“吃你的虾,别多嘴。”
大约下午2点,所有的喜糖都装好了放进了纸箱,下午还有大把的时间,梓篱提议带着沈继去游乐场。严清看到还有半锅汤,便放进微波炉转了下,装进保温杯。去游乐场正好经过周渡的设计所,前天助理来的时候说他最近午餐都是盒饭,也没时间出去吃,严清挂念着,拎着汤和梓篱出了门。
到了公司楼下,严清拨了周渡电话,确认他没有出去见客人。
迟迟没人接听,严清有些不放心,叫上梓篱上楼看看。
这是严清第一次来他上班的地方,她一直觉得即便是他的员工或者同事,见上面更多的也是尴尬,周渡告诉过她是23楼,她看了下楼下大厅的示意,便找了上来。
前台的女孩没见过严清,询问她的来意。
没待严清开口,梓篱便插上话来,“你们老板娘。”
严清瞪了眼梓篱,“周渡在吗?”
前台打量下严清,赶忙起身引她们进去。
到了周渡办公室门前,严清听到里边有老人和小孩的哭声。
“Joe现在有客人,我想您还是先到会议室坐会儿。”女孩领他们进了会议室,倒了两杯咖啡过来。
没一会梓篱怀里的沈继哭闹了起来,恐怕是饿了,严清拿着奶瓶想出去找点热水。
“怎么会有小孩在办公室里闹!”严清刚走几步,身旁办公室的门便猛然打开,严厉地呵斥。
严清一惊,转头一看,是周渡。
“你怎么来了?”周渡错愕。
“我和梓篱顺路来给你送点汤。”周渡声音回归温柔,只是他愤怒而涨红的脸还未来得及调整,严清忽然语气软弱起来,心里有些惊慌。
“汤放下吧,我这会有事。”周渡掩上办公室的门,要带严清离开,“林欣,送一下。”
“梓篱还在会议室,我去叫下她。”严清转身,无意透过半掩的门,看到他办公室里不寻常的景象,一个古稀老人留着泪安抚着旁边哭闹的小丫头,而那个小女孩她见过,前几天在公司门口。
“怎么回事?”严清回头,看着周渡。
“小事而已。”周渡关上门。
“她不是那天的那个小孩?”严清问道。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周渡叹息,“他们是来求情的。”
“求情?”严清有些不明白,理不清原由。
“他要我们撤销起诉。”周渡平静的坦诚,却担心地看向她。
严清忽然觉得整个人放空起来,愣愣地盯着一旁的墙面,转过脸,“你答应过我那件事算了的。”
“严清,如果什么事都可以这么轻易地算了,法律还有什么意义?在美国,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周渡争辩。
“这件事我是当事人,是不是应该尊重我的决定。”严清尽量平复心里的复杂,压低嗓音。
“严清,听我的,别固执。”周渡拉过她的手。
“是我固执还是你固执。”严清看着周渡的眼睛,“这是我的事,我决定不起诉,你没有权利代我做决定。”严清的语气坚定而严肃。
“可是……”周渡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严清打断。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跟你吵架。”严清拨开周渡的手,“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尊重我的决定。”
严清很少与他争辩什么,只是此时的她说不出的危险,仿佛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一点即燃,后果不堪。
“我答应你。”周渡沉默许久,点点头,领严清进了办公室。
“你们决定撤销上诉,你们可以走了。”随后拨了电话,“袁齐,那个伤人案安排撤诉。”
老人显得没料到这突然的答案,连忙作揖感谢。
“阿姨,对不起。”小姑娘走到严清跟前,脸上脏乎乎的,眼眶泪水满溢,嘴巴无辜地撅着,扯着严清的上衣下摆。
严清眼睛一下子酸了,拿出湿巾擦拭她脸上的污渍,“阿姨没事,不要伤心,你妈妈呢?她还好吗?”
“她爸走了之后,她妈妈精神上面出了问题,人在医院。”老人拉着孙女。
没等严清再问,便默默离开。
即便眼前的不幸与自己没多大的关系,然后那样寂寞无助的背景落在眼底,单凭有点良知,都会觉得心疼。
严清抹去眼角的泪,打开门,“我走了。”径直到会议室拉着梓篱离开。
周渡默送着她们离开,越来越远的距离正如她临别时的最后一瞥,遥远的,仿佛就是陌生人。
“听说你们去游乐场了?怎么样,好玩吗?”周渡放下包,挂上外套,故作轻松地询问。
严清没作声,自顾自地洗着菜。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周渡搂着她的腰,诚恳地道歉。
“下次别这样了。”严清松了一口气,转过脸,“你知道吗?我今天觉得你像一个老板,一个设计师,一个把法律、权利挂在嘴边的美国人,唯独不像我认识的周渡。”
周渡的心有些疼痛,眉头深锁,“你也知道我多在意你,我没办法忍受别人伤害你。”
“你不让别人伤害我,你自己却伤了我的自尊。”严清叹了口气,“周渡,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都是成年人,尊重我,不要欺骗我。”
“好。”周渡皱着眉,亲吻她的脸颊,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