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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番外三 贺新郎(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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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月亮压根儿看不见,只有几点疏星从密实的云间漏下来,勉强给夜空添了点亮色。

北朝洛阳城里,一家客栈的屋顶上,陶飞飞拉了拉脑袋上的宽兜帽挡住脸,腿一翘晃了晃脚尖,黑靴子就正好指向她面前蹲着的那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精瘦的身形在夜空中显得愈发单薄,同样的兜帽之下只露出一个削瘦的下巴,还隐隐显出一点青紫的伤痕。

陶飞飞扔了一只酒葫芦给他,那人利落接住,拔开盖子,大口大口灌下去。

咕嘟咕嘟的吞咽声中,对面故意压低了但是仍然不减清灵的声音响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说着那人咳嗽两下,道:“姑娘你是不知道,那个捕快简直跟闻着腥的猫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要不是前儿个他路过一座山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发疯去追另一个人,我估摸着现在还跑不掉呐。”

对面的小女孩抿了抿嘴,脚尖放下来,黑靴子上的铜环往脚下的屋瓦上扣了扣。

铜环撞击屋瓦的声音并不大响,但是很快就有人在底下咳嗽了一声,陶飞飞拍了下手,直接身子一个倒吊,脚尖勾着屋檐,手一伸打开下面的窗户,手臂再一个蓄力就翻了进去。那个黑衣人也跟着一起进去。

屋里还站着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富态,便便大腹上勒着个粗粗的镶金腰带,一脸的白白软肉。另一个则手长脚长,但是瘦落麻利得很,肩膀上还搭着个白布手巾。

“姑娘,您看现在这事儿……”胖子比陶飞飞高了半个头,但是神情中尽是恭敬。

陶飞飞背着手转了一圈,说:“老三跑回来不容易,先去养个伤。剩下的事儿,收拾收拾总得了了。”

“怎么了了?”

“这个捕快从南朝追到北朝还不撒手,肯定是个犟脾气。要是不想法子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去,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让外头兄弟们的眼线都盯着点,他要是一来这边,马上报上来。”

大腹便便的胖子和肩膀上搭着手巾的瘦子都应着,但是老三沉默着没说话。

陶飞飞往外一指:“老三,对面那间客房你先住下,快去歇着吧。”

叫老三的黑衣人踌躇了半分,没有往外走,反而朝陶飞飞走近了一步:“姑娘,这人不是个善茬,跟原先咱们收拾过的那些跑都跑不利索的公人不一样。”

陶飞飞摆摆手:“知道啦。能追着你追几千里的,当然不是善茬。”

“咳咳,”黑衣人终于把想说的话憋了出来:“姑娘,那人你见过。”

“嗯?”陶飞飞看出他话里有话。

“就是……”黑衣人明显吭哧得有点艰难:“就是,姑娘您……您当初在林州栽了的那个。”

窗外一阵夜风吹进来,木窗户扑的一声,支窗户的架子倒了。屋里的胖子和瘦子飞快交流了一下眼色,果断垂下头不吭声。

黑衣人又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就是很能喝酒的那位。”

陶飞飞的细眉毛跳了跳,歪着头转过身,瞄了一眼如豆的灯光。

半晌,嘴角勾起一个看上去很是天真无害的笑容:“二胖啊,你去告诉兄弟们:抄家伙,有事儿干了。”

陶飞飞今年不过十九岁,已经是北朝的临江六省所有梁上君子的总头儿。她父亲是一代盗王,曾经在北朝京城里连窃三十多家朝廷大员的后院,搜刮出来的脂膏私财比户部半年的税收都多。那一年长安城外绵延了几百里的逃荒流民都得了一口救命钱,“侠盗”的名头也就从此传遍四方。

盗王颠沛漂泊半辈子,直到快四十岁了才有了个死心塌地相好的姑娘,为此盗王不惜收手,打算带着妻子从此隐居过活。不料天意弄人,几年后妻子在生产的时候血崩去世,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孩儿。盗王悲痛之后发誓不再另娶,便从此带着这个独生女儿闯江湖,那一身的绝学自然也是尽数教给了女儿。

陶飞飞跟着她爹天南海北地跑了大半个天下,从小的阅历就与别的女孩不同。盗王疼爱这个丫头,一直没让她自己去出手。一直到陶飞飞十四岁上,正是欢脱时候的小姑娘自己憋不住气,打算来个一鸣惊人的开门红,于是打点了装束瞒着老爹自个儿跑去了南朝,优哉游哉地晃悠一阵之后,挑中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富庶的州城。

盗王的女儿一出手自然不同凡响。于是乎,在一夜之间,林州城东街最有钱的十几家大户着了道儿,第二天陶飞飞乐呵呵地点财宝数珍珠的时候,林州州牧大人的府上早就唏哩哗溜乱成了一锅粥。

为了庆贺她的开门红,陶飞飞招呼了一帮子当时在林州附近的十几个江湖朋友,胡天海地吃喝一通,玩了个不亦乐乎。陶飞飞继承了她爹好酒的性子,直接跟这群狐朋狗友咕嘟咕嘟灌了十几坛子好酒,灌完之后倒头就呼呼大睡。

在陶飞飞的印象里,那些官府的人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草包饭桶,她跟她老爹踮踮脚就能把这些笨蛋甩得连影儿都不见。所以陶飞飞并没有做什么防御措施,理所当然地,当她在三天之后的夜里,听见落脚的客栈外面一阵虽然轻浅但是有点不同寻常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有点儿惊讶。

当时陶飞飞自然晓得对方是来抓自己的,但是还是先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打了哈欠伸了懒腰,晃晃还在宿醉未醒的脑袋,慢悠悠扎好腰带头巾,还不忘把昨晚没啃完的两只肥鸡腿拿油布包好揣进怀里,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悠悠漂浮的夜云瞅了半晌,这才打个酒嗝儿,飘飘荡荡地飞出去。

后面一阵脚步声和勾挠声,然后是一声沉稳的断喝:“小贼哪里跑!”

陶飞飞暗诽,这些没新意的捕快就不能换个出场词儿么?

那天夜里天气很好,明晃晃的大月亮照在头顶,陶飞飞一边在前头窜着,脑子里还在一边不着调地想着那月亮里到底有没有神仙呢?要是有神仙,该是长得什么样的?神仙身上穿戴的东西,应该比我们的好很多吧?

唉,真想看看神仙啊……

陶飞飞还在胡思乱想,过了好一阵才发觉好像后面的声音没有了。

这就追不上了?陶飞飞在一家屋檐顶上停住脚,大喇喇地叉腰往后瞧。果然,那个追她的人早就不见了。

哼。陶飞飞撇撇嘴,天下乌鸦一般黑,不管到了哪儿,草包都是草包。

正当她打算把怀里的鸡腿掏出来啃一口权当宵夜的时候,脚下的屋瓦发出一声不同寻常的声响,在此同时她还没迷糊过来,就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但是她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立马一个鹞子翻身反跳起来,右手一伸扣上另一家的屋檐,再一个翻身就往上跳。

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底下的那人也极快地长手一伸,登时扣住她的脚腕,再发力一拉,只听得扑通一声,陶飞飞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栽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月亮明晃晃照着,陶飞飞在宿醉未醒兼摔得七荤八素的迷糊晃悠之中,只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马扑上来,一手像铁钳一般扼住她的脖子,另一手则结结实实地按住她的胸口。

那人一声冷喝:“别动!”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闪着寒光的长刀就把她围得结结实实。

在这一瞬间,陶飞飞想到的不是“天哪我竟然被一群草包逮住了好丢人啊嘤嘤嘤”,而是“爹爹啊这个混蛋他竟敢占我便宜我要砍了他的猪手!”

没错,陶飞飞虽然从小跟着她爹闯江湖,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打过交道,没有受过什么所谓的严格闺训,但是如今她已经十四岁,男女有别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她爹还专门让道上的一位婆婆教育她女儿家如何防身,她就更是知道这些事——比如女孩子的胸口只能让丈夫碰。

电光火石之间,陶飞飞压根没管旁边密密的长刀,直接膝盖一抬就是往上一磕。这一招干净利落,也是那位婆婆教她的防身术,但是压在她身上按着她的那人一个反手直接把腿也钳住,在她耳边哼了一声:“小贼还会点阴招。”

然后几道手腕粗的麻绳上来,不由分说把她捆了个结实,扑通扔进了林州大牢里。

月亮落山了,太阳出来了,孤独的陶飞飞坐在大牢里生闷气。

她第一次出手,本来好好的开门红,硬是被这个瘟神给搅了!这在道上是很不吉利的好么!而且这个瘟神还占她的便宜!

更不能忍的是,他还把自己的鸡腿给搜走了!!!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那个人看着从她怀里搜出来的油布包的时候,脸上神色变得有点古怪,但还是伸手把油布包慢慢打开了。

于是,在四周火把的照耀下,两只硕大的肥鸡腿冒着汪汪的油花亮光闪闪,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面而来,陶飞飞看见左边的一个公差用力吞了下口水。

然后,她听见“咕……”的一声,是从那个占她便宜的人的肚子里不受控制地发出来的。

陶飞飞:“……”

四周的公差:“……”

“哼!哼哼!”想到这里,陶飞飞用力揪着牢里铺的破草席,愤愤不平:“肯定是那个混蛋看上了我的鸡腿,拿走私吞了!那明明是我的!我的宵夜!这个大强盗!”

那时候的陶飞飞并不晓得,为了把她这个胆大包天的飞贼给迅速抓住,迟云已经整整三天没吃过一顿安稳饭了。

就在陶飞飞还在蹂/躏破草席的时候,外面的牢门开了。

陶飞飞气哼哼瞟了一眼,来者正是那个占她便宜抢她鸡腿的瘟神。

一看就是来逼供的嘛。陶飞飞翻了个白眼:“我先说好啊,我偷出来的东西都已经买酒买肉啦,剩下的都让我朋友带去北朝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对方打量她:“那你就不怕我们去抓你朋友?”

陶飞飞不屑地看他一眼:“就你们?算啦。”

对方并没有被她的语气激怒,反而盘腿坐在外面的一个破垫子上,端详她半晌,然后以一种很温和的语调说:

“小兄弟,你自己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日后的路还长,你若是能改邪归正,以后有什么难处,迟某虽非富贵之人,但定会尽力相帮。”

陶飞飞:“……?”

他接着说:“世间谋生之计无数,鸡鸣狗盗终非正途,若是你就此为窃一生,家中父母岂不痛心?你又如何面对祠堂中煌煌祖先?”

陶飞飞:“……!”

大哥,你别这么诚恳好么。

我家祖宗十八代都是偷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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