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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放下笔来,享受一番日光浴。
我向来有裸体的习惯,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个很不雅的毛病,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人生在世,苦短易逝,得要自己快活才行。
我躺下不久,就感觉到被盯看,时间一久,觉得这个人真正是无聊透顶,就厌烦地睁开双眼,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来打搅我的好兴致。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里赫然射出了饶有兴趣的光芒。
唉!就是一个老头。
我懒得去理睬他,闭上眼继续做着自己的好事。
将近中午时,他拍醒了我,仍旧是笑眯眯的:“来吧。我做好了饭,一块儿吃吧。”
反正我已将近弹尽粮绝了,就暂且蹭他一顿饭吧,这都是他自找的。
我点了点头。
“嘿嘿。就知道你会同意,我特意买了几瓶啤酒,雪花的,还有几个小菜,两荤两素。”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没钱回请你啊。”
“你不穿上衣服?”
“我不怕你占便宜。”
他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很简单的小屋,有台电视机,沙发,一张桌子,两条板凳。
“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喝了几杯酒,他才问道。
“没猜出来?”我故作神秘的笑了。
“还真的没看出来。”
“我的工作是让自己快乐。”
“嘿嘿。这倒是个好工作。但是,没人会为你的这个工作发工资。”
“嗯。”
“你不在乎,自然不会为钱犯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是做什么的?”
“我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来,喝酒。”
那天,这个老人一直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
我也不太计较,吃饱喝足后,又同他聊了几句,便回屋继续写。
阳光刚好直射在脸上,张宇用手挡住了前往眼睛的阳光的去路,继续享受这安静的惬意。
蓦地一声巨响,从树上掉下了个什么重物,刚好掉在张宇的身边。
他不愿意起身,依旧躺着,只是伸手出去,试探着触碰这从天而降的未知的东西。
呵!仿佛是个人啊。他连忙坐起身,去试探那人是否还活着。
它是个中年人,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很结实耐摔的感觉。
一切都好,只是摔晕了而已。
张宇长长地舒一口气,仍旧躺下,像是忘了刚才的那一幕。
黄昏时,那人苏醒了,哈哈大笑。
“你为什么要笑?”张宇问道。
“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了下来,原以为会粉身碎骨,不料想还能活着,这不值得一笑吗?”中年男子反问道。
“嗯。的确值得。”
“你我相见便是缘分。来!大哥,把我扶起来吧。”中年人请求道。
“你为什么要叫我大哥呢?你的年龄分明比我大。”
“这很重要吗?何必对名词这么执着呢?你还是先把我扶起来吧。”
张宇忙把他扶起来。
中年人看着张宇认真的脸,说道:“何必执着于无聊的称谓呢?人生在世,就是求得快乐。我叫你‘大哥’,是因为我想这样叫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你独自住在这里,应该很寂寞吧?”
“其实,你是没必要起身的。你静静躺下,看那渐渐西下的夕阳,再闭上双眼,静静感受残余的阳光与肌肤相拥抱,听风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听花朵坠落在地上时的深沉的叹息。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如此看来,你的确不是寂寞的人。”
两人聊了一夜。
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些时光。
中年人决定要出去瞧瞧了,并且邀请张宇同往。
张宇不想过多解释,一直推辞说有重要的事要做,一时还走不开。
“你为什么不走出森林,到外面瞧瞧?固守在一处,过离群索居的生活并不好。”
“为什么要出去?外面有太多我不想听的话,有太多我不喜欢的人。”
“你很介意他们的存在吗?”
“那倒不是,他们快乐他们的快乐,我快乐我的快乐。他们与我有何相干?我只是个异乡人,只是个过客。在这里,有美景相伴。那里呢,有的是蛮横的辱骂,有的是琐碎的流言。那些人愚蠢不堪。”
“看来你还很在意啊。”
“不是,我只是太喜欢这里了。人人都以为远处的风景是最美好的,只是因为它的神秘感,当观看它时,只能够远距离瞅着,只能够看个大概就行了,这就是最美好的状态了。一旦身临其境,那原来的美景就不耐看了,就会注意到它细微之处的差劲,就会察觉到与自己美好想象中的差距,就会深感失望。他们是用肉眼看的,感受到美应该是用心灵去看。”
“那么,你打定主意,不出去了。”
“嗯。”
翌日,当中年人要离开时,少女来了。
“前些日子,从天上掉下了许多奇怪的东西。掉在地上的摔死了,在水里的却还活着。据黄仙派说,这是上天的神明,是下界来保护我们的,那些死去的,是替我们承受了灾厄死去的。现在大家把所余下的那部分放在水缸里,是为了报答它们。现在那些神明居住在水缸里,由黄仙派信徒派人把守。人们若是想进去祈福,是需要耗费些银两的。”
“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被那一阵风吹来的。当时,我正在船上与老刘逗笑,惹得他要揍我,在将被抓住时,就被那阵风吹到这里来了。”
“嗯。你是哪村人呢?”女子问道。
“哪村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
“对你们而言,一定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
“我们村就是世界的最东方。我们这几个村子就是整个世界了。你该不会是别村派来的间谍吧?”
“井底之蛙。你们这些小村子,对整个世界而言,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什么是大海?”
“大海,就是非常非常大的河,不过水是咸的,里面有许许多多的鱼。”
“什么是河?什么是鱼?”
中年男子略微迟疑,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河呢,就是很大很大的水坑;鱼呢,大概就是你们在水缸里侍奉的那个东西了。”
“咦?”
“我决定要出去了。”张宇插了一句话。
“我决定要到更广阔的世界去,绝不做井底之蛙。”
“这也是我的目标,可以同路。”
“外面不危险吗?”女子问道。
“男人在讨论大事时,女人最好不要插嘴。”
“哼!”女子不满的走开了。
“走吧。”中年男子招呼道。
“我忘了来时的路。”
“等等……”两人急忙前去追女子。
两人回到了张宇的家中。家里的人早已就四散凋零了,这也是确定张宇是魔鬼的铁证之一,把家人克死了。
两人一回到家中,就埋头苦干,有时也会外出购买物品,像是有什么大计划。
某天,张宇外出购买粗绳时,在告示牌上看到了些关于自己的内容。
告示牌上面写着:
现今,张宇与一神秘男子同居,如此伤风败俗,令我等君子不堪闻不堪见。对于这种邪淫事,应予明令禁止,予以警戒。不如此不足以告慰神明,不如此不足以告慰先人,不如此不足以牧群氓,不如此不足以为后世表率。
张宇看了,嘿嘿一笑,回去后与中年男子讲了一遍,两人大笑了一通。
他们的怪异行为终于是引起了村中人的注意。
于是,总是有人前来窥探,结果,都是被陷阱搞得狼狈不堪,灰溜溜离开。
过了一段时间,告示牌上又出现了新内容:
该派自张宇未出生时,就对其进行关注,早已知道他本就是淫邪。只是他一直隐秘,未曾露出端倪。本派一直采取引蛇出洞的策略,现今终于是成了功。想当年,张宇企图□□良家女子,失败后竟以死亡相威胁,想他的恶毒行为是一以贯之的。对于此种恶徒,本派还是坚持进行教育,令其改邪归正,去恶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