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梦中的新娘(1 / 1)
掀开窗帘的一条细缝,窗外的天空还只是蒙蒙亮,也只有整齐排列的路灯如卫兵一般坚守着黑夜,期盼黎明。
过往的汽车越来越多,如飞快爬行的甲虫,投射出两道长长的触角。
火车离昆明越来越近,一曲《彩云之南》娓娓道来。
车厢里的游客陆续挣扎着爬起,又一窝蜂地扎堆去方便洗漱。
我依旧睡着,回忆着昨晚大国在电话里说的。
他告诉我说,他准备减肥,准备去眼袋,他要以他最精神饱满的状态迎娶他最爱的姑娘。嘱咐我说:记得给他买眼霜。
又想到了前一晚的梦,梦见了小猪的婚礼。我在一旁操持着。也不知咋的,新郎新娘吵了起来,新郎嚷嚷着不结了不结了,要跟新娘就此划清界限。
新娘哭着跑开,白色的婚纱拖过一路的泥泞。
我也赶紧追了上去。
追到一座石拱桥的时候,桥上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子,引着风稳稳地伫立在拱桥中央。
奔跑着的新娘被他顺势揽入怀中,也便是这样一个举动竟把我给征服了。
梦里面没有提及大国,也没有提及新娘对这个男人的情感。但我知道,那个男人对新娘有着很深的爱意,而梦里,我又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梦终究是梦,混乱却也多多少少触及了我的内心。对于那个从未谋面的新郎,我终究是不信任的,而对于小猪两段感情之间的急转直下,我也无法介怀。
另一面,在意识到我喜欢上了那个对小猪一往情深的陌生男人时,我挣扎着醒来,迅速地从梦中逃离。我不愿掺和进任何人的情感故事中,正如每一次看电视,一旦女主的闺蜜抛出各种阴险和狡诈,试图抢走男主的时候,我会果断的弃剧。单纯一点,有何不可。
又或者,梦里的新娘是我。
给小猪打电话,问下了火车怎么走。
穿过拥挤的人流,憋着气,在厕所里画上一个美美的妆。抢一辆出租车,走上那个曾经熟悉,却熟悉不再的街道。
小猪在酒店里已经开了房间。隔壁的小区里有一套小公寓,便是她未婚夫的另一处房产,临时充当小猪的娘家。
小猪是来自西双版纳的傣族,自毕业后,就一直留在昆明工作。
她把父母接来昆明,就安置在那套公寓里。
稍稍休息,下午又逛了附近的几条街,零零碎碎采购了一些明天要用的东西:发胶,发夹,假睫毛胶水,针线包,双面胶,一双红色的平底布鞋,若干个打火机。这些东西,对与一场盛大的婚礼而言是极其微不足道的,但却又总能在特殊时刻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新郎官送来了一些气球彩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在梦中,他不过是个空洞的轮廓。而现实中,或许也只有“相貌平平”可以最客观形容。想上学时候,小猪跟师兄站在一起,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现在,小猪跟现任站在一起,若是拍了照片搁到网上,那就是“好白菜都被猪啃了”。
小猪在宿舍里排行老二,我是老三,论理,我应该叫新郎倌一声姐夫,可无论如何,我都开不了这个口。反观老于结婚的时候,便是左一口妹夫,右一口妹夫。
新郎走了,自己家那还有一堆要忙乎的事情。
两个人给气球打气,准备着布置闺房。也终于忍不住,我提起了亚男告诉我的那件事情。
“我知道,”小猪淡淡地说着,可一瞬间的功夫,她的眼眶就变得通红,泪水渐渐漫出却又极力强忍着:“我知道他在追车,我知道他摔倒了,我也知道他摔伤却还在追。但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小猪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努力地让泪水回到眼眶:“知道吗?他已经结婚了,就在我们分手后的两个月。”
“啊?”
“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没有提过一句是关于我和他的未来的。这倒好,这么快就结婚了。或许打开始,他就跟人好着。我的离开,倒也成全了他们。”
我:“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的离开,让他不愿再爱,然后顺便找个女人,凑合着过日子。”
都说治愈情感伤痛的只有时间,可要想在短时间内忘却痛楚,那还得是另一段感情的开始。
便是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找一个看得上眼但内心根本不爱的女人结婚,然后彻彻底底地忘掉那个深埋于心的女人,以及她所带给自己的伤痛,甚至不带一点可以念想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猪没再说话,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笑着说道:“干活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