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追踪(1 / 1)
接了一活儿,给一家新建的客栈布置软装。又托小贱贱倒腾来一些废旧的碎瓦片,打磨成各式各样的花瓣形状,拼凑在一起。
带着一身的粉尘收工回家。洗个澡,拿干毛巾抹着头发,随手摁下电脑的电源开关。转身想开电视,却突然意识到,电视机早已经被大国砸了扔了。
一个人在家,最寂寞的不是没人陪你说话,而是听不到别人说话。无论玩电脑还是洗衣做饭,我都得有电视背景音才行。听着电视里的家长里短,不至于死寂一片。
等开机的音乐响起,再转过身竟是“虎躯一震”:桌面上是一男一女,女的妖魅,男的阳光,正是我跟阿藤在缅桂下的那张照片。出门时候,电脑桌面还只是一片绿荫,这会儿竟换成了我跟阿藤的合照。想想,一定是大国回家了,可他又是从哪里刨出了这张合照。我清楚记得在我截图之后就把原照删了,甚至于是论坛里的图片也一并删除。
仔细回忆着。
最初的时候,大国会翻看我的□□空间,会翻看我的□□记录,甚至是□□的图片文件夹。
然后,会翻看网页的浏览记录。
后面,会上网搜索我的网名、ID、昵称,甚至是邮箱手机。任何与我相关的信息就会随之呈现在他的面前:我说了什么话,我做过什么事,又或者,别人怎么评价我。
记得有一次,一个陌生网友在论坛上抱怨女朋友“追踪”他。我跟帖说:跟我家的一样哎。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果不其然,当天大国就打来电话,说我的这句话让他很尴尬,又说:你身边的那些朋友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难道不是吗?能不能给我一些空间,给我一些隐私?”
而大国的回答是:“你把你的生活公布在网上,不就是让人看的吗?连个陌生人都可以关注你,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得不承认,至少就这句话的字面意思而言,他是正确的。再加上,他承诺不再翻看我的手机和□□,那么,也就随之任之。
可是,这张照片又是从哪里来的?
分析大国的心理,阿藤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或许便是他无法忽视的原因。
把桌面修改回原来的摸样,给大国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
果不出所料,大国跟兄弟们去网吧打游戏了。
晚上11点回家,大国又开始嚷嚷着肚子饿。
我瞪大了眼睛:“你都胖成这幅德行了,还吃!”
大国悄悄地从身后怀住我,轻轻摇晃着:“这不是想对得住你的手艺嘛?”
早前就煲好了松茸鸡汤,又从鸡汤里把大块的鸡肉捞出,撕碎,铺一层青笋丝,摆上鸡肉,把用蒜蓉、花椒、辣椒、豆瓣酱炒制的酱汁淋上去,加少许冰水,搁冰箱里冻着。
煮了小把意大利面,跟鸡肉一块凉拌,再舀上一碗鸡汤。这样的搭配要是由刻薄的美食家点评,势必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但那又如何,为什么白酒就必须配白肉,红酒就必须配红肉?味道好,那才是真的好。
“嗯,好吃!”大国使劲地把面条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道:“爽口!”
看大国吃得心满意足,一旁的我也是虚荣心暴涨。如果非要追究大国发福的原因,那么,我也有逃不脱的责任。
看着,又顺手削了一个梨,自顾自的啃着。
才咬了两口,又被大国一把抢了去:“女孩子还是不要吃梨子的好。吃多了梨子,跟梨子一样,疙疙瘩瘩的,多难看。这种东西,还是留给我吧。你要多吃点苹果,你的皮肤才能变得粉嫩粉嫩的。”
“你就狡辩吧!”说着,我又坐回到了电脑前,禁不住再一次的“虎躯一震”:桌面又被改了。这一次是我跟海格在雪山顶上的合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着。
大国:“这张照片很好看啊。你看这小伙帅的,还跟你戴情侣眼睛。再看这风景,比我们拍得婚纱照好看多了。还有另外一张,怎么就把它删了呢,那表情那神态,绝了!还好没有清空回收站。”
看大国怪腔怪调地说,心头隐隐一股怒火:“有什么话你明说好了,瞧不起你拐弯抹角的熊样!”
大国愣了一愣,端起盘子退后了几步,又迅速把距离我2米之内的易碎品全部收了起来,最后才一脸委屈地说道:“贵重物品都已经被我砸了,这次,你省着一点哦。”
噗……忍不住笑出了声。和大国在一起的多数日子就是这样,气得跳脚,又总能笑得肚子疼。
我:“你就是故意气我的,我知道。”
“好啦,老婆,不生气了。”大国抱住我,又小声地说道:“刚发了一笔奖金,明天我们去逛街,买几套好看的衣服。”
“我不要衣服,”我说着:“我要看电视!”
大国:“好,那我们就买电视。”
我:“我还要戒指!”
大国:“你不是不喜欢戴首饰吗?”
我:“我不喜欢戴是一回事,你买不买又是另一回事。”
大国:“可我买给你,你又不戴。”
“谁说我不戴的,我戴!”
“这样好不好?”大国说着,把我抱上他的大腿:“你的相机不是摔碎了吗?我给你买相机,买个单反。”
“好啊好啊!”我兴奋地说着,又想了想:“那戒指呢?”
大国:“买了单反相机,就没钱买戒指了呗。”
“那就买卡片机啊。单反贵不说,又重又大个。我一个玩单反的朋友背着去徒步雨崩,路上就恨不得把相机扔了。买个卡片机就可以了。”
“不行!”大国装出一本正经的严肃摸样:“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地位,就只有单反可以配得上你!”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哦,”我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是不想买戒指呗。”
“给你买相机一样的啊。”
“谁说一样的!”我反驳着:“是不是以后别的男人找我搭讪,我就哗的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相机,然后说:看见了没,看见了没,这是结婚相机!”
上床,熄灯,道了晚安。
又过了十来分钟,大国悄悄侧身,偷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挥舞着两条胳膊,大叫着:“打色狼,打色狼,打色狼……”没一会儿,又娇滴滴得说道:“再来一个嘛。”
大国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色狼已经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