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美少年和猥琐大叔(1 / 1)
大国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明天回家。
“哦。”
“就这样?”
“那要怎样?”
看似漫不经心的对话,可刚搁下手机,我便开始忙碌起来。
早早地关门,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除了古城内的工作室,我们在新城还租有一套三十平米的小居室,说来,那个才是家。
可一开家门,我便傻了眼。
床上满满的尽是这些天试过换下的衣服,水槽里则是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书桌上是七仰八叉的化妆品和文具,连电脑电视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地板上还有今早上打翻茶杯留下的印记。
不得不膜拜一下自己。我可以把工作室收拾的一尘不染,可每天吃饭睡觉的地,却邋遢地跟猪圈一般。或许,这应了那句老话“女为悦己者容”,换个思路想,没人看,也就无所谓了。
容不得多想,我立马卷了袖子收拾起来。该收的收,该扔的扔,又里里外外地抹了一遍。
目测,倒也是干净整洁。
这手刚收拾完,那手又抓了钱包,急急地赶着出门。
买菜,选了几个新鲜的蔬菜,挑了一个柚子,称了两斤大虾,一包火锅底料,再是一堆葱姜蒜。干锅虾,新学的手艺。
果不其然,菜还来不及上桌,就听着有人在敲门。
关火,开门。开门的同时,我又悄悄地躲进了门背后。
进了门的大国四处张望着,搁下随身的行李,小声叫唤着:“老婆,老婆?”
我默不作声,把身体紧紧地往墙上贴。
稍不留神,就听到大国哇地大叫了一声,张开双手,跳到我面前,又摆出一副饿虎扑食的架势:“哈哈,看你往哪里躲!”说着,便是一阵胡乱折腾。
“好香啊,老婆,”大国说着,走进厨房又往锅里瞟了一眼,这便兴奋地大叫起来:“你等着,我去买啤酒!”
“啊?”
“我去买啤酒,你不许吃啊,不许吃啊!”大国反复强调着,转身就跑出了门。
回想跟壮壮学做干锅虾的时候,我就想象着要为大国做上一锅;回想此前买菜做菜的时候,我也想象到了大国那满脸的愉悦。再看大国刚刚的反应,比预想中的更兴奋。就这般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我把一块硬纸板铺在塑料板凳上,纸板下面粘了四条厚厚的纸条,正好跟板凳吻合。这便是我家的餐桌,经济实用,方便快捷。
在这个30平米的小房间里,类似的家具还有很多:用各种泡沫盒组装起的书架,糊上一层白桦色的包装纸,竟跟原木的一样;那用麻绳层层缠绕的半截水管便是我家的创意花瓶;瓶里歪歪斜斜地插着几根树枝,剥了皮,喷上白漆,还零星点缀着几朵红梅;梅花是用可乐罐做的,把可乐罐剪成花瓣的形状,用502固定,就这么简单。
对于物质,我从来没有要求,反倒喜欢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
把干锅虾端上桌,正好大国也赶回家。
急忙忙坐下,这手干锅虾,那手啤酒,大快朵颐:“啧啧,这生活好啊,这媳妇好啊。这要是能多聚几个,就更好了!”
“那你要不要聚四个媳妇,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凑一桌啊。”
“那不行,还是聚三个媳妇好。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可以打麻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可以斗地主。”
两斤的大虾,加上零零碎碎的素菜足有满满一大盆。可转眼的功夫,便已消灭了大半,只留着一点汤汁。
酒足饭饱的大国满足地往后一仰,四仰八叉地躺上了床,那感觉,像极了一直装死的癞□□。而我,也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拾起来。
我正要把小碗里的剩饭往装虾的大盆里拨,就看见大国如触电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忙拦着我说:“那个别倒!”
“留着干嘛,做培养基吗?”
“留着留着,晚上拌面吃!”
“不是吧,你的肚子都挺成这样了!”想想此前大国说的话,便又督促说:“你说你要减肥的,你要娶你心爱的姑娘,这是天大的事情!”
“减肥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时半活儿就能搞定的。”大国狡辩着:“明天减!明天我肯定减肥!”
果不其然,才过十点,大国便突然叫嚷起来:“媳妇,给我弄个拌面嘛。”
我不肯,提醒他记得减肥。
大国不依不饶:“我真的饿啊!不是还剩着干锅虾的底嘛,你给我弄点嘛,我真的肚子饿……”
不免心软。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身进入厨房。一看锅还没洗,便心生一计:“你把锅洗了,我就给你拌面”
大国抬起头,犹豫了片刻:“算球。饿死算球。”
我不再搭理他。他却抓起桌上的一袋雕梅说:“哼,我要把你的雕梅都吃光光!”
想着雕梅味重,他也吃不了几个。可一回头,还是少了大半。
这还没完,他又端起了那锅吃剩下的干锅虾,盖了点冷冰冰的白饭。
我大呼:“你猪啊!至少你也要热热了再吃啊!”
大国一面摇着头,一面拿筷子指了指铁锅:“这样好吃,这样好吃。”
有一次我在□□群里截了两张图,一张是大三时候的大国,一张是婚纱照中的大国。
朋友们纷纷感叹: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是阳光美少年,一个是猥琐肥大叔啊……亮瞎狗眼了啊……你确定这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