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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100 凤凰台上忆吹箫(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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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再回到王府,已是几日之后。

这一刀砍的说深也不深,湘王身体底子还算不错,自他带伤还能跟琼音来一发已经可见一斑。回府后闭门谢客,少半是为了养伤,一多半,还是为了避开这风口浪尖的麻烦。

苦涩的药味细细密密,弥漫在空气中。屋内门窗紧闭,却并不闷热,屋角四座仙人捧金盘的底座安着雕作蓬莱仙境的冰山,此起彼伏的‘嘀嗒’声,搅扰这一个寂静午后的清梦。他自帐中坐起身,只听廊外一溜模糊的脚步声,解蓝隔着门,低声禀道:“殿下,太常寺沈侍召前来探疾。”

既然早已说了闭门谢客,解蓝是何等玲珑剔透的人,寻常的来客,根本不会往里通报。只是这个沈佩之沈侍召,与旁人自然有些不同,之前若非他出头,恢复夏苗一事,尚且不能这样顺利。如此说来,他与湘王虽无一次正式谋面,却也算半个心腹了。

而湘王如今身有微恙,是很足以成为一次创造谋面理由的。

“他倒有些小聪明,”湘王轻嗤了一声,“真是不少费心思啊。”

解蓝试探道:“那奴才……这就让他进来?”

“不。不是时候,他心太急了。”

墙角的冰山渐渐融化,他自金盘中夹起薄薄的一片,含在舌尖上。那近乎麻痹的冰凉中,竟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湘王微微笑了下,“这样的人,有小慧而无大谋……能堪当什么用呢?”

沈佩之在王府客厅内等了好一阵,始终不见那传话中人回转,他心中不定,一连吞了好几口温茶。茶盏敲在几面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好似一声声击打在他心上。忽见内门隔帘一阵晃动,叮咚作响,是那中人去而复返。沈佩之立即坐直了身子。

“沈侍召久等了。”解蓝见他神态浮躁,心中想到湘王说他不堪大用,不免暗自附和了一番。面上却笑带笑道,“沈侍召关怀殿下心领。只是这几日天气潮热,殿下伤势反复,实不能起身见客。劳沈侍召空跑一趟,实在是惭愧。”

“哪里哪里……”沈佩之闻言大为失望。

解蓝微微一笑:“沈侍召少安毋躁,眼下局势未明。待得日后,自有相见之期。”这话说得沈佩之心头猛一跳,抬头去看,解蓝却只是不动声色,上前为他斟了一杯茶,“殿下叮嘱,今日暑气炎炎,沈侍召还是多饮几盏茶再走吧。”他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只留沈佩之一人坐在原地,琢磨起解蓝方才所言,不免好一阵茫然,半晌才回过神来。一低头,却忽见茶托子一角压了薄薄一张纸,再回想解蓝方才斟茶的动作,心中不由狂跳起来。

他下意识环视四周,只见客厅内只留自己一人,这才用左手衣袖半掩,右手轻轻抽出了那张纸。

这纸上画的是一个大圆,圆周上以点等分为数段,各自间有短线相连。与上一次的五星连珠类似,这显然又是一张星图。空白处提着八个字“圣主临朝,福泽安定”。

沈佩之略略一看,只觉得是最平常歌功颂德的话,但细一回味,才发觉最后“安定”二字暗合定北军所驻守的安定山脉,想来这次湘王出招,是与西北边事有些关联。正思虑之间,忽发觉这纸薄如蝉翼,背面隐约还有八个字。他忙将纸翻过来,才瞧见写的是“北辰异动,顾氏篡逆”。

他全身一震,这才明白,湘王竟是想要安定山顾将军的命。

一时间温茶入喉,却像是在体内流转一圈,又化作冷汗一滴滴渗出来。我终于变成这样了吗?脑中有一个声音在问他自己,我真的要亲手害人性命了吗?替湘王做事已经有一次先例,他固然明白湘王手中都是些什么勾当。而上一次他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究竟是不一样,尚有理由说服自己的手沾过血腥。

可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前两日听闻宋将军重伤堕马的消息,他丝毫不觉意外,甚至在心底有种隐约难言的兴奋之情。他甚至连自己都再骗不过,他藏不住面具下躁动不安的心,他关不住躯壳里私欲的梦魇。那个丑陋、贪婪、野心勃勃的影子,那竟是他自己的映象。

沈佩之不知是怎样度过这一个失魂落魄的下午,待离了湘王府,也不愿再去太常寺,直接回了自己在城南的家。

反倒叫谢长庭好生意外了一回。一般时候,他可是轻易舍不得早归的。

“相公今晚没事了吗?”

沈佩之只是摇头,面色阵青阵白,谢长庭见了便也没有再追问。只回头嘱咐厨房添菜,又打了一小壶酒来。沈佩之量浅,这晚却闷头饮了好几盅,眼见着是有些醉了。谢长庭不敢叫他再喝,想要劝解两句,又不知他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根本无从劝起。到最后也只是幽幽叹了一声:“前程两袖黄金泪,公案三生白骨禅……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沈佩之抬起醉眼望着她,忽地恻然一笑:“说得轻巧。我让你做宦门之妻、诰命夫人……你就不想要吗?”

她闻言摇了摇头:“当初策马自江宁山道时,你有什么呢?那时你身无长物,我却觉得比现在好上百倍、千倍……若看中的是这些虚名蜗利,我爹、我长兄自找得到无数人让我嫁,我又何必要跟你走?”

她这话说完,沈佩之脸上连最后那一丁点笑意竟也不见了,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所以说你后悔了,是吗?”

谢长庭一怔:“我没有……”不防他伸手一推,杯盘叮当相碰,浊酒洒了满桌。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双目血红,竟也让人分不清是醉是醒:“好、好……你是跟错了人!我是什么样的人,到现在你总该看清了。”忽而一俯身,谢长庭只觉扑面一阵辛辣,方要转过头去,却又被他扳住了脸,“你看清了,我如今是这样,你还要吗?”

谢长庭说不出话,只是咬住下唇看着他。

见她面露苦楚,沈佩之方才一愣,猛然清醒过来。他心底一直藏有一个秘密,惊怒交加之下,竟险些脱口而出。此刻方觉得后怕之至。缓缓松开手,见她颊上留了一块红印,他心中微微一痛,心想我居然这样对她……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错呢。

“你不懂。长庭,你什么都不懂……”他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分明也是喜欢她的,可及至此刻,他在她面前竟有种无处遁行之感,不知该如何自处。只是喃喃道,“不,对不起……”

他缓慢平静下来,低头沉默良久。目光终于渐渐转为坚毅,“不管怎样,我不会委屈你。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谢长庭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许久以后方知那天是一个真正的节点。沈佩之终于踏出了这万分凶险的一步,从此以后,纵这条路鲜血淋淋、白骨皑皑,他也不能回头了。

七月,太常寺侍召沈佩之再次上奏朝廷,说一连几夜之间,见北辰当空,光彩益亮,预昭西北边事即将有所转机,理应勉励将士,大肆对匈进兵。

这几个月以来,全国上下的祥瑞太多,让皇帝几乎有一点麻木了。到现在算是彻底冷静下来,见这个太常寺的小侍召又来招风揽火,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为所动。后来沈佩之几番上奏,皇帝这才勉强拟了一封嘉奖将士的手谕,并沈佩之呈上来的星图,一并派使者送往安定山。

这对沈佩之来说,则可以算是峰回路转——与上一次相比,这次的事情太不顺利,到后来他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直到好几日后被告知让他将星图重抄一份,光禄寺下午会派人来取,他才恍然明白是成了。喜不自胜之间,趁午休值房四下无人,忙将星图画好了,一共是两张,一张是“圣主临朝,福泽安定”,另一张是“北辰异动,顾氏篡逆”。只待下午光禄寺遣人来取时,先将第一张给他瞧了,待确认过后,回来寻大典星盖印之时偷天换日。只要光禄寺派来的人不是特别计较,亦不会查第二遍,可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些他缓了一口气,搁下笔一攥掌心,这才发现全是冷汗,全身几乎虚脱了一般。

坐在桌边盯着那薄薄两张纸,茫茫然走神了许久。忽听敲门声起,他下意识一个激灵,抬袖一掩桌面,厉声问:“谁?”

那一边的人明显也是愣了愣,静了一阵,才道:“沈兄,你没事么?”

他这才听出是卓偐,大大松了一口气,又不免自己觉得好笑。第一次做坏事,居然将自己吓成这个样子。缓缓吐了一口气:“我没事。昨夜睡得晚了,午间打个盹而已。”

卓偐本是一中午不见他出来,心中有些疑惑,但听他语气一紧一松,的确像是午睡被惊醒的模样。心中好一阵歉意,正欲转身离去,忽见一个小吏蹬蹬蹬跑过来:“沈侍召,你在吗?光禄寺来人寻你啦……”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门扇大开,沈佩之快步走了出来。对着门边的卓偐略一点头,匆忙随着那小吏去了。卓偐见他清醒得如此之快不由是一呆,但见沈佩之转眼不见了人影,唯余值房内门窗紧闭,又闷又热。他想了一下,便走进去将前后窗子都打开。顿时清风拂过,屋中燥热稍减。

卓偐将窗子用叉竿支好,转身欲走,却见桌上一张墨迹犹然的星图,被风一吹,悠悠飘落在地。

他便弓腰拾起来,随手用桌上镇纸一压。转身之前,却又不知为何低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竟让他呼吸一窒。只见那纸头上赫然提着“北辰异动,顾氏篡逆”四字……他想起了曾经的那张五星连珠图,想起了黄昏中琼音公主那个模糊的笑,竟觉得全身发冷,如坠冰窟。

忽而又觉得迷惑,那沈佩之拿到前面去、给光禄寺来者看的,又是什么呢?

正思虑间,院外已有一串脚步声回转过来。

卓偐方才回过神,来不及细想,伸手自一旁架上抽了本《周髀算经》,将那张图夹了进去。兀自负手出了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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