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习武艰辛(1 / 1)
“废物!一个已经残废了的人你们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一个头梳飞天髻,鬓发上金银珠翠插满头的美艳女子一甩华服,满脸怒容指着阶下跪着的十几名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骂道。
这女子即使在骂人中也是风流媚态尽显,不过阶下众人都无心欣赏,心知眼前的女子心地狠辣非常。就算那小叔子言语无状调戏了她,现如今也已经受到报应,变成了一个残废,何必还要苦苦追着不放,非要杀死才算了结?
但就算心里有许多怨言,众人也不敢明说。这大半年来,因着阁主夫人孕育生子,阁主是将阁主夫人捧上了天。这种情况下,摘星星摘月亮都要由着阁主夫人,更别提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正在诸人想着会受到什么惩罚时,后堂传来一声爽朗的哈哈笑声,一个身高八尺,俊眉修目,气宇轩昂的男子身着宝蓝色锦袄,踏着大步走到那女子——明郁身旁,轻轻环住她若刀削的肩膀,哄道:“我的小明郁又在生什么气?是你们吗?是你们惹了我的明郁生气?”
“哼。”明郁被那渴慕的面容抱住,身子先软了半截,轻哼一声,不再言语。见此,那男子笑笑,挥挥手示意阶下诸人退下。
见人退得远了,明郁面色一冷,挣脱那男子的怀抱,埋怨道:“都是你,管不住你的……哼,若不是你不依从我小心行事,我又何须行此险招!那藏魁武艺高强,现在被他逃脱,我可真是一日都不得安生了。”
“再高强也不过是以前罢了。你不信我把他那半边身体彻底废掉,也总该相信你的那碗散功粥吧。再说,你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又有谁能看出我不是藏魁呢?放宽心吧。”那男子的声线突然与刚才有了极大的区别。之前是低沉有磁性的,现在却明朗许多。
但那女子——明郁却一点不觉得奇怪。仍焦虑地道:“就算我用易容术将你易容成他的样子,可只要正牌藏魁存在,你就要永远担着假冒的危险。藏魁,是非除去不可的!”
明郁是塞外与中原的混血,肤光胜雪,五官立体,一颦一笑都别具风采,乃是世间罕有的佳丽。佳丽在旁,又闻着佳人浓郁的体香,假冒藏魁——藏辰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他随口漫应道:“好,好,我定会派人严加追查,你放心就是。”
明郁回首看到藏辰的眼神,先自恼了:“放心,如何放心!”
那生气时胸口的起伏,让藏辰色授魂与,不禁搂住明郁若束带的纤腰,在她颊边香了一口,道:“明郁,好明郁。你这美丽的脸蛋我是怎么瞧都瞧不饱的。可自你有了空儿,我们许久都未亲热过了,今日你好歹要解我的相思之苦啊。”
这般露骨的话语,从与那人相同的面容里说来,明郁心里一荡。想起以前不管怎样柔情媚骨,都不得他正眼相待,那人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他的武功,其他人等统统都要靠后。这怎么不令人恨得牙痒痒!
想到这,明郁抬起那张明媚的脸蛋,冲着藏辰娇笑道:“数你猴急!”
“哈哈哈哈,美人在怀谁能把持得住!”藏辰大笑一声,拦腰抱起明郁往卧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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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盘要稳要定!”藏魁厉声斥道,“不过半个时辰你便坚持不住了吗!”
数九寒天,任草竟然冒了一头的汗。他双腿颤颤巍巍,厚袄衬托下更显瘦瘦的小脸红扑扑的。有汗流进眼里他也不敢擦,只是挤挤眼,让汗珠子滚落下去。
呜呜,他怎么会想起说那句“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的?可不可以反悔啊!这臭阿元平时慈眉善目的,怎么一教起他习武就严厉地像变了个人似的。入冬以来,他每天蹲马步蹲得腿都快断了,一点也不见他有半分怜悯。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啊,这不能更虐童了好吗。
“专心!”任草思想一飘忽,藏魁就喝道。小孩的悟性和天资都可谓上乘,从他不及一月就能在呼吸吐纳间感受到气感就能看出,可同样的,小孩也有不能吃苦的缺点。而这个缺点在藏魁看来甚至盖过了他所拥有的天赋。
藏魁就怕他因为那份天赋而骄傲自满,所以教导之时就严厉非常,磨得小孩一丝都不敢抱怨。甚至平常见他眼神都躲躲闪闪,像是怵怕了。
坚持了一个时辰,在任草快要虚脱时,藏魁终于大发慈悲道了一声:“好了,可以了。”
“砰”任草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力地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口喘着粗气。
“锦儿,地上凉,快起来。”藏魁皱眉,轻声道。不知从何时起,藏魁开始喜欢叫任草“锦儿”,而这前世的名字也让每次听到的任草感到熟悉和开心,两人就这样默认了这个称呼。
任草此刻听到,心里高兴,嘴上却道:“起不来了,我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藏魁也深知小孩是怨了自己,当下无奈,温声道:“那我过去帮你。”说着真拖着右腿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哎哎,你别呀,”任草慌忙撑起酸痛难忍的双腿,“你这不是存心激我嘛!明知道,明知道……”明知道我可怜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看你难堪。
任草紧咬着下唇,走过去,“你快坐下吧。你左手还没好呢,别再摔一跤伤着就不好了。”
“呵呵。好。”藏魁笑着应了,又摸摸任草湿漉漉的头顶,说道:“快去擦擦汗,莫要生病了。”
任草撇撇嘴,磨磨蹭蹭地去擦了把脸,心想:阿元这家伙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明明以前酷酷的啊。
山上的气温比之山上更要低上几度,任草汗湿的衣衫没一会儿就让他感到透心凉。翻着火盆里的烤地瓜,不禁打了个寒颤。
“进来换身衣衫吧。”藏魁掀开被脚,招呼任草过去。
任草也忍受不了了,钻进被窝,几下脱光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拿单衣。虽然就在床脚,可天冷得任草根本不愿意动。他可怜兮兮地冲藏魁说:“单衣,我的单衣。”
“呵。”藏魁笑笑,替他拿了过来。
任草刚要穿起袖子,就见右手臂被藏魁握住,念道:“望。锦儿,这望字是什么时候刻在你手臂上的?”
“你说这是望吗?不知道,大概……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有了。”任草不识得繁体字,所以一直不知道自己手臂上刻的这个字是什么,他又回想了下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确实从最初就有了。
“是吗?”藏魁若有所思,总感觉这个字很熟悉,可,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阿元,我要穿衣服啦,你松松手。”
“啊。”藏魁赶忙放手。
“对了,阿元你识字是吗?可以教教我吗?”任草一点不想当文盲,他在现代好歹也是个好学生,到这里怎么能连字都不认得呢。
藏魁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好放弃,点头道:“那有什么不可。明日便开始教你吧。”
“太好了!”任草从没有比现在更觉得自己救下藏魁是个万分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