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离(1 / 1)
“薛文谦,你,你放开我。”
子衿的推拒在薛文谦近乎疯狂的姿态面前,是那么的微弱无力。顷刻,她的双手便被薛文谦死死的钳制在身后,身子被他牢牢压于座椅之上。
“季子衿,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那沙哑声音,让子衿一怔,忘记了反抗。
于是,他的唇蔓延于子衿面部的任一角落,肆意而放纵。
惟独撬不开她的贝齿,她的倔强他知道,于是他不甘愿的转移战火,她的脖颈,纤细的锁骨……
最终,晕倒在她大腿之上。
缓过气儿来的子衿真恨不得直接将他推倒在地算了,可一碰到他滚烫的身体,那心肠便再也狠不下去了,终究,季子衿是赢不了薛文谦的。
“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下次,这样的下次,多到她已经数不清次数了。
把略显笨重的薛文谦搬下车,进而搬进自己房间。
子衿感慨,也许她可以考虑去练练体育,举重界应该可以找到她的一席之地。
此时的薛文谦平躺在她床上,沉沉的睡着。
“得赶紧退烧才行。”
旁的东西或许子衿处理不来,照顾病患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那时在德国,奈奈子的身体就十分的不好,隔三差五的就要感冒发烧一回。在德国去医院排队看门诊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儿,若不是被抬着进医院,排队的时间都能治好感冒。私人医生呢,对于他们这些留学生又显得特别的奢侈,所以,子衿不得不学着照顾她。
一来二去的,不熟也得熟。
如今看他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子衿想,幸好,幸好她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可即便是业务再熟练的护士小姐也有尴尬不已的时候,例如给男病人换衣服,喻佩那儿有季子砚的衣服,可要怎么帮他换上却成了让子衿头疼的问题。
他若是不赶紧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怕是吃再多药也是白搭了,可真要给他换衣服……
“不管了,不管了,就当他是点点,就当他是病人,就当他是猪。”
闭着眼睛上吧,什么都别想,什么杂念都不要有,季子衿,你可以的。
一片黑暗之间,自己摸摸索索地,竟也顺利帮他脱下了上衣,轮到裤子时,子衿的手,不觉已经有些发抖了。
“别把他当男人,别把他当男人,季子衿,你可以的。”
先要解开皮带,皮带上侧方有按钮,按下再……
子衿正颤抖着双手正准备靠近皮带,黑暗中却被一双大手用力握住了。
子衿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薛文谦不知道什么开始,已清醒了过来,虽低头看着皮带,脸上却满是憋都憋不住的笑意。
……
“我自己来。”
声音即便是有些虚弱,可那也遮盖不了那其中的戏谑。
此时此刻,子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相信他也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不如挖个洞自己跳进去,埋了自己算了吧。
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要淡定,淡定淡定~~
淡定等他换好衣服,子衿都没敢正眼看他。
“既然你都醒了,那自己换好衣服,把药吃了睡一觉,睡完赶紧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羞愤,子衿淡淡地说完流程,从容地转身,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子衿。”
手被他拉住。
子衿尝试甩开,他却更加用力,“不要走。”
脚步一怔。
忽然,子衿有一些伤感,没由来的。
“放手,薛文谦。”
冷冷的说完,薛文谦居然破天荒的真的慢慢松开了手,这么听话的他,反而惹得子衿忍不住回头。
就说他本性怎么一朝就变了,果然,又睡着了。
其实,子衿的心里,也许是有一些期待的。
……
又是冷帕子,又是散热贴,上上下下打点好,子衿才有机会坐在床边喘口气歇一会儿。
莫名地,就进入了放空状态。
几分钟后,子衿握了握他的掌心,还好,体温已开始慢慢下降,不像刚开始那么吓人了。
“年纪轻轻的,淋一场雨就生病了,你该是有多脆弱?”
他睡着,很安静的睡着,脸上没有轻浮,也没有不可一世。坦白说,他的确够吸引眼球的,长相俊美不失阳刚,谈吐从容不轻佻,进退得宜不唐突。
拥有这般条件的他,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很难。
忽然,就回忆起第一次在酒吧里看见他时的情形。
他坐在远远地包厢,微笑着陪身边的人喝着酒,那日,他穿的是黑色的西装。
嘈杂的环境里,他不说话,只喝酒,动作缓慢而优雅,神情敷衍而寂寞。
他跟酒吧的气息看上去很搭,在子衿的眼中,却有着一丝说不清的格格不入。就是那一丝不同,牢牢霸占住了子衿好奇的眼光。
不幸的,那时的子衿就是这么肤浅的被他的皮囊给勾引了。
所以,所以有了那么一夜。
想着想着,子衿的脸不觉通红通红,低头一看,自己竟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指可真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竟比她一个女孩子的手指还好看。子衿的手指也很长却不够好看,常年练习钢琴让她的指腹瘪瘪地失去了圆润,小指也不似常人纤细秀气,有些外翻,指型也不大好。
跟他的手一比……
长得好,家世好,人缘好,连手指很好。
“薛文谦,你到底还缺什么?”
睡梦中的薛文谦像是听到了子衿的低吟一般,嘴唇动了动,又接着睡着了。
子衿赶忙撤回自己的手。
“季子衿,你一定是疯了。”
一定是疯了。
期间,喻佩不放心,有个子衿打过两个电话,确认她没有异常以及没有跟薛文谦发生什么肢体上的碰撞之后,才安下心来。
子衿挺无语的,她难道还怀疑自己会对一个重感冒的病人下毒手吗?
“你倒是不会做什么,你那么冷淡,可难保他不趁乱直接把你给强了啊。”
听得子衿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刚刚在车里,似乎,好像,有那么点趋势?
“嫂嫂,你胡说些什么呢?”
子衿一番欲盖祢彰的紧忙开脱更引起了喻佩的怀疑,她家小姑子的正常反应不应是冷冰冰的,淡定地有气势地回一句,“子虚乌有”才是吗?
某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倏地就跳进了喻佩的脑海。
——子衿,过来让我亲一下~~
——不嘛,不嘛,不嘛~~
等等,小姑子应该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她应该说……
——要亲,你自己过来
哈哈,哈哈。
这么一想,小姑子还是挺可爱的嘛。
“那个,子衿,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回去给你们做饭?”
“算了吧,你还要请假,再过一会就要去接点点放学,呆会儿我自己随便做点东西吃吧。”
“你做饭啊?”
尾音明显上翘,足够彰显喻佩怀疑的态度了。
见识过小姑子方便面餐的她,实在很难想象,小姑子让一个病人吃泡面的场景。
良久,子衿才反应过来,莞尔一笑,“放心,实在搞不定,我会叫外卖的。”
“叫什么外卖,你随便煮个粥什么的吧,生病喝粥最好了,正好你俩也可以培养培养感情……”
“嫂嫂,水好像开了,你也先忙吧。”
转移话题什么的,这是本能。
喻佩想说什么,子衿很明白,其实她现在这样挺好,一个人,无牵无挂。季子砚回来之前照顾嫂嫂母女;等他回来了,四处走走,看看风景,看看人情。
一个人久了,孤单就不是孤单,那是一种宁静的习惯。
一碗白粥,看似简单,子衿却在先放水还是先放米这个问题上犯了难。原则上她是人为水同米一块煮是最省时省力的,可貌似又听说过要等水开才能放米的传言……
这种问题子衿自然是不好再去跟喻佩讨教,子衿立马想到奈奈子,一看手表对了时差,又估计那小懒猫八成还在被子里便也不好打扰。
想了半天,才记得上网问问。
这一查,子衿才发现这水与米的问题,还真是难倒了一票人。
——先放水
——先放米
——先淘米
——先放锅
——什么都不用放,熬粥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学不会。
……
一路看下来,煮粥的法门依旧不得要领,笑话倒是看了一大堆。
不得不说,网民们,好有才!
过程虽然是曲折离奇了些,最终,子衿的白粥,还在她一片提心吊胆中热气腾腾的出锅了。
开锅时,一锅粥没有变成一锅饭,子衿的心安了安。
尝了尝,粥里没有夹生没有糊底,子衿的心又安了安。
至于味道吗?
其实子衿想说,清粥是真喝不出鲍鱼的味道来的……
总地来说,子衿对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锅粥,还是颇为满意的。
偏头看看房间里的那人,正安安静静的睡着,子衿便盘算着出门买点面包水果什么,补给粮仓。临出门,还特意再往房里瞄了瞄,确定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这才放心大胆的拎包出门了。
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瓦斯炉上微火煮着的那碗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