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别和我谈感情,伤钱!(1 / 1)
12)别和我谈感情,伤钱
当杀声停息的那一刻,雪地上一片寂静,只有脚步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中,不时有翻动尸体的声音。我抓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手掌,咬着要哽咽出声的嘴,血流出来,划过嘴角。身子埋在雪中,只堪堪把鼻孔露出来一点儿,雪的上面压着大叔的身体,箭把大叔穿成了一只刺猬,大叔的血穿过雪层盖在我的背上。原本的湿热已经冰凉一片,好想哭好想哭!
突然,一双靴子站在我眼前,那是一双白鹿皮子做的靴子,很白,连血渍都不曾沾染。
“少将军,”有另一个声音在右前方想起,“属下都勘查过了,有一具少年模样的尸首,可能是黄璁唤。”是丁表弟!我心里一惊,然后是漫天的哀戚。
“在哪儿?”靴子的主人问道。那声音,不羁又略带沉稳,我会一辈子记得!
雪山被黑夜笼罩,愈发显得巨大深沉。雪地隐隐反射着月光,风更加凌厉了起来,一处雪地面悄然拱起,远远看去好像一处蠕动的坟冢。“坟冢”顶裂了开来,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慢慢从那地狱中,爬了出来。
弗儿现在很是苦恼,背着手像个小老头儿一样在花园里踱步子,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这该怎么是好呢?还没听完张生的解释,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出屋子,却又在院子里停下来。我心里郁闷不已,好想冲过去对晓白解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巴拉巴拉。
可是,可是……这怎么能怪我呢,天知道十四年前家喻户晓的皇室生死恋是这样惊心动魄滚天雷啊,我才刚来这儿不久好不好啊,人生地不熟啊,我真不是故意哒。
好可怜,现在还要改稿子,而且不知道会不会扣工钱……
围墙外吹吹打打,弗儿侧耳去听,是在欢庆新年的最后一天。邻国的战火并没有影响百姓们欢乐的节庆氛围。弗儿不清楚这场战争是怎样的,只是通过小册子最后的排版有看到过这场战争的消息。晋国,西越,看到这两个词,弗儿脑子里却是马上奔出了桥三那张嬉皮笑脸的样子,接着却是又冷不丁又想起,雪山的月夜,他竖起手指在嘴前,没有看起来那样瘦弱的胸膛……要死了要死了,弗儿一下子脸就烧了起来,两只手连忙抱着脸,急匆匆跑去书房,怕被别人看见自己的囧样。
一个猛子却是扎进了一个白色的怀抱中。“这么着急干什么?”头顶一个声音响起。
我抬头,呃,晓白boss正面色不详地看着我,连忙后退一步,装作脑袋撞到铁板一般,疼得“嘶嘶”叫唤。
晓白有些不悦,短短的一瞬,眼前的丫头就惊慌地逃开了。莫名有些不爽,明明打张生那木头打得这么开心熟念。但是抬眼看到那张红彤彤的苹果一样的小圆脸,嘴角却又隐隐翘起来,声音也柔和了下来。这丫头真是像极了自家姐姐小时候,晓白心里想,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莫名很想和她亲近,也莫名很难过她对自己的疏离。
“很疼吗?”晓白伸出手,这风向,这姿势,这货是要一个手刀把我挫骨扬灰吗?我赶紧聪明机灵地又是后退一步,一边嘴里道,“不疼不疼。”
晓白只是有一刹那地盯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晃神,神情马上又恢复如常,冷清地问道,“话本改好了吗?”
“好了,好了,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故事,天哪现成的爱情悲……”眼瞧着晓白越来越冷的帅脸,我立马见风使舵地噤声,“公子您慢慢审,我还有事,呵呵呵。”一步步往后退。
“最后还是娶了西夏公主,却是身不由己?”晓白冷不丁说出口,我脚步顿了顿,打着哈哈加紧离开的脚步。
丫的,这货什么阅读速度啊,一目十行也没他这么快吧?快逃快逃,又精分啦。
看着院门口消失的那片红色的衣角,晓白抬起头听着墙外新年年尾最后的狂欢,明明是这样的喜庆热闹,但是却愈发衬出他脚下这一方天地的寂静凄凉。
“身不由己吗?”一声喟叹,马上就湮没在突然爆出来的炮仗声中。
雪山里的夜格外地寒冷,雪已经停了,白雪掩盖掉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洒下的血迹、泪水。凄厉的寒风吹得帐篷乌啦啦地响着,众多帐篷中只有一顶还亮着灯,段十七在心事重重地来回踱步,身影印在帐篷上忽隐忽现。桥三一只手枕着头躺在榻上,却躺着也没个正形,一条腿从榻上垂下来,一下一下地晃悠着,另一只手举着本册子看,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诶嘿,着丫头文笔不错啊。好机灵,怎么想到拿镇远王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八卦来写啊。啧啧,想当年那老小子对王妃也确实是痴情,可惜啊,谁让兄弟两个都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呢?要换作我,兄弟手足,女人就是衣服,有什么好犹豫的。”桥三鼻子哼哼地说道,放下册子扭头看段林誉,“要是你,会怎么做?”
段林誉停下脚步,看着桌子上那一豆灯光,“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半晌,才冒出这句话来。
要说这段林誉也真倒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因为在晋国长大,段林誉的粉丝有个特别的称呼叫作“东林党”,现在的说法就是“团队”,这个Team完全出于拜倒在段林誉才华的脚下,出发点是不想泯灭了一个天才,渐渐地就从呵护段林誉,变成了帮助段林誉回国,以越王的身份回国。可以说这帮东晋人都是一群理想国的公民,满心的仁义道德,圣人之言是这群人前进的动力,换句话说,他们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现在越国王位上的那位太怂了,看不下去,换一位吧。可以说,是东晋人骨子里天生的浪漫,自大和理想主义,才促使他们帮助段林誉这位他们所认同的君子。桥三也是其中一位。
现在,君子段林誉说了,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桥三听了不禁又肃然起敬起来,果然值得崇拜啊,短短一句话说得可比自己有深度啊。深度有的时候其实挺装丫挺的……
“看这一回的话本挺有趣的,写薛平贵成了西夏的驸马爷,这西夏可是一下子就强大起来了,薛平贵带兵入神啊。”桥三又啧啧两声。
“这北齐皇帝和镇远军是迟早要反目的,听说北齐皇帝有意打算让公主来晋国和亲,我想,该是和话本讲的,想必是想拉拢晋国顺便得个像薛平贵一样的,驸马爷。”说着,段林誉看看躺的七扭八歪的桥三。
“看我干什么?”桥三面对段林誉的弦外之音有点烦躁地耙了耙头发,“要娶别人娶去,我可不会娶什么公主来。”
段林誉摇摇头,又开始踱步,“找不到黄璁唤就先不找了,进军的脚步不能停下,明日一早就拔营吧。”
“为啥这次稿费少了呀!”我啪得一掌把铜板拍在晓白的桌头,气势汹汹地质问一脸无辜的某人。
晓白耸耸肩,“这是你上次说的什么精神损失费呀,你也知道你写的原稿伤害了我的感情。”
“别和我谈感情,谈感情伤钱。”我气呼呼地顶回去,对付压榨劳动人民的吸血鬼,妈妈说了,要勇于反抗!
“谈感情伤钱?”晓白微微歪着头,又显现出一派正太的表情,漫不经心道,“听说某个人的话本,没事写什么薛平贵做了驸马兴旺了整个西夏,嘿嘿,我们的大皇听了要让晋国的桥三来娶三公主呢,又听说……”晓白露出狐狸笑容,又开始精分了,“三公主听了,气得摔碎了御赐的如意,发誓要杀了写这话本的人呢。”
晓白支着下巴,满眼的笑意,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悄悄地收起手心,把钱收了回来。
“我这人吧,嘴巴不牢,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三公主,说漏了嘴怎么办?听说三对三,这三公主蛮横起来可不比战场上的桥三差劲,那狠劲儿……”晓白看看我。
我呵呵开始打太极,“呃呵呵,今儿个天气不错哈,这工钱除去还了公子的一部分没想到还剩得挺多啊,哈哈。”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比刚来时,除了一身破衣烂衫一无所有的我,现在都赚的钱可以攒起来了,已经好很多了,可不能又开始走背字啊。我嘻嘻哈哈退了出去。
现在我的愿望啊,钱钱钱,带着钱找到扶摇山,从那儿开始游遍天下,再也没有什么吴子三,什么天晓白整天让我唉声叹气。姐姐我要做个胸怀天下的人,挺了挺才十岁的小胸膛,回头指着晓白的书房门,默念:晓白,你是阻挡不了姐姐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