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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书院秘事多(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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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的时间,苏骁骁立刻脚底抹油要走,刚到门口却被萧暮喊住了。

“苏骁骁,我们得好好聊聊,莫要忘了。”

对上萧先生满含笑意的眼,苏骁骁点头如蒜捣,然后转身就跑。

莫无渔正在和尚逍讨论课上所说的易经,就见到苏骁骁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苏兄你怎么了?”

苏骁骁翻个白眼,“后有追兵。”

莫无渔:“……???”

几人走到饭堂里,苏骁骁才算喘匀了气,看到符暄和三福已经坐下吃饭了,苏骁骁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

三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苏骁骁,便提醒符暄。

符暄眼皮子一掀,就看到她已经过来了。

“符小侯爷。”这人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意。

一见她这嘴脸便知道她有求于人,符小侯爷虽然不想理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但一想到自己三番四次戳到此人痛处,就稍稍于心不忍,故而还是给了答复。

“有事说。”

苏骁骁就问道:“你方才说,骠骑大将军一案是什么?”

符暄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骁骁答道:“我单纯就只是好奇,别无他意,可否请小侯爷为小的解答一下?”

符暄有些犹疑。

莫无渔端了饭菜过来,顺便带了苏骁骁的,往她旁边一坐。

尚逍也坐下了,问苏骁骁:“是问骠骑大将军的事么?”

苏骁骁点头,忽然想起来似乎莫无渔等人对这事也是知道的,便道:“符小侯爷不说,你们告诉我呗。”

莫无渔搔搔头,“此事说来话长。”他看一眼符暄,难得地帮他说了话,“小侯爷不说,也是有他的道理,这种事,自然不好是他来说。”

他说的其实正好是符暄的心声,闻言,符小侯爷颇有些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其实符暄倒是没有瞒着的意思,毕竟此事真要说起来,也算个天下人皆知的皇族秘辛,只不过他身为皇亲国戚,叫他亲口承认先皇的错误,并且批判否认,他就不好开口了。

这么一来,苏骁骁更加好奇了。

尚逍让莫无渔吃饭,然后对苏骁骁道:“骠骑大将军其实是封赏之称,尚有大将军在其上,不过前朝先帝在位时,这二者指的都是一人——执掌虎符的沈瑞臻大将军,当时燕国野心勃勃,数度滋扰我国和魏国之边疆,大将军骁勇善战,哪怕是燕国铁骑兵,都不是其对手。故而沈将军在我国深受百姓爱戴。”

说到这里,苏骁骁立刻接了下一句:“功高盖主了?”

尚逍摇头又点头,“不全是,但却也差不多,沈将军虽然恪守本分,但先帝不认为他是在规矩内的。先帝为彻底笼络沈将军,便册封沈将军唯一的妹妹为后,皇后不久就为先皇诞下一子,立为太子,即是当今的圣上。”

听到此处,符暄微微皱了皱眉。

尚逍继续道:“然而圣上满月之日,有一术士向先皇进了谗言,说沈将军之所以能够次次化险为夷,败敌于阵战无不胜,是借了邪灵的力量,而沈将军已被邪灵侵体,就算现在没有异心,将来也会有,时间早晚而已,而且先皇将会因沈将军之故而失去平生最为重要的东西。”

苏骁骁问:“后来呢?”

“后来先帝连下了九道诏令,将正在战场御敌的沈将军召回京城,一杯毒酒,断了君臣之义,先帝害怕失去他最为重要的皇位,还下令将与沈将军有关的一切文史记载烧个干净,所有为沈将军叫屈叫冤恐为祸患的人,统统杀掉,乃至亲朋好友,并命史官诬沈将军,通敌卖国,有不臣之心。”

说话的,却是符暄。

他淡淡地继续说道:“若然先帝当年早早把对沈将军的戒心收了,也不会受到术士的挑拨,可惜他心中本就有鬼,那术士之言,就像一把放出恶鬼的钥匙一样,一旦得到释放,就如燎原之火,不可收拾。”

苏骁骁觉得这故事似曾相识。

在她所在的时代历史中,有一日内十二道令牌招岳飞回京之事。最后一代精忠报国之名将,最终被迫害死于大理寺监狱之中,历史上说他是为秦桧进谗言所害。可是史有载,其友韩世忠曾因岳飞之事质问秦桧,得了一个“其事体莫须有”的答复,“莫须有”何意?有可能有,有可能没有。便有后人分析,真正想岳飞死的,可不是秦桧,而是皇帝赵构,秦桧是小人,自然不会忤逆皇帝的意思,所以才被当做了这一把杀人的刀。

所以符暄说的,正是道理,如果先帝不想杀沈将军,一个区区术士能害死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实在可笑。

苏骁骁唏嘘不已。

尚逍说道:“若我没有记错,小侯爷的父亲世平王爷,当年与沈将军十分交好。”

符暄道:“确实。当年之事我父也牵涉其中,被削权在家。”

“虽然如此,但也有传言说此事上世平王明哲保身,未有帮沈将军道一句冤平一次反,还是到了本朝,当今圣上才为沈将军正了名。”

符暄表情冷了几分,道:“你这是何意?”

他冷面,尚逍自然不会输给他,只面无表情道:“我的意思小侯爷心中有数。”

莫无渔眼看情况不对,忙扯尚逍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

这一幕落入符暄眼里头,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挑起一切事端的苏骁骁眼观鼻鼻观心,小心吃饭,努力削弱存在感。

下午学堂里,萧暮决定不讲书了,为了让大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让众人学琴。

苏骁骁恨不得以泪洗面。

古琴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好么!

萧先生开始发话了:“我朝所用琴,长约四尺,宽不过一尺,耸而狭,体型优美精致,多以桐木松杉木为材质,若是长久的古琴,还有各式不同的断纹,一张传世很久的老琴,往往会有几种断纹附在其上,琴面则非常好看。”

“古琴其音色深沉,余音悠远,堪称乐器之最。我朝尚文,帝王乃至朝野上下、文人雅士无不会抚琴者。故而你们谁若是本不会,又学不会,可不要出去说是我的学生。”

苏骁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是说她么。

“你们之中,有谁会,便先来弹上一曲。”

苏骁骁回头望了一眼,立刻就心安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举手。

萧暮蹙眉道:“莫无渔,你呢?”

莫无渔搔头:“家中先生说我性情毛躁懵懂无知,未得开化,不得学琴,所以便没有教我。”

萧暮又问刘贺文。

刘贺文面露尴尬道:“我往日对这些……唔,不甚上心。”甚至砸了教学夫子的琴,之后还被他爹罚了一夜,不过这些都是黑历史,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了。

萧暮目光移向符暄。

后者坦坦荡荡一摇头——开玩笑,他在重月门一待多年,武功学的都不甚上心,别说这些个旁门左道了。

萧暮望着这些个毫无风雅气度和情操的学生,连连无奈叹气。

他本只想请人小试两下,故而不打算让尚逍来,如今看来,倒是只有他了。

尚小公子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世人皆知。

谁料萧暮点到他时,他却摇头,还回答的振振有词。

“我要弹琴,需要沐浴更衣,净手焚香。”

此言一出,苏骁骁都忍不住把琴敲他头上去——叫你矫情!

不过已然这样,萧暮总不可能逼着他去沐浴净手,再给他置上香案,让他“好好”焚香弹琴,故而只好叹了叹气道:“那便由我来。”

苏骁骁乐了,满怀期望地望着他盘腿坐下,准备弹琴。

可萧暮那双修长白净骨骼好看的手刚刚抚上琴弦,外面就传来一阵极为不和谐的嘈杂声。

萧暮立刻站起,眉头一皱。

苏骁骁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地看过去。

外面站着的是朋渊,而且身形丝毫没有变化,高瘦挺拔,一身黑衣更衬得……气宇轩昂?可惜配上他那张褶皱满布苍老的脸,就十分不搭了。

他正踹了两个人进来,还有一个在他手里被掐着脖子,脸涨得紫红紫红。

“阿财?!”刘贺文惊呼出声。

那个被朋渊掐着脖子的立刻仿佛看到了救星,挣扎着要从朋渊手里逃脱出来,朋渊冷笑一声,松开了手,“这三个偷偷摸摸地上了山,还有胆子大摇大摆地在书院里走,给我逮了个正着,你看着,怎么处理?”

阿财朝刘贺文跑过去,“少爷!救命啊……这人……人要杀了我们!”

刘贺文惊疑不定:“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阿财一愣,但是这面前的毕竟是他家往日里嚣张跋扈的少爷,不敢得罪,故而还是老实答道:“是老爷让我们来的……”

萧暮道:“刘公子,这是你家的下人?”

刘贺文点头,“正是,这三个分别是阿财、阿招、阿进。”

被点到名的三人傻傻地站着不动。

苏骁骁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招财进宝?你们跟阿宝什么关系?”

萧暮看她一眼,苏骁骁立刻噤声。

萧暮才问道:“你们家大人要你们过来做什么?”

阿财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立刻就闭了嘴,死活不答。

刘贺文道:“先生问你话,我爹叫你们来做什么?”

阿财不敢不答:“老爷说,让我们偷偷上山来探探路,摸清楚地形,回去报给他。”

探路?

萧暮微一皱眉。

这刘州府,似乎并不死心,而且,还有所图谋……

只不过,他派的这三个既然是探路的喽啰,说明下面,他还有别的安排。

想到这一层,萧暮便不能放这三人走。

“既然如此,还委屈三位在我这白马书院多待上一阵子了,刘公子,你认为呢?”

刘贺文连忙道:“听从先生安排。”

萧暮笑着点头,让朋渊带这三人到厨房去,让赵厨娘安排,让他们刷碗砍柴都随便,唯一一点是看牢了,万万不能让他们偷溜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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