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杜莲番外（下）（1 / 1）
把碍事的气味即刻消除，将多余的想法全数抹消，让逃跑的计划尽数崩毁……在妒火与怒焰的烧灼下，本就因勃发的欲望而意志动摇的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放任苦苦压抑的阴暗与狂躁代替了理智……
回过神来时，他看到，曾经发誓要珍视爱惜的女人一动不动躺倒在浴缸里，一双比月亮还美的眼睛，黯淡得看不见一丝光亮。
“啪”的一声，他听到了掌心的珍宝摔毁的声音。
他……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明这么久都忍下来了，偏偏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文韵她……还会想要他吗？
这样的猜想让他惊痛不已。
这样抱着她会是最后一次吗，这样为她擦拭头发会是最后一次吗，这样喂她东西会是最后一次吗，这样吻她……会是最后一次吗？
那么……
丝丝缕缕阴暗负面的想法从心底每一处裂缝幽幽升起，与花期一同到来的没顶欲望让他不再纯白如昔。爱着，忍耐着，卑微着，期待着……不知不觉，他变成了一团扭曲污浊的东西——
如果她不想要他，就一直一直把血液喂给她喝吧，这样，她就哪儿也去不了，做什么都只能依赖他，而他，就能一直一直怀抱着她，永远不需要患得患失，担惊受怕……
一直炙热紧绷的某处因为这个想法又是狠狠一痛。他无法克制地剧烈喘息着，脸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
快说吧——来，快告诉我！你害怕我、厌恶我、畏惧我！这样，我就能……
如同性|爱一般的痛苦与愉悦在他的神经上层层堆积，面对他所有的爱与快乐的来源，他的灵魂一分为二，纯白的一半哭泣着、怜惜着、痛悔着，污秽的另一半尖笑着、残虐着、亢奋着……他和他，他们俩一齐看着微微蠕动双唇的女人，期待并畏惧着这个刚刚用尽全力打了他一巴掌的女人接下来的话——下一刻，她的咽喉将直接接通天堂与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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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形状古朴、式样简单的一枚银色指环，银亮的环内用漂亮的花体字刻着代表姓名首字母的W&D，均码的环身比他的手指稍粗一圈，为了牢牢戴住，他不得不将手指的比例放大了一轮。
即使有着些许不如意，那却是他一生中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文韵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以送出情侣对戒的方式。狂喜、放松，与其他一些莫名的情感瞬间攫住了他的身心，在剧烈的情绪激荡下，身体终于因为纵欲过度（对着照片自哗、用蜂蜜除味以及用蜂蜜给文韵防寒= =）倒了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经历随后也成了一段“绝对不能在杜莲面前提起”的回忆……
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后，还能与文韵继续和和平平地坐在一起对话简直就像做梦。虽然关于自己通过触摸读心的能力也因此而暴露并被禁用，他却仅仅只为此遗憾了一秒而已。
短暂的一秒后，他用双唇摩挲着左手中指的指环，重新回到了飘飘忽忽的幸福状态——她送了他戒指，她原谅了他昨晚的无理粗暴，她开始关心他的想法与喜好，她正在接受他……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幸福呢？
他肤浅地沉浸于此时此刻的快乐，直到对面的女人突然紧张地问了一个问题——
“要是我当初‘制造’你时没有说要一个‘爱我’的男友，你觉得，制造出的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
通过对视，他从文韵眼中清楚地读出了紧张、期待与忐忑。全身沉睡的本能被女人青涩诱人的表情点燃到疯狂，轻按心口，按捺下汹涌奔流的冲动，他紧盯对方，郑重回复。
“会的”
即使你不曾要求，我也依然爱你，因为……我本来就不由你制造，我的身体与我的感情都属于我，你相信的，只是个谎言。
但——相信着这个谎言的你，因为我的回答而哭泣的你，亲口说爱我的你……这样的你，有着让谎言成为真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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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的疑问，他干脆地给予了肯定回答。
“我也爱你。”她一愣之后，立刻回应，那一瞬间划过眼中的狂喜令他心醉神迷。
“我们……正式开始交往吧！”
于是，无数的忍耐与失落后，他终于等来了想要的话。
以圣诞夜发生的事为契机，他与文韵互表心情，开始交往。
他曾以为，表白心迹后，相爱的两人就能修成正果，从此幸福地生活到一起，林岐的存在却一次次告诉他，他想得太简单了。
最初，只是因为成为恋人且正式约会的第一天就被打断而不悦罢了，对于文韵迫于威胁不得不与林岐私下谈话，他抱持体谅态度。
事实上，他也算得上认识林岐这个人。与文韵重逢的那天，他看到文韵的第一眼，就是她抱着啤酒瓶大哭的场景，当时通过触摸获得的记忆告诉他，让文韵回家后借酒消愁的，就是相亲对象林岐的毒舌攻击。
文韵性子老实敦厚，并不会轻易与人红脸，也不擅长应付那些能言善辩油嘴滑舌的人。一定要说的话，林岐可以算是文韵最不可能喜欢上的那类人——尤其当对方还给她留下那样难堪痛苦的回忆后。
……
一开始，确实只是不满于约会被中途打断罢了。
可是，文韵在咖啡店外支支吾吾的掩饰，却开始引起他的怀疑。
到底是怎样的事情需要谈这么久呢？是怎样秘密的事，连他都不能告诉吗？还是说，她不相信他可以对秘密守口如瓶？
因为之前答应了文韵不再读心，他便咬牙封住了这项能力。只是，是太过依赖于读心了吗？仅仅只封印了能力半天不到，他便存了这么多的猜疑。
但是……她说过爱他——她当时的表情不曾说谎！
一时迟疑，他并没有马上问出自己的疑惑，而是顺应了心中的答案，选择了相信文韵。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她还爱他，这小小的纵容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样告诉自己，于是，他没有再每天翻阅文韵的短信邮件，也不再频繁入侵文韵公司的保全系统进行监控。爱情让他无意识地学会尊重与平等，他渐渐学会了给文韵私人空间，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爱好。
生活正在越变越好，他也在逐渐向成为一个普通人的目标前进，直到有一天，在文韵洗澡时，他发现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一条联系人为“林岐”的短信。
他当时就愣住了。
本以为一次谈话后就再也没联系的人，居然还与文韵私下保持着联络吗？
出于好奇，他伸手划开了屏锁，点开短信，指尖往上一滑——大块大块翠绿的对话框因为这个动作流水一般顺畅地滑过屏幕，加一起林林总总居然有三百多条，最早的一条更是显示于20XX年12月26日发送！
呵……
从那么早就开始偷偷交流了吗？身高体重，兴趣爱好，早饭吃了什么，同事的糗事……还有，结婚？
这是什么意思呢，文韵。你爱的难道不是我吗？为什么要在背地里与那个林岐这么密切地联络，还这么亲密地交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遏制住将手机狠狠摔碎的冲动。等文韵洗完澡出来时，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体贴，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到底还是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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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他又恢复了原先的做法，从短信到工作内容，密切监视着文韵的一切，不放过丝毫。很快，他从文韵的怪异行为中得出了结论——她想与林岐结婚。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结论让他的神经绷成了一根弦。他开始越发密切地监视文韵，而越是监视，文韵瞒着他与林岐私会的证据就越多……
怀疑，恐惧，自卑，阴郁，患得患失……随着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在心底抽枝发芽，他越发不安狂躁，就在这时，文韵突然借口加班，与林岐一起去见了林岐的小姨之后，由林岐护送着回到了家。
这件事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酒醉晚归的文韵搂进怀中的那一刻，千万种残忍无比的惩罚措施一一闪过他脑海，他在全身因为残忍而感到快意的同时，忽然生出浓浓的恐惧——从什么时候起，他竟成为这样一个、即使想象着将心爱的女人斩断四肢挖出眼球也能感受到刺激与快感的人呢？
与文韵共同度过的愉快回忆就在这时闪过他脑海。那些温暖的记忆暂时压下了翻涌的燥虐。他尝试着喂文韵喝醒酒汤，然后与她好好谈一谈，将彼此的误会尽数解开，结果，因为文韵的不配合，几次投喂都以失败告终。
就像一粒火星溅到了油桶中一样，这小小的不顺一下子引燃了堪堪抑制住的负面情绪。从成人的那天开始，他除了几次自【哗——】，还不曾彻底纾解过，被压抑许久的欲望在这情绪激昂的时刻彻底突破理智，让他将文韵一把按住，剥了个精光。
直到进入前一刻，文韵的眼泪才稍稍唤醒他的理智。
他对一个甚至连理智都不存在的人出手了。他掐她的脖子，撕她的衣服，急不可耐地啃咬她的身躯……他想强|暴她。
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呢？
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爱情会让他如此面目可憎？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因为是我擅自改变的，所以，我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别让我失望啊……”
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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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心死了。
那颗心已经彻底碎了，再也拼不起来，所以，丢掉不要也罢。
这一次，跳动在胸腔里的是一颗崭新的、从未被污染的心。它干净、纯粹、美丽而脆弱。
这一次，你能爱护它吗？
吾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