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宇文非(1 / 1)
慕远感觉到苏扬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有些诧异地看了苏扬一眼,又看了看宇文非,不由眯了眯眼,道:“怎么,二位认识?”
宇文非并不认识苏扬,他只是觉得这个人被慕远这么拉在手里他感觉很不舒服。
“不认识,但是作为这个酒吧的老板,我有权禁止不恰当的行为。”宇文非淡淡道,声音一如既往是让苏扬着迷的低沉微哑。
“你的酒吧?”慕远小小地吃了一惊,他常来的地方底细他自然会查清楚,这个酒吧的法人和宇文非可没什么关系,“不对吧宇文董事长。”
宇文非伸手拉了拉衬衣的领子,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抬起头对慕远微微一笑:“现在是了。”
慕远一愣,继而不屑地撇撇嘴角,松开了苏扬的手。
苏扬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慕远吹了声口哨,伸手拍了拍苏扬的肩膀,顺手把一张名片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附在他耳边低声说:“记得联系我啊苏扬,我对你很感兴趣,别让我失望。”
苏扬好像没听见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对了,还有,小心宇文非。”慕远的声音压低,多了几分严肃,“我是认真的,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想接近我们这些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脾气的,尤其是宇文非。”说完,他用力按了按苏扬的肩膀,转身潇洒地离开,在经过宇文非身边时顿了顿笑问,“怎么没带你家那位小朋友来?”
苏扬的肩膀一震。
宇文非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出门。”
慕远哈哈一笑:“是你不喜欢人家出门吧。”说完笑着离开了。
酒吧的气氛依然暧昧而喧嚣,而宇文非和苏扬的这个角落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你……没事吧?”宇文非没有和人这样相处过,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特别,刚才在远处他观察了一阵,觉得这个人被慕远逗得像只要炸毛的猫,但转身嘴角又露出一点笑,又像只狡猾的狐狸,让他产生了一点好奇,想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莫名其妙地竟然买下了一个酒吧,宇文非有些啼笑皆非,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是因为和家里的小朋友闹了别扭心情不好出来放松放松,怎么遇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苏扬不是不想说话,他是根本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抬头,怕见到那张脸,自己会丢脸地崩溃。
毕竟……奋不顾身地爱了那么多年不是么?毕竟,是他亲手杀了自己不是么?
宇文非看着固执地低着头不说话的苏扬,好奇心更重了,这是又在玩什么把戏呢?装作害怕自己?不过看着他并不算强壮的身板在止不住地颤抖,如果要是演戏的话他的演技也太好了。
“把头抬起来,我又不会吃人。”宇文非上前几步拍了拍苏扬的胳膊。
苏扬一抖,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看着他泛白的指节,宇文非不由得有些心烦,他伸手勾住苏扬的下巴:“我说抬起头来,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事。”
苏扬死死地咬紧牙关,还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地喜怒不形于色,一见到宇文非还是会崩溃。
“住手!”
一声怒喝传过来,苏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有力的胳膊就把他猛地拉过去,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凌渊那张处于暴走边缘的脸,眼神明显地散发着危险的感觉。
“你……你怎么来了?”苏扬难得迟钝地呐呐一声。
“废话,再不来老子的人都快被勾走了!”凌渊咬牙切齿地在苏扬耳边低喝。
“混蛋!谁是你的人啊!”苏扬脸莫名其妙一红。
而宇文非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不是因为凌渊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是他听见了苏扬的声音,看见了那张脸。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搭配?宇文非有些惊叹,他没有关注过娱乐新闻,他只知道凌氏集团有这么个人存在,但是从来没有刻意关注过,就是他么?
“宇文非,你很有兴致啊,大晚上在这里调戏我的人?”凌渊揽着苏扬,刚才那幅咬牙切齿的样子在看向宇文非的一瞬间恢复了冷漠。
宇文非回过神来,看着凌渊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你的人?很抱歉我刚才不知道,不过你别误会,刚才是有人在强迫他,我只是好心过来解个围而已。”
“还有人?”凌渊的眼神更危险了,他狠狠瞪了苏扬一眼,又看向于宇文非,“谁?”
“啊,这个你还是自己问他吧。”宇文非笑了笑,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呢。”说着转身,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凌渊,你们公司最近出的那件事,你总不会认为跟我有关系吧?虽然跟你关系不好,但我总不至于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对吧?”
凌渊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宇文非抬了抬嘴角,刚想走,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眼神突然就变得柔和起来。
凌渊不屑地笑了一声。
宇文非毫不在意,他对家里那位的宠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他冲着两人扬了扬手机:“走了,再见。”
而一瞬间,凌渊敏锐地感觉到刚刚放松了一点的苏扬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两个字
沈言。
凌渊一路飚车把人带回家,下车直接扛起人上楼扔进了沙发里,自己打开罐啤酒灌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股邪气哪里来的,反正一想起这家伙在那种酒吧里被人调戏,他的怒气就根本压不住。
等到冰凉的啤酒稍稍让他平静了一点,他才发现苏扬很不对劲,一路上一言不发不说,被自己粗暴地扛回来竟然一点也没发火,乖的不像话。
苏扬心情乱糟糟的,这几个月来,被他狠狠压紧最心底的那道伤今天被宇文非的出现再一次撕开了,伤口毕竟太深了不是么?可为什么再见到宇文非他仍然恨不起来,仍然心疼地要死,看到沈言的名字更是疼到恍惚。你真是废物啊苏扬,是宇文非为了沈言亲手杀了你!苏扬狠狠地提醒自己,双手却忍不住捂住了脸,眼眶里有滚烫的东西慢慢灼烧。
一双手用力把他的手拉开,凌渊蹲在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
苏扬吓了一跳,胡乱地抹了把眼,哑着嗓子吼:“你要吓死人啊?”
“为什么哭?”凌渊依旧注视着他,“是因为那个宇文非?你认识他?”凌渊心里很堵,他看过苏扬的很多表情,爱恋他的,对他发怒的,挑衅他的,但这是第一次看见他流泪,竟然还不是为了自己,凌渊想想就闷得难受。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哭了?”苏扬依旧不耐烦地吼,尽管底气有些不足,“我给老板您卖命劳累过度眼睛发红不行啊!”
凌渊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坐到苏扬身边,伸手把他抱进了怀里。与刚才在酒吧充满占有欲的动作不同,苏扬感觉到凌渊的怀抱很温柔,也很……温暖,他破天荒地没有挣扎,他真的很伤心,好像也真的……需要这么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
“不想说的话就先不说,”凌渊的下巴抵在苏扬头顶,“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说,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还是我的人就行了。”
苏扬的脸再一次有些热:“别整天说我是你的人行么?”
凌渊低低地笑了,没说话,一只手顺着苏扬的脊背一下下抚摸,带着一种安抚的味道,让苏扬莫名地有些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苏扬低声地开口:“老板……查宇文非的事情,你换个人做吧,行吗?”
“嗯。”凌渊毫不犹豫地答应,开玩笑,他除非是疯了才让苏扬继续接触宇文非。
苏扬有些惊讶,自己这是在违反一个猎手的道德好么,老板怎么答应地这么干脆。
凌渊大概也觉得不对劲,像解释似的补充:“我跟宇文非认识很多年了,父辈私交很好,虽然我跟他不怎么对脾气,但是我相信他干不出这么卑鄙的事来。”
苏扬默默无言,半晌,才说了个:“哦。”
在宇文非身边好几年,他从来不知道宇文非和凌渊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凌渊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苏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苏扬在他有节奏的拍打下有些犯困,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凌渊低头看了看,小心地把他抱起来,走进卧室慢慢把人放到床上,盖好杯子,看着苏扬熟睡的脸,凌渊忍不住露出个笑容,作为一个猎手,这大概是苏扬第一次毫无防备地在别人怀里睡过去吧,那苏扬,这是不是说明你信任我呢?
床头柔和的灯光投射在苏扬的脸上,给出色的容颜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凌渊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这人的样子没怎么变,只是为什么从前自己似乎从来未曾刻意关注过呢?凌渊觉得自己短短几个月对面前这人的感觉变化快的有些不正常,但是,好像确实是不一样了……
凌渊俯身,一个很温柔的吻印在了苏扬的额头。
怎么办啊苏扬,我大概是……
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