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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盛京容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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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十三年,南轩帝国西北边塞突起战事,西夷帝国十万草原大军压境。镇国将军沈明远临危受命,率兵奔赴边塞。烽烟滚滚,血染青原。七月后,帝军大捷,不日将凯旋而归。帝心大悦,下旨犒赏全军,只待大军回城。

大军归来前两日,黎明破晓时分,国都盛京城外三十里,一片寂静中,忽有马蹄踏地声响起,远远一骑铁骑疾驰而来,身后尘土飞扬。离得近了,响声浑然,仔细一听,竟有三种声音混在一起。马蹄踏地声笃笃,呼吸声沉重急促,胸腔震动声轰鸣。

天色昏暗,只有几缕晨曦照在那人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隐约可见脸色苍白,眼中赤红一片,额边青筋微微突起。

那人手中长鞭持续重重打在马腚上,动作僵硬,掌中一片血肉模糊。汗水不停自他额头落下,在深色轻甲上一层层晕染开来,变得更加暗沉、压抑,一如他此刻焦急、沉重的心情。

快点,再快一点。

京中,镇国将军府内,下人们行走时脚步轻快,衣摆浮动飞扬,似乎眼角眉梢都笼着喜气。夫人身边的婢女玉秀带着身后几人,在庭院中来回穿梭,来来回回仔细清点核对。衣袖不停扬起落下,微风拂过,裙裾上银白的云水纹一闪,似她此刻的心情,激动、欢喜,为着夫人长久的等待相思,而欢喜难言。

新制应季长衫,各色玉冠,精致佩带,深色长靴,除此之外,还有各类特效伤药,一样样整齐叠摞。眼见一应用具准备妥当,玉秀微微一笑,走向后院。

撩开帘子进了里屋,夫人薛氏正抬起头来,屋外阳光穿过层层青瓦,照在她脸上,莹白的面孔晕开一层金光,精致的眉眼像笼在迷蒙的烟云中,有种婉约细腻的明媚,下巴微微扬起,殷红的唇微微开合,“可准备好了?将军要回来了,上下都要打点好,多做些将军爱吃的菜,不要出了差错。”

玉秀见夫人满眼的喜悦和温柔,丝毫不敢怠慢,仔细念了一遍准备的饭菜单子,薛氏听了,微微颌首,唇畔轻轻一勾,那一抹嫣红似被挑染了一般,落在上方,从脸颊带出两团浅浅的云霞,映在眼底便是两道瑰丽的华光。

这一笑,眼中噙着几分期待,几分羞涩,竟似青春年华的少女一般,自有一股鲜活明媚的气息。玉秀看在眼里,心中感叹——当年的京城双璧之一,这许多年过去,或许淡了声名,然而依旧明艳动人,风采不减当年。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一团小小的身影从侧面跑过来,月白锦衣上流云浮动,衣袖一扬,轻扯住薛氏的衣摆便向后走,边走边说道,“娘亲,云儿画了一幅画,想送给爹爹,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那是个四五岁大的女童,肌肤莹白如玉,眉眼精致,脸颊微微鼓起,自有一股娇憨可爱,此刻正扬着眉,目光一转,便是流光溢彩,只觉无尽华光尽在她眼底。

薛氏见女儿白皙粉嫩的小脸上满满都是骄傲,俯下身轻抚了抚她的脸,“我们云儿画的,自然是好的。”说着牵起女儿柔嫩的小手,便走向桌案旁。

案上正摊着一幅画,画上三人各占一方,却紧紧靠在一起。这画色彩明丽,虽然技法稚嫩,线条简单,然而只看上一眼,便似有温流拂过心间,只觉天地之大,风雨虽盛,却心中永安。

最左边是个身姿伟岸的男子,肩背宽厚挺直,自有一股坚毅气质,面容却生得英朗温和。男子身侧依偎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量娇小,微仰起头,面上神情温柔,半侧着脸看向男子背后。那男子背上还趴着一个女孩,微闭着眼睛,唇畔犹自带着笑,睡得无比安稳、闲适。

薛氏望着这画,指尖轻轻滑过那男子的脸庞,想起那人温和俊逸的笑,忽然心中一酸一涩,一股暖流涌动而出,径自漫进眼底,忍不住便红了眼眶,却怕吓到女儿,硬是不肯让泪掉下来。

云儿心里的父亲是山一般巍峨坚凝的男子,宽厚的肩背永远能替她遮风挡雨,只要父亲在,便可保她一世无忧。

这么想着,薛氏终于还是忍不住落泪,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

云儿,母亲也想看你永远欢喜,可你不会知道,我曾多少次担忧害怕,屡屡自梦中惊醒。我的夫君,你的父亲,他是优秀的将领,自熊熊战火中守卫家国,免苍生苦难,我为他骄傲。然而每每午夜梦回,望着空荡的房间,摸着身侧冰冷的被褥,我害怕,我恐惧,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如若有一天,他不在了,我们母女又该如何自处。

好在,他终于要平安回来。

云儿见母亲流泪,立即便扬起手,小心翼翼地替母亲拭去泪水,皱着眉头问道,“娘亲是想爹爹了吗?可是爹爹马上就回来了,娘亲不要哭。”

小小的孩子眉眼还未长开,一双深瞳却已是乌黑清亮,此刻噙着几分迷惑,却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安慰她,矛盾又可爱的神情顿时让薛氏笑出声来。

薛氏摸了摸女儿软软的小脸,温柔地问,“娘亲帮云儿给画题上字好不好?”

云儿脆生生答,“好,云儿给娘亲磨墨。”

薛氏看着云儿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想起那个即将归来的人,眉眼更加柔和下来,手腕微动,写下两行诗。

惟愿执手携子行,白头不使泪沾襟。

最后一字还差一点,笔还未落下,却突然闯进一个人来。那人神色慌张惊恐,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声音里带了哭腔,喊道,“不好了,夫人,将军他……将军他病危了!”

薛氏霍然转头,手中一颤,一滴墨自笔尖落下,晕开一滩墨渍,在雪白的纸上开出一朵暗沉的花。

那人双唇不停开开合合,语速极快,“军中轻骑传来的消息,将军突然染上恶疾,旧伤复发,皇上已经派了御医前去…”

薛氏觉得耳边突然轰鸣起来,她盯着那人的嘴,那些字一个个从她脑海中闪过,似一道道惊雷,在她心底炸开,直炸出淋漓鲜血,满目苍夷。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半晌,她低头看了看墨迹未干的诗,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白头不使泪沾襟,却终究是到不了白头。

忽然便想起夫君出征那一日,葳蕤庭院中,落花树下,那人白色长衫旋转掠动,长臂一伸,便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鼻尖满是那人清淡的草木香。她微仰起头,眼中隐隐闪动泪光,缓缓自袖中掏出一只荷包,绣着两只嬉戏的鸳鸯,虽然艳俗,却是她最深的期盼。

只愿长相守。

那人微笑接过,小心放入衣内,将她大力一抱,朗声道,“保重。”旋即在女儿面上亲上一口,一拂衣袖,转身大步离去,再不回头。

那一刻,她和云儿痴痴望着那人背影,眼见那人雪白衣角似流云一般,掠过回廊,掠过高门,掠出视线,似乎也即将就此掠出生命,那般不经意,又不容置疑的,决然瞬间。

早该知道的,世间因果,各有宿命。

这么想着,忽然胸中剧痛,面前光亮渐隐,薛氏指尖一松,紧紧握住的羊毫坠在地上,啪一声轻响,旋即又是重重一响,柔软的身躯与坚硬地面相撞。

云儿看着倒下的娘亲,又看向惊慌的玉秀,心中茫然,泪却先流了下来。

同一时刻,城外三十里,大军主帐中,副将半跪在榻前,黝黑的面上刀疤一闪,单手遮面,滚滚热泪自指间夹缝中重重落下。一个发须花白的年老太医正俯首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不敢抬头。

榻上躺着一个男子,白色长衫上,一片暗沉的红触目惊心。那男子身姿伟岸,容貌俊朗,一双眉眼生得温柔美丽,只是此刻脸色有些苍白。

男子在胸口衣襟内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只染了几点血色的荷包。男子眼神已经有些模糊,看不见荷包上嬉戏青湖的鸳鸯,看不见微微垂下的精巧璎珞,只能摸着那荷包上的纹理,缓缓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带着几分落寞,几分不舍。像是枝头将谢的繁花,绝望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旋即渐渐枯萎、死去,只剩下一声叹息。

“慧歆吾爱……”

风吹过,吹散了那一声叹息。荷包在风中打了个转,落在地上。

三十里路,隔断两地相思,划开生死鸿沟。终不能相见。

帐外军士在风中跪了一地,叩首声沉闷有力,额头在地上狠狠碾磨,血肉模糊,呜咽声四起。顷刻间,狂风大作,十万大军在风中长跪不起,深色军旗在风中飒然鼓动,于大军上方呼号翻腾。

庆元十三年,镇国将军逝世,举国哀痛。同年,将军夫人随夫君而去。

帝深表悲痛,追封镇国将军沈明远为亲王,封号安。封妻室薛慧歆为一品夫人,封嫡女沈云舒为郡主,封号永宁。

------题外话------

第一次写文,希望大家喜欢我真心爱着的,笔下这些鲜活明媚的男女们,谨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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