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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雨仲医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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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初阳照常醒来,胳膊酸沉,初阳伸手活动一下,突然吓一跳。胳膊上有个脑袋,胸口埋着的一张小脸慢腾腾地仰起来。他几乎呆住了,竟然这样睡了一夜。小葵睡眼惺忪的冲他一笑,宛若一朵葵花缓缓开放,温暖迷人。

心脏忽然一疼。

他匆忙起身,走出侧房,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才会消除这局促,于是埋着头楼上楼下洒扫一遍。楼梯角,扶手,椅子下,通通打扫一遍。

他看到小葵光脚丫套着他的大拖鞋。他看到小葵张着嘴巴打一个呵欠,像一只小小的鱼嘴,要吐出泡泡来。他看到小葵懒洋洋地蹲在给她准备的洗脸水边,脑袋左晃右晃看自己脸盆里的倒影。他看见小葵呼呼地刷牙,雪白的泡泡被她玩成两撇小胡子。他看见小葵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发,齐刘海下面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带着调皮。他看到小葵慢吞吞地挪到他旁边来,仰着脑袋冲他笑,清新动人。他心虚地纳闷,唉,怎么哪里都是这个小女孩的影子。可是初阳自己却不知道,其实是他自己走到哪里眼睛都在偷偷跟着她。

她和他一样,是个安静的孩子。初阳看书做题的时候,她并不捣蛋,趴在桌子另一头,埋首画画。一条腿蹬直,一条腿曲起来搁在凳子上,偏着脑袋,安静如猫。他把那个题算了又算,终于毫无结果地丢掉手里的笔,忍不住凑过去看她画什么。山,苍黑的,树,墨绿的,草,青翠的,花朵,嫩绿的。一纸的绿,深深浅浅,满目可爱。

“老师说花是五彩的,我偏画做绿色。”她嘟着花骨朵一样的唇瓣,阳光斜斜地映亮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她在草地边涂上深蓝浅绿的河滩:“河是这样子的?我见过海,没有见过河。”她画的河,和童话故事里水流平缓、河滩开满鲜花的小河一模一样。其实每一条河都不一样的,就算是同一条小河的不同河段,也有着不同的性格和脾气。

初阳好笑地想,城里的孩子嘛。他踌躇了一下,从墙角取来一顶草帽给她戴在头上,低着头说:“我带你去看河。”来不及欢呼,小葵赶紧跳过去跟紧他,生怕他反悔似的,抓着他的衣角。

没有走过山路的城里姑娘,走起路来磕磕绊绊,草帽太大,几乎遮去她的脸,阴影里的一张小脸红得像苹果,热汗顺着脖子淌下去,濡湿了棉布衬衣的领口。她走得快要哭了,终于看到好大一条河,欢呼了一声,很快忘记了路程的遥远和劳累,开心地说:“山里的冬天怎么跟春天一样呀!”是的,水里的石头上挂着碧油油的苔藓,河岸还芳草如茵,草地上还点缀着朴素的小花。

她光着脚静悄悄地在河滩上跑来跑去,眼睛紧紧盯着那些踩上去软软的细沙、被水流磨平了棱角的大石头、形状矮圆似酒坛子的灌木、随风起伏的高而茂密的草、草里的虫子和叽喳叫着飞走的小鸟。河水哗哗地向前流去,她跳进去,溅起莹亮的浪花,又惊悸地咯咯笑着退回来:“有虫子啦!咬我的脚呢!”提起一只润白的脚,在另一只脚背上擦。

初阳坐在岸边一棵树下,默默地看她。

她追着蝴蝶跑了一阵,采了一大堆各种颜色的花,坐在初阳旁边满心欢喜地整理。初阳平躺着,看着她小巧的肘尖轻晃,慢慢地睡着了,梦见了一只在林间蹦跳的小鹿。

她玩了一会儿,把长长短短的花枝捆好藏在旁边的草丛里,自言自语:“会不会晒得枯萎了?”侧身猫一样躺在初阳的身边,草帽遮着脸,也很快就睡着了。

回去的路,全是上坡。走惯了城市笔直平坦的柏油路,小葵走不了这样的路。初阳在前面走,替她抱着大捆的花,看不见她苦瓜般皱着的小脸和撅着的嘴。等晚上回到家,她睡着了,才发现她棉被外的一双小脚起了水泡。他小心地数了数,三个。左脚一个,右脚两个。嫩姜一样的小脚,指甲修得光光的,小腿晒得发红。他心疼,忍不住轻触那些紫莹莹的泡。她在梦里怕疼地缩了缩脚,皱了皱眉头,叽咕了几句梦话,又睡着了。这样一双小脚,哪里是用来走山路的呢,应该是,轻轻地踮着,支撑着妙曼的身子,白鸽般展转回旋,翩然起舞。

他找了紫草油用棉签轻轻涂上去,用酒精消毒了双手和缝衣针,抱着她的脚轻轻地扎破了泡,用棉签把里面的液体压出来,再用创可贴包好。可能是他处理得非常小心,可能是她累了一天睡得太沉,整个过程她陷在酣睡里毫无直觉,倒是他,浑身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汗。

一夜好眠,第二天日上三竿小葵才悠悠醒转,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脚上包着创可贴,下地走了两步试试,虽然还有一点痛感,但是不像昨天疼痛钻心。她冲那个为她准备温热洗脸水的人璀璨一笑,他却慌忙低下头走出去了。

初阳的外公生了病,整夜吭吭地咳嗽,喉咙里像是放了一架风箱,呼吸间呼啦呼啦地响。外婆和姨妈忙着照顾病人,又临近过年,家里要打扫布置,要置办年货,根本想不起来管束两个孩子,任他们山上河里到处去玩。

短短两天,初阳就迷惑了。他的眼神四处追着那个小小身影跑,几乎不能自制。当小葵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时,他全身激起一阵寒热交替的颤抖,当她看着别处时,他又若有所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在她还熟睡着的时候,初阳匆匆地出门了。

当他行色匆匆地出现在雨仲家门外时,雨仲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刷牙。雨仲擦干净手脸,请他进房间里坐。

雨仲的房间小小的,面对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满窗翠峰。外面一间大的是药室,空气里飘着中草药的苦涩香气。雨仲泡了雨后的松毛茶给初阳喝,就坐下来翻一本厚厚的医书。两人已是多年的朋友,多余的客套全都省略:“大清早跑了来,什么事?”

初阳的双眼熠熠有光,一向缺乏表情的脸颊团着一层怪异的潮红。“雨仲,我碰到一个女孩……”雨仲微笑了。

他少年老成地点点头。他的这位朋友从小内敛,适合出家,而今总算开窍,懂得一点凡间事,而且居然主动说出来,他得用心过问一下。他问是哪家女子,房前偶遇还是屋后相撞,可曾对你回眸而笑。不理他的玩笑,这位情窦初开的朋友惶恐地回答:“可她只十二岁……”

喔,雨仲惊讶了。十二岁的毛孩子,身段都还很平静的,哪里迷人呢?他看着这个从小古怪的朋友。“是的,她十二岁,像个精灵一样跳了出来,在我脑里微笑、捣乱……我没有办法不看她!”他喃喃自语。

这么说来,中毒已深。两个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玩在一起,单纯的友情世界几乎没有秘密,雨仲从没见过初阳这个样子,迷茫又深情,忧伤又快乐,沉静又慌乱。他皱了皱眉头,问:“那么她对你?十二岁,还什么也不懂啊。”

是的是的,问题就在这里,她蹦蹦跳跳什么都不知道,像是林间最天真的小鹿。可是她令他手忙脚乱,这种感觉,能对一个孩子说吗?他惶急地看着雨仲,满心觉得雨仲比他大两岁,感情生活比自己早很多,这样的事情他经验丰富,问他准是没错的。

雨仲也没有多少可供借鉴的经验,他和阿苗初中就偷偷好了,但两个人就住在前后屋,上学放学都一起,除了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基本是泡在一起,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级,想不日久生情都不可能啊。不过雨仲从来都是不急不慌的,他扯过一张毛边纸,抓了新晒的松毛茶包好递给初阳,笑嘻嘻地说,来,给你抓一副治相思烦疾的药。

在卫校读护理的阿苗放了假回来,这时候探头进来,含笑叫:“雨仲!哦,初阳也在这里。”三个人一起上小学上初中,彼此相熟,初阳有些窘迫地微笑着对她点点头。雨仲的爱好,从小只在《本草纲目》、《千金方》一类,早早的毕业回来开了小诊所,开始是和做了一辈子中医的爷爷出诊,心思机灵,做事却超乎年龄的稳重,闲暇又极爱钻研书籍,后来十里八乡里渐渐有了些名气,有些方面甚至有了赶超爷爷之势,小小年纪就独当一面接了爷爷的班。既是志趣,也足以糊口。现在只等阿苗卫校毕业,两人就结婚,夫唱妇随共同打理这个小诊所。这是两个人,也是两家人好多年前就商定了的。

阿苗说:“雨仲,你爹和我爹叫你一会儿去喝酒呢。”亲家俩昨晚相约去深山打猎,收获四五只野兔两只山鸡,这时候正开膛破肚,架锅起灶,忙得不亦乐乎。雨仲抓抓头,说知道了。阿苗扭头冲初阳笑:“初阳你也一起来,好不容易见一回。”初阳说:“嗳……”今天有事改天再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阿苗就高高兴兴地说着我去帮忙,伸手拽过雨仲搭在椅子背上的脏衣服:“给你洗洗吧。”挥挥手跑了。

雨仲看着阿苗跑远,脸上挂着笑意说:“疯疯癫癫的……”初阳苦笑了一下。他能理解雨仲的心无所求淡泊豁达了,有了喜欢的人,世界都是满满的,波涛起伏却又满腔平静。

他拎上松毛茶,匆匆地告别,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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