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狂气盛宴（一）（1 / 1）
“……我回来了。”
在玄关脱掉鞋子，起居室这边的灯还亮着。
电视应该是开着的，士郎一走近来就能听到电视播放的声音。
——当然，还有咔嚓咔嚓吃着东西的声音。
“唔，士郎，欢迎回来。”Saber专注着吃东西看电视，只是从起居室那边把头探出来这么说道。
……哎呀，适应的真是够好的，已经开始这么悠闲的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了呢，Saber。
“对了，今天晚上要开始进行夜间巡逻。”
Saber手上的零食被收起来，她站起来凝视着士郎，这样说道。
“虽然士郎是这么积极的打算战斗了，那么，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问一点。”
她的眼神有些严厉了。
让人也不得不跟着变得认真。
“……呣，Saber打算问什么？”
“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这样说着的Saber，目光变得非常坚定。
平静而凛然的眼神，带着公平的冰冷感。
下定、决心？
“如果说是主动出击的话，既然已经决定夜间进行巡逻也当然的吧。”士郎点点头，就算之前决心不足，这个时候要是退缩也不是办法了吧，“而且，最近出现的什么传染病，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嗯？士郎，你是认为和圣杯战争的其他Master有关吗？”
“说不定呢？不管怎么看也太巧合了点……反正只是稍微猜测一下，就算猜错了也没关系吧。”
哈啊这样的叹了口气，士郎继续说道。
“况且，不是被别人打倒就是打倒别人，怎么想也不能坐以待毙。而且也不一定是要杀死对方Master这种事吧。”
Saber看起来倒是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是稍微皱起了眉头。
“……唔，士郎，你是个正直的Master呢，虽然想法有天真的部分，但在这点上我也许应该庆幸。如果不小心遇上相性差的Master，一定会连沟通也很难做到。”
这样说着的Saber露出了微笑，“那么，士郎已经对今天晚上的巡逻有所计划了吗？”
……突然问起计划这种东西，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啦，Saber。
怎么说呢。
“……啊，计划啊，当然是、完全——没有了！”
“…………唔。”
Saber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接着像是很苦恼的样子皱起眉毛。
“倒是没想到士郎是这种豪放派的呢。”
……不不不，这种时候就不用这么含蓄了。
其实如果直接说真是没想到卫宫士郎这么神经大条，这边可能还不会感觉到羞愧。
“不过——”Saber的眼神凌厉的扫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决定一下去哪里比较好吧？漫无目的的乱走可不行。”
“先去交叉口那边吧。”
在士郎还没说话的时候，就有声音这么插过来了。
Archer那家伙突然就这么出现了。
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将厨房整理好的关系。
总之，Archer这样建议着。
“我就知道你肯定什么也没想，就打算蛮干了。”Archer这家伙嘲讽着别人一样的微笑了，“啊，怎么说呢，果然一次都不能对卫宫士郎的思考能力寄予半点期望。”
“哈？什么啦！我也是有在认真思考的吧！”
“喔，所以毫无目的的打算夜间巡逻？老实说，以你的实力，不要贸然出击比较好，而且你只想打倒Servant的话，最好挑选较弱的首先交手。但是，目前除了Lancer和那个Archer之外，其他从者的底细全部不明——当然，如果打上照面，我想也没那么容易脱身。只是以Saber的实力，解决掉Caster、Rider或者Assassin应该都绰绰有余。但是，你太弱了，一定会成为Saber的弱点。”Archer瞪着面前的少年，有些烦躁的咋舌，“我相信，你一定什么也没想过吧，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将自己的希望投射在他人身上，所以，你没有听懂吗？”
“什么啊！平时就那么啰嗦，而且经常不会好好说话的家伙，谁会听懂——呜，好痛！！”
抱住头，脑袋上一定被敲出一个包了！！
Archer这家伙到底哪里变出来的大汤勺啊！
“啊啊，我也真是命苦。”Archer一手叉着腰，假惺惺的摇头无奈似的叹息着，“换成那边那个的话，一定相当轻松。果然看着你就让人很生气呢，卫宫士郎。”
“什、什么啊！我还想这么说呢！”
“……呣唔。”Archer凝视着士郎，这一次看起来像是在严厉的警告的眼神，“那么，我再重复一遍好了。这一次，你最好能听进去，不要将自己的希望投射在他人身上，自己所希望的也不过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可和别人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结果，还是Archer式的告诫，到底想说什么啦？
“…………所以，不说明白就听不懂吗？”Archer无奈的叹息着，这次当然是认真的，“你只想打倒对方的Servant，那么对方会以这个方针来对你吗？如果是正统的魔术师，那么根本没有多余的选项，摆在面前的选项只有一个。”
——突然的就听明白了。
当然是，很显然的。
这么一想，就知道了，对其他的魔术师来说，摆在面前的选项只有一个。
——那就是最省时省力还能防止对手再度复活的方法。
那就是——直接攻击对方Master。
“……”
“看你的表情是总算明白过来了吗？”Archer深深地看着这边，锐利的鹰眼让人不得不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他的每一句话，“所以，你现在有什么可行方针了吗？”
……方针。
那种东西，当然是——只有一个。
躲躲藏藏可不是卫宫士郎的做法，堂堂正正也不是不能达成，反正只要做到不拖后腿就好。
虽然说魔术方面可能只是半吊子中的半吊子，但是，身手方面应该还能算敏捷吧。
这么想着，士郎抬起头，凝视着Archer，看着对方铁灰色的鹰眼。
“所以，Archer，把那个再借给我一次吧。”
“————————”
“………………………………”
用手捂住了脸，Archer像是在说“真是受不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现在像是被挫败了的样子。
“完全没想到，说起来，你就是这么想的吗，真是个好方针啊，小鬼。”
Archer的肩膀在上下颤抖。
这家伙在笑。
啊啊，真是太不爽了。
显然是被嘲笑了，被这家伙。
虽然卫宫士郎被面前这个家伙嘲笑的情况很多，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让人烦躁恼火的脸红了。
火大。
“笑什么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考虑啊！话说回来，所以，你到底——”
“不，虽然说这个汤勺的确坚固程度几乎能够达到级别E的普通宝具水准，但是，你就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小子？用汤勺来战斗？这画面真是能让人笑上一整年呢。而且，你打算用人之躯拿着汤勺和英灵对抗吗？”
“……至少能够做到不拖后腿吧。”头脑重新冷静下来，士郎可不认为让面前的英灵送上一整年份的笑料是什么好事——啊，真是火大。
“那个，不会借给你。”Archer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他正过身，凝视着少年的眼睛，“自己思考吧，在我一直纠正你那个不正确的魔术行使方法之后。另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谁是你真正的敌人，你如果能够真正思考过，那么，答案也显而易见了吧。”
“————”
静静凝视着他。
这个时候，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无法真正去忽略。
思考、答案、真正的敌人。
啊啊，算了，暂时还是听不懂。
“现在还不明白吗，呣，你现在也就是这么个不成器的男人了。”Archer抱起手臂，像是往常那样带着淡淡的令人火大的嘲讽意味的语调，“不过，我现在所说的话，你最好还是要放在心里。”
微侧过身，Archer忽然问道，“你送间桐樱回家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吧？为什么这么问？”
说起来，Archer在说起樱的时候，通常会称呼樱的全名，语调也有些冷冰冰，并不是有什么敌意，只是平常的没有什么多余情感而已。
好歹也相处了一年，但是Archer的态度，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与樱一起的时候，明明看起来还是很温和又自如的样子，也看不出有什么虚伪的成分。
但他只要提到间桐樱，就会带着一种称呼“他人”一样的公平的冰冷。
“……呣唔。”Archer皱起了眉毛，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又来了，士郎忍不住腹诽，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当然，如果现在不问他，肯定等不到他自己老实说出来。
“所以，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什么。”扭过头，这样说道的Archer，脸上的表情可和说话的内容完全相反。
分明就是有话要说。
“不过，说起来，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大概是那个声音吧。”
“什么？”Archer重新转回头，凝视着士郎。
态度一下子就这么认真的关系，让人也不得不郑重起来了。
“现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类似虫子的东西大肆活动吗？也许是听错也说不定，总之在间桐宅那边，好像听到了有很多虫子在爬的声音。不过大概只是听错吧。”
想想也是，哪里有虫子爬动能造成那么大的声音能让人听到？
但是，虽然是这么想，Archer却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沉默。
“哎？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Archer这家伙，一般来说是属于“不会无根据怀疑任何事物”的类型，通常如果发生什么让他在意的事，就一定有怀疑的理由，所以，尽管士郎不甘心，但仍要承认，Archer的话通常都是有道理的。
而这个时候，面对突然沉默不语的Archer，说是没有稍微吓一跳是不可能的。
“……可能只是白担心也说不定。”沉默良久之后，Archer环抱着手臂，放松了肩膀，“哈啊”的叹了口气，“真是命苦，随便答应了切嗣留下来的我，现在想着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吧。”
命苦啊命苦啊。
这家伙这么碎碎念着。
——什么啦！这家伙。
像个老头子似的念叨起来了。
命苦什么的，该是这边的台词才对吧！
啊啊，真想有效率的堵住这家伙的嘴。
士郎觉得无名火大起来。
虽然生气，头上当然还没有冒烟。
普通的火大而已，每天都要气到冒烟的话可是会短命的。
这么想着，少年也能把火气也勉强压下来。
“Saber！”
士郎把头猛转向在一旁的少女骑士。
“嗯。”Saber看向士郎，微微点头。
“现在出门吧，老耽搁在这里可不行。如果一直踌躇不前的话，就会连一步也迈不出去！”
“……唔。”Saber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士郎，“虽然我认为这只是因为Archer造成的关系，但是如果因此能快点行动的话，我也感到高兴。”她歪了一下头，想了想，正色继续说道“说起来，士郎，虽然是题外话，但是我还是要规劝你，逃避可不是办法。”
……啊啊，Saber，结果连你也在吐槽。
不过——
“……呣，等等，我有点听不懂，逃避……什么？”
Saber凝视着少年超过了两秒，最后摇摇头，“我想我们还是走吧，士郎。”
…………
哎，为什么连Saber也被Archer那家伙传染啦！
*******
和Saber一起进行了第一次夜间巡逻。
目标是从卫宫宅到交叉口这条路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士郎觉得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紧张感。
也许是因为冬木的夜晚太平常了吧，每一年的夜晚都是这么过去的，路灯也是，故障的几个地方也是一模一样。
谁能想到呢？这个时候的冬木在这样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夜晚之下，已经潜藏着致命的不同？
也许不过是随便走走，就会因为不小心看到两个在打架的怪人而因此被杀掉。
说起来，卫宫士郎也是死过一次的那一个了。
理由，当然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两个在用非人类的架势打架的怪人——不对，其中一个是讨人厌的另一个Archer——呒，倒也不是说这边的Archer不讨人厌——但是老实说，一定要说哪个更不讨厌的话，当然还是这边的那个吧——
等等，也不是说就这样不讨厌Archer啦。
总之，讨人厌的程度相当，但是这边的Archer感觉更可爱一点吧——啊，结果好像越说越奇怪了。
“士郎，夜间巡逻的话，还是要稍微专注一点比较好。”
Saber烦恼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是这样看起来平常的夜晚，但是，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到别的Servant。”
“啊，抱歉，想起了点别的事。”
“————”Saber狐疑的望了过来，那个表情，就好像在说“并不是在想什么别的事吧。”
“……如果，刚才是在思考Archer的事，那我也稍微可以原谅你，士郎。”少女皱起了眉头，“毕竟在出门之前造成了一点小矛盾，会不自觉的思考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猜就中。说起来，女孩子都是这么恐怖的生物吗？
“……抱歉。”
“士郎没必要向我道歉，这句话倒是该和Archer解释吧。”
“————”
为什么要和那家伙道歉啊。
这种话，结果竟然说不出口。
也许是因为突然了解到了什么，总之，就是说不出口了。
“士郎是了解到自己不对在哪里了吗？……也不是说不对，站在士郎的立场来看，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Archer的那种表达方式，的确是有点令人难以接受。他的性格虽然是哪里有点扭曲了，但是，这边还是能顾感受到他操心的部分。”
Saber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和凛那边的Archer不同，Archer更为温和一点，也许正是在这里生活更久的关系吧。不过，士郎与Archer的相处方式，我也的确是没有置喙余地。”
“……不，那个，那家伙的确性格扭曲得厉害，不过，之前的确是我有不对，这点我得承认。因为现在想起来，的确是那家伙扭曲的酸掉的牛奶一样味道的关心——不管怎么说，随便对关心自己的人生气的确不对。但是也是那家伙先挑衅的啦！”
这样就对了。
士郎这么想着，每次都是一副在挑衅的样子，所以谁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误会也是没办法吧。
反正呢，要说有错，那家伙也要负一半责任！
Saber看起来想说什么，但她忽然收起了脸上的微笑，瞬间换上了警惕戒备的表情。
“怎么了，saber？”
“士郎，前面有servant。”
“什么？”
“——不止一个，而是两个。看起来像是在交战。”Saber戒备地望向了交叉口的方向，“其中一个真是和黑暗中发光的白炽灯一样呢。竟然毫不隐藏吗？简直像是在吸引着别的Servant过去一样。”
“怎么回事？”
“……不知道，士郎，你来做决定。是前进还是后退，由你来制定方针。”Saber望向这里的目光，坚定而充满了信任，“你是Master，由你来指示。”
嗯。
重重的点头，因为感受到了Saber的信任，所以不好好努力就不行。
前进还是后退？
士郎望向了Saber宝石一样美丽的圣绿色眼睛。
那里，像是在燃烧着圣绿色的火焰，战斗的意志，绝对的信心。
“如果现在选择后退的话，Saber一定会支持这个决定，但是如果不过去看看情况，就会失去获得情报的机会吧。因为两个Servant在交战，那么我们过去应该是作为第三者登场，暂时旁观收取情报吧。只要不表示出立场，双方应该反而会有所顾及互相牵制而不会向我们攻击。”
稍微进行思考，士郎做出了判断。
“虽然也有突然间正在交战的两人联手的可能性，但是，——我相信Saber可以做到全身而退吧。”
Saber赞许的点点头，“两个Servant如果联手，或许会有点困难，但是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这个判断我赞同，失去获得情报的机会可不行呢。”
“好！那么，走吧。”
鼓起了干劲！虽然士郎觉得自己稍微有点紧张，但是，不管怎样，既然决定要干了，当然要贯彻到底。
临阵脱逃可不是卫宫士郎的做法。
这样想着，士郎快步与saber一起向交叉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