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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鸭居看了看周围的行人,小心地低着头走着。这大概是第三次,在这片穿着女装走动了。虽然是秘密的。不过,真的很棒……

在这条疏远的街道上,没人认识自己,所以,在这里非常安全,没人会怀疑自己的性别。如果说的夸张一点,这里,可能就是鸭居准的天堂。

鸭居拿起架子上的杂志,看着封面上漂亮的女孩子。自己,也可以这样吧,寄一张自己女装的照片,在这本人人都熟悉的杂志上,这样子,就没人会认出自己……

“鸭居君……是你吧?”

身后沙哑的声音破坏了鸭居内心里所有的平衡,他抓紧胸前的衣服。糟糕了,被发现了,会被笑话的,而且还是认识自己的人。所以,要赶紧逃走才行。不然,会被人,笑,欺负的……

“果然是你,只是在入学典礼上见过你,不过,你,挺有意思的……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所以,能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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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祭上,赤司还是学生会会长,负责着学园祭的进程。今年和去年没什么大变样。三年级生变得安分了一些,为了考学。二年级和一年级的动静比较大。

赤司的班级安排了戏剧。知佳仍属于电影部,只是偶尔帮一下班级里活动的忙。因为少了赤司和知佳,所以大家多少还是有点失落。

赤司不演男主角,就吸引不来观众。知佳虽然外表差劲,但才能却打了保证。可现在,谁敢去请知佳呢?他们把知佳拒之于千里之外,现在,需要她了,还能厚着脸皮去请她吗?

在没有赤司和知佳的帮助下,由一枝带领,大家选择了《灰姑娘》。一枝担任导演和演员,负责大家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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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有一点闲时间,所以大家想加紧编排,便赶紧收拾东西。知佳因为觉得自己跟班级的戏剧没什么关系,所以背上书包,就准备走。

“白水!”一枝叫住知佳,“白水你虽然不参加戏剧的参演,但是,还是请你参加排练。”

“为什么?这是你们的戏剧吧?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可是,白水比我们都懂得电影,所以……”

“我还有部活……”

“大家都为了排练而推了部团活动。”

“……”

知佳和一枝相对而站。班级的其他人都担心地看着两个人。一枝明显是喜欢赤司的,而且还和赤司有家族上的关系,面对曾经跟赤司交往甚多的白水知佳,她承受了多复杂的心思。

“那就排的差不多了再让我看。这次的戏剧是由你导演的,不该让我插足。”知佳防止一枝再说什么,赶紧转身离开,拉上教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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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佳依照约定,帮一枝调整了一下戏剧,但没有过多的修改。就像是知佳说的,导演只有一个,应该让一枝去决定。但一枝还是非常不满知佳的不合群性格。

学园祭上,不论是一班的戏剧还是电影部的电影都好好的完成了。知佳再次缺席了自己班级的活动,跑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了。赤司到自己的班级检查时,恼了一把。太不合群了。

把手上的工作交给稻毛,嘱咐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就跑遍全校去找那个不合群的家伙了。电影部放映电影的地方没找到,就连他们也在找知佳。虽说电影放映跟导演和编剧没什么关系,但是人总要在的吧?

赤司又找了天台和比较隐蔽的几个地方,还是没找到知佳。该不会这家伙,回家了吧?或者压根就没来?没想过这么严重的问题。她居然不合群到这种程度。去年似乎还没那么严重吧?至少人在学校。

走到校园的广场上,赤司自嘲地一笑。那家伙总不会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吧?想象不能。可等等,她总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

“白水前辈,你喜欢咸味的东西?”

居然真的在。赤司回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和面前的一个低个子女生。两个人都举着一盒章鱼丸子吃着。他们相互看着对方,似乎很开心。

那个女生赤司不认识,看样子应该不是自己班的人。叫知佳前辈,女生应该是低年级的,是一年级。

“甜的咸的都没什么吧,只要好吃就行吧。不过酸的和苦的就……”

赤司追上前面走着的两人,抓住知佳的肩膀,“给我站住,白水。”

“啊?赤司君?你怎么跑这里了?”知佳扭头,颤抖了一下。赤司这是怎么了?脸居然这么黑。

“你还真是让人好找啊,我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赤司笑着,“现在闲着的话,就给我回去干自己的工作。”

“白水前辈,他是你的朋友?”旁边的女孩见到赤司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赤司的气场非常强大,更别说是愤怒状态下的赤司了。

“同学而已。”知佳也微笑着回应,嫌弃地把赤司的手扔掉,“他自作多情了。”

“不管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你赶紧给我去礼堂,一枝他们都在找你。你的朋友就交给我吧,你赶紧去做事去。”

“不愧是主将大人,命令口气就是厉害。我知道了。”知佳转身,“这位是赤司征十郎君,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非常有人气的男神。你先跟他一起吧。等会儿我办完事回来了再去找你。”

“等等!”女生双手握住知佳的手腕,不情愿地低头摇了摇头,“我……”

“没事的,”知佳轻轻用另一个手把女生的手推脱开,“这是个好机会……赤司君,这位是我初中的同学,淳。她平时很人生,所以你别对她太凶。”

好机会?她不会又要调查自己吧?赤司皱着眉头,好心情越来越少。

“放心……你赶紧给我滚过去。”赤司差点没去踹那家伙一脚。自己也不是疯子吧?她到底担心自己什么?赤司家的礼仪又不是用来当没用的传家宝的。

但是,这个女生确实有点奇怪。她自从知佳离开后,就非常紧张,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气场,或者自己的存在感。总之,还是先收回些怒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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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跟着赤司到处转,看赤司仔细认真工作的样子。经常跟在赤司身后的稻毛看到淳,立刻挺直背,像是害怕被比下去一样。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不是一般的可爱。

“征酱,那是谁?”实渕好奇地指着跟在赤司后面的淳。非常可爱,非常羞涩。如果比喻的不好,稍微有点像块容易碰碎的玉一样。学校里有这种等级的女生吗?

“白水的朋友,别校的,叫淳。”

“哎~”实渕绕过赤司,伸出手,“你好,我叫实渕玲央。”

“我,我是,淳。”淳腼腆地回握实渕的手,“我听过你的名字,其他女生都说你的篮球打得很棒。”

听到淳这么说,实渕露出了笑脸。虽然被称为娘娘腔,但是被可爱的女孩子夸奖了,还是非常开心的。

一阵风飘了过来,送来了叶山小太郎和根武谷永吉,“赤司!听说你带着一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

“你们怎么来了?”赤司叹了口气,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而已,用不着这么震惊吧?赤司转过身,“是白水的朋友,我帮她照看。”

“真,真的好可爱。”叶山一步步逼近淳,吓得淳赶紧跑到赤司身后,“对,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有点惊讶。”

“你贴的太近了,”根武谷把叶山拉回来,“要温柔地微笑!”

“说的你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不还是那样吗?”

“你们有完没?”赤司咳了一下,要是听完这群家伙的话,耳朵都受不了了,“如果真的很闲的话,稻毛那里有一堆力气活给你们干。”

“不,不用了,赤司。”

“但是,还是有点惊讶呢,居然跟知佳酱是朋友。她看起来不像是朋友很多的样子。”实渕换了个话题,“淳酱跟知佳酱是同学吗?”

“初中在一个学校。那个时候,前辈,帮了被同学欺负的我。”

“正义感很强呢,知佳酱。”

“那个时候,”淳一只手抓住另一只胳膊的袖子,“所有人都讨厌我,只有前辈,愿意当我的朋友。”

“他们为什么讨厌你?”

“原因……”

实渕等人都盯着淳,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淳却一脸焦急的样子,不愿意开口。看来是被欺负的很惨啊。

“这不是审判对吧?”知佳突然出现在三年级的教室门口,打断实渕的询问,“女孩子的秘密哪是你能问的,前辈。”

“就问一下,没事的吧?”

“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后辈,不过,之后还是让我来吧。淳,走了。”

“是。”

淳跟上知佳的脚步,两个人离开了三年级的教室,留下赤司等人望着她们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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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他们没怀疑你吧?”

“没有。”

“那就好,那个时候如果我没及时去的话,他们会把你的秘密逼出来的。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直接拒绝就行了……”

“嗯。”

“你其实是男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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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只是在入学典礼上见过你,不过,你,挺有意思的……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所以,能做朋友吗?”

鸭居想捂着脸逃跑,却被对方的最后一句停住了脚步。这是故意的嘲笑吗?但保持着相信的态度,鸭居还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她一头白色偏暖黄的中长发,赤红色的双眼。

“鸭居准君。”她笑了笑,“我叫白水知佳,比你大一岁。开学典礼的时候,我哥哥知世告诉我,你跟普通的人不一样,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鸭居君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今天见了,还是吃了一惊。”

鸭居低下头,果然是来嘲笑自己的。

察觉到鸭居的失落,知佳赶紧包装自己的错误,“我的养母是心理医生,之前也见过跟你类似的人,所以也明白你的心情。况且,我跟你也有差不多的情况。”

“哎?”

“我也是psycho,只是跟你有点不一样。我的同学也很讨厌我,他们都看不起我。”

“……”

原来,这个人跟自己一样,被周围的人讨厌,被他们排斥。鸭居揪住假发,“我,希望自己能变成女生,那种非常漂亮,干净的女生。”

“哈哈,我希望自己能当个男生呢。虽说导演这个职业不论男女都可以,但是如果变成男生,一些方面就会好多了。”知佳苦笑着,真诚地,“周围的人都很讨厌我,所以很少有人会跟我谈心。”

她也希望着,改变自己……她也在迷茫……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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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居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知佳,握紧双手。

因为,都是psycho,所以都知道对方的不顺利和困扰,都会体谅对方的难处。她肯定和自己一样,被周围孤立着,寻找着自己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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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居叔叔,已经死了。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母亲生日的时候,一次是在母亲的葬礼上。”征史先生露出暖心的笑容,“每次来,都会带我喜欢吃的点心,他是个有点笨拙的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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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再次分了班,这次两个人的班级隔的太远,远到连见面都没有。

赤司恨知佳,但并不是因为岸告诉自己的,而是知佳没告诉自己。或许知佳真的做错过什么事情,但那是好是坏,对自己而言,应该由自己来判断,而不是靠别人告诉自己。

至少,赤司觉得,那个在一年级,拼命想跟自己说话的知佳,并不是假的。她真正的笑容,可能没那么好看,但是,那颗对电影执着的心,以及渴望证明自己的坚强的性格,绝对是真的。

不论她的外表,怎么变化,不论别人怎么去抹黑她,那颗心,绝对不会变……

所以,赤司恨不把一切告诉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知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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