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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不一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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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饴。

朱钽气哼哼的刨了两把土,朝顾玉麟头上撒,后者也不甘示弱,亦抓起一把泥土反击。

不多时,两人居然在狗洞里打起来,直到有一队巡夜的侍卫踩着沉重的铁甲踢踢踏踏地路过。

慕丞雪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拳头,动作麻利地拽着两人一起跳进花坛里。

“你们俩多大年纪了?”她板着脸训斥二人。

“哎,地上有金子。”朱钽顾左右而言他。

“哪里哪里……唉呀!”顾玉麟低头找金子的当儿,朱钽跳起来往他脑袋上按了一把,顾玉麟立马跌了个嘴啃泥。等他直起腰准备揍回去时却已经迟了,朱钽瞄着空档,拔腿往对面的两排厢房跑去。顾玉麟拉着慕丞雪一起追,自然比他慢了半拍,等到三人挤挤挨挨到了窗下,顾玉麟反倒失去了还手的最好时机。因为誉王府的守卫比他想像中严苛得多。

誉王的住处没变,只是巡夜的人有点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了五六拨,还一个个重甲在身,神经兮兮的,好似谁会在这月黑风高夜来行刺这个撒手王爷一样。

只有朱钽心里明白,这是那个恶毒女人对亲生儿子无微不至的关怀。

誉王的房里还亮着灯,有女子的尖叫声从里边传来,听得人全身发毛。朱钽听着听着,莫明就出了一身冷汗。他阴阳怪气地看了慕丞雪两眼,突然道:“知道里边是在做什么吗?”

慕丞雪和顾玉麟握在一处的手同时一紧,都不自然地板起了脸。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三更半夜,男男女女,不就那点事?

顾玉麟以为朱钽这话是出于挑衅,却不料他说完,又将脸扭了过去,面上并无太多的表情。那屋里的哭声还在继续,但守夜的人却都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远处点灯如豆,散发出微弱的光,照在朱钽阴沉的脸上,他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压抑,竟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释然:“活该,他这是活该,丞雪你知道吗?十数年前,朕才是这里的主人,幸得母后垂怜,呵呵呵呵……”他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桃代李僵,只是权宜之计,太后娘娘如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想,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不但是个白痴,而且不能生养。她原想由向太妃的儿子顶着太子一位,等到自己的孙子出世,便可名正言顺地令皇孙继位,结果呢?

朱钽笑完了,突然一把拍在了慕丞雪的肩头,那一掌力道极大,差点拍得她垮塌下去。

她一时未曾防备,只得先攀住了顾玉麟的袖子,顾玉麟怒不可遏,正出言训斥,朱钽却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事实真相。

“丞雪,你还没听懂么?我的意思是说,我……才是真正的誉王,里边那个,才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当初拜投在慕太师门下的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个傻子,我早就死于非命了,说来说去,我还得谢他呢。”

这个真相,比念姨娘就是周念娘,就是慧恩师太,就是向太妃的消息还要来得震撼。

顾玉麟一时没撑住,和慕丞雪双双跌在地上,半边屁股挨着石板,沁得心里一片冰凉,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口水恍过神来,他低头去看慕丞雪,只见她也是神情紧绷,差点就石化了。

当初拜投爹爹门下的太子殿下居然是个傻子,爹爹虽然年纪大了,却不至于昏聩如斯,也就是说,偷龙转凤一说,慕太师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大哥呢?他知不知道?

慕丞雪伴读多年,对官场的嗅觉何其灵敏,只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便看清了其中的关键。

慕从知说朱钽是个昏君,却还是一无反顾地帮扶他。

慕从知一向与六部不和,那是因为以苏朗为首的六部官员全都是太后的爪牙。

慕从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要帮的是谁,该站在哪一边。他不愿妹妹嫁入宫中,也是因为宫闱□□,风浪太大,他舍不得妹妹去冒这个险,只要妹妹外嫁了,就成了慕府的外家人,诛连之罪,便不再殃及于她,不管慕府是兴是衰,也都与她毫无关系。

燃灯处,房门被人从里边用力推开,一道纤细的人影扑了出来,趴在扶栏了干呕不已。

朱钽的声音像是从忘川彼岸飘过来的,一字一句,冷彻心扉:“母后每年都会以我的名义甄选秀女,但其实都送来了这里,慕阁老骂我昏庸,骂我嗜-色如命,我都无力反驳,她们是因我而入宫,这一点总是没错的。朕只有说喜欢你,反反复复地说喜欢,她才不会让你入宫,你不入宫,就不会像她们一样……被一个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慕丞雪,我其实早就明白,无论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你,都得不到你,她不会让我如愿,就因为我是向太妃的儿子……”

慕太师之死,令慕丞雪错过选秀的年龄,朱钽的一句喜欢,令慕丞雪与九天凤阙再无缘份,可是也因为这样,才能在冥冥之中保全她,朱钽再不甘心,却也明白得很,慕丞雪就是嫁鸡嫁狗,也比嫁他强。

他在心里将太后当成了自己的最敬爱的母亲,可是理智却永远也过不了这道坎。

“皇上,向太妃她还没有死,她仍健在……”

朱钽的真相,交换了藏在顾玉麟心中的另一个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女子红妆

母妃没死?

朱钽首先想到的就是慕丞雪身上那把灵凤钗,他没有问发钗的来历,却隐约觉得这和亲生母亲息息相关,哪怕他看顾玉麟再不顺眼,这时也不得不相信了八成。

他激动地去拉慕丞雪的手,却被顾玉麟一脸不高兴地挡开,两人目光一碰,依旧是剑拔弩张。

慕丞雪却在两人的交织的眼神中读懂了许多。

朱钽对她的情意,不曾比顾玉麟少半分。

记忆里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其实并不存在,那只是他不得已的伪装,可也就是因为这层伪装,令她永远失去了回应他的机会,事到如今,一切业已尘埃落定,她喜欢上了顾玉麟,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而真相破壳的那一瞬间,她也曾问过自己是否后悔,但答案是否定的。

她并不是真的向往宫中争斗,因为她曾历经生死,知道值与不值,还有,她异常怕死。

可是,她还想帮他。

剥去那层爱慕之情,他们之间还有十数年相伴的友情,她依然还有那份为他遮风挡雨的勇气。

她拉了拉顾玉麟的手指,干燥而沉炼的触感给了她一丝安定的力量。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朱钽就是皇帝,如果誉王府那位来坐这个位置,那还不天下大乱?她能明白的,当初慕文颜是这样想的,现在慕从知也是如何打算的……还是先回去,找大哥商量了再了做定夺。她向顾玉麟使了个眼色,顾玉麟即立会意,朝着朱钽沉默地打了个手势。

而就在三人预备起身的时候,门廊转角处传来了低低的说笑声,

暖黄的灯笼光描摹出数道细长的影子,走在最前面那位,赫然是当朝吏部尚书,苏朗。

他身后跟了个矮胖的人,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却不是户部尚书田香招是谁?

顾玉麟懊丧地看了朱钽一眼,心道,田香招既是太后的人,那一千万两的损失是怎么挽回不了啦,而朱钽却差点将手里捏着的枯草挤了汁来。

恨意,烧尽了他的理智,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两只狗腿子砍成八大块。

慕丞雪注意到苏朗手中拿着的那张纸,蓦然伸出手来,压在了朱钽已然青筋遍布的手背上。

苏朗手里拿着的那张,是皇榜,逆着灯光看那明黄的投影,格式和玺印都一目了然。

这张皇榜与早上看到的那张空着画像的不一样。

“不可轻举妄动。”

她红唇微启,无声地说着,那样的笃定与安心由顾玉麟传到了朱钽手心。

田香招从苏朗那儿接过皇榜,圆圆的脸上笑出了几道深刻的褶子,他弹着纸面,赞道:“皇上这一跑,太后娘娘可是真正地寒了心哪,夏大将军也给面子,这不,全京城的皇榜都换了。”

苏朗负手道:“皇上?呵呵,过了今天,兴许他就不再是皇上了,毛头小子不足挂齿,可恨的是慕从知那老儿,从头到尾与本官作对,我说东,他偏要向西,简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先解决了他,只怕你我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田香招呵呵一笑,那笑容还是那样慈爱,可看在慕丞雪眼里,却是狰狞无比。

他肥胖的手臂在空中抡了个圈,阴恻恻地道:“姓慕那老儿没多少年好活了,只要气他一气,不消我们亲自动手,他就得一命呜呼……他不是最心疼他家那个小妹吗?我们不如就从顾家下手!”

是的,顾家的钱庄一倒,连成线的其它铺面都会被连累,现在浮云钱庄的存银全都被计入了假账,如果在这时候煽动着城中百姓前来竞现银票,可就麻烦了。呵,真有他想得那么容易?

“呵呵,田兄好计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苏朗翘起了大拇指。

“呵呵,哪里哪里,下官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而已。”田香招搓了搓手,将皇榜揉成一团,洒脱地丢了在地上。

顾玉麟猫在草丛里,直勾勾地瞅着田香招那肥硕的背影,直想扑上前去咬死他,狗官!

就这样,朱钽担心生母,慕丞雪担心哥哥,顾玉麟担心双禧园,夺妻之恨先放在一边,三人可算是同仇敌忾了。

“怎么办?”朱钽无声地张嘴。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杀回去!”顾玉麟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慢着!”慕丞雪将双手往下一压,示意稍安勿躁,等到苏朗一行人走远了,才从泥土里拾起根枯枝,将田香招丢在地上的皇榜钩了过来,她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先不急,小心驶得万年船,先看看皇榜上都写了些什么。”

她与顾玉麟从碧水庵入城的时候看到的皇榜是没有画像的,那也就意味着太后当时还未起杀心,但刚才听田香招那意思似乎是说京城里的皇榜告示都被夏寻尚换过了,换成了什么样?

慕丞雪在巡夜的守卫到来前拿到皇榜,但夜间光弱,看得并不清楚,只依稀能辨明那榜上的人像正是朱钽。三人猫在草丛里推搡了一阵,最终还是由慕丞雪统一了手势,这样不用出声也不必读唇,就能明白相互之间的大概意思了。

下半夜的巡逻疏了些,三人腿脚都蹲麻了,才揪着个空档溜进了下人房,接下来却是看顾玉麟的表演。顾玉麟功夫底子不行,但好在练出了一把好用的花架子,进了房,出手如电,榻上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过去了。

慕丞雪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了火折子,将床头的油灯点燃,又向顾玉麟指了指窗口。

顾玉麟几个起落停在窗前,将窗叶支开一条缝,看清楚左近的形势之后,回身做了个手势。

朱钽迫不急待地打开了皇榜,却还等他没看完就径自骂开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慕丞雪叹了口气,望向顾玉麟:“玉麟,看来我们要委屈一段时日了。夏寻尚贴出的告示上明摆着写了,有奸细假扮誉王爷行刺皇上,世人都知道誉王爷足不出户,亦知皇上就该呆在皇城里,而在外边游荡的那个,就一定是奸细……如果我等贸然出现,便是正中下怀。”

也就是说,如果朱钽一出去,就是项上人头落地的下场。

饶是心急如焚,三人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朱钽三下两下将皇榜撕成了碎碎,一把火全烧了,一边烧一边骂骂咧咧:“死老太婆,老纸现在就给你烧纸钱,等去了九泉之下,看你要怎么向父皇交代!”

等油灯烧旺了,他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三个丫鬟,也就是说,这段日子,他们只能假扮丫鬟在誉王府里厮混了。

而就在朱钽忙着烧纸的当儿,顾玉麟已经在屋子里搜罗了几个圈,随手翻出子六七套衣物丢在桌上,跟着又熟络地揭开茶壶,倒了一包药粉下去。

朱钽烧完了纸,他也斟好了三杯茶。

“拿去喂她们喝了。”顾玉麟大模大样地指挥朱钽做事,自己却又转身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这是什么?”朱钽警惕地端起茶怀闻了闻,先闻到一股唾液臭,差点把自己熏了个倒仰。

“又不是让你喝,你闻什么?这三个丫头懒,自己用过的杯子从来不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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