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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选一位舅子回晋国执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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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要找重耳,向各国撒出了不少卧底,几个月后,情报回来了——重耳在楚国。

这个流亡的晋公子现在混得还不错,是楚国的上宾,若想把他接到秦国来,需要楚成王点头。于是秦穆公派公孙枝,带了聘礼去见楚王,告之这个意思。

重耳这时候在外流浪已经19年了,生生把个老青年熬成了老头儿。自始至终跟着他流亡的,有赵衰、狐偃、介子推等一大批死党。

他先后走过的国家,没有10个也差不多。其间,遭人家白眼的时候也有,险些被夷吾刺客干掉的时候也有,落架的凤凰,一言难尽。

比较典型的,是重耳流浪到了曹国。曹共公听说重耳的肋骨是连成一片的,好似一大块搓衣板,很好奇,就趁重耳洗澡的时候,偷窥了一下子。

这算是哪门子事?重耳知道后,感到受了奇耻大辱。

以后到了宋国,宋襄公送他20辆马车。又到了郑国,郑文公拒绝接待。最后到了楚国,楚成王设宴款待,问重耳以后打算如何报答楚国。

重耳正色答道:“万一将来晋楚之间有战事,我情愿命令晋军退避三舍(九十里)。”

楚成王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有了这句千古成语,那你就在楚国住下吧,没问题了。

但是楚国的大夫子玉,听出来重耳绝非庸碌之辈,于是建议楚成王马上杀死重耳,以免他将来为患楚国,但是楚成王不听。

到了楚成王这儿,人家终于能高看一眼了,重耳喘了一口气。忽闻秦穆公派特使来请,重耳一惊,知道出头的日子快到了,但又担心楚成王不肯放人。于是重耳就玩了个虚的,表示不想走:“大王如此善待我,我是真的不想去秦国。”

楚成王早知道他的心思,嘿嘿一笑说:“楚和晋,离得太远了,公子要是有什么机会想回晋国,得经过好几个国家(黄花菜皆凉矣)。而秦国呢,和晋国紧挨着,朝发夕至,多好啊。现在时机不错,秦晋交恶,正是上天赐予你的好机会,老兄,还是去吧。”

重耳这才放了心,连忙拜谢楚王,然后就和公孙枝一道去了秦国。

秦穆公听说重耳到了,喜形于色——这个舅子嘛,还像个样儿。他亲自到郊外迎接重耳,待之以国宾之礼,安排在国宾馆住下,但是上的猪羊什么的,各类只有五头,那时叫做“五献”,是给各国公子之礼。

紧接着就解决生活问题。秦穆公给重耳送来了五个嬴氏宗室之女,不要什么名分,就是做做家务,连带陪睡。

很奇怪,在这五个女子之中,居然有一个就是怀嬴!

这不是太子圉的老婆吗?

是。但是此刻重耳并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脸,一个侍妾低头端了一盆水来,请重耳洗手。重耳心事多,洗完手,挥挥手叫那女子把盆端走,不小心,把水珠洒在了女子脸上。

女子大怒,“咚”的一声把铜盆摔在地上:“秦晋是对等国家,你如何敢如此轻慢?”

重耳大惊,随从的臣子也被惊动了。大家一调查:哦呀,原来这烈女就是怀嬴!

这下子不是要得罪秦穆公?于是随从臣子不由分说,把重耳的上衣扒下,用绳子五花大绑,算是赤膊请罪。

秦穆公知道了,倒还不好意思,对重耳解释:“这个怀嬴,是宗室女子里最有才德的一个,就因为嫁过太子圉,所以不敢正式许配给你,反正也就是‘奉巾执帚’,洗碗扫地的干活,要不要,随您。”

重耳犯难了:不错,太子圉是跑了,怀嬴这时候算是守寡。但是问题还很多呀,一、她毕竟是侄媳妇,差着辈儿呢;二、这怎么还可以重复利用啊?

这“二手房”,收还是不收?重耳和随从们郑重其事地商量。大家引经据典,认为重耳和太子圉虽然是同姓叔侄,但是志不同、道不合,已是陌路,“取其所弃,以济大事,不亦可乎?”

“以济大事”四个字,打动了重耳。他猛地醒悟,一拍案说:收!不仅仅是收,还要举行大婚。

就这样,一个烈女促进了两国友好关系。

这位“怀嬴”,其实连个真正的名字都没留下。周朝女子没有姓氏和名字,在文献记录上以家族姓氏为名,姓是从夫的。比如,怀嬴嫁给了太子圉,太子圉后来做了晋怀公,所以她姓“怀”,名字“嬴”就是娘家的姓。后来她又嫁给了重耳,重耳回国当了晋文公,后世又称她“文嬴”。

经过一番考验,秦穆公了解了重耳的脾气秉性,认为他和夷吾父子决然不同,识大体,讲信义,送他回国去当国君,大体可以敲定了。于是秦穆公隆重设宴,向重耳摊牌。两人按照周朝时的路数,在酒宴上各自念《诗经》,进行了一场交易。

秦穆公先朗诵,是一首《采菽》:“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诗句的意思是说,君子来朝拜我,我拿什么赐给你呢?

里面暗含的意思是,你将来可是我的附属国,不要忘了。

重耳明白,连忙拜谢,当即朗诵了一首《黍苗》:“芃芃泰苗,阴雨膏之。”诗句的意思是,小苗嫩嫩,全赖雨水浇灌呀。

暗含的意思是,公之大恩,我哪敢忘?

秦穆公哈哈笑了,又吟诵一首《鸠飞》:我一定帮你飞回晋国。

重耳赶紧答一首《河水》:我执政了以后,一定像河水归海一样向着秦国。

秦穆公豪气勃发,吟啸一声,最后朗诵了一首《六月》,诗的原意是歌颂周宣王返国中兴的。秦穆公就借这个典故,正式表了态。

妥!主宾皆大欢喜,拍板成交。秦穆公喜滋滋地敬了重耳一大杯:舅哥,你就等着瞧吧。

转过年来,秦穆公二十四年初春,也就是太子圉刚把国君之位坐热了才半年时,秦穆公就发动了。

他召集大臣,开始制造舆论:“过去晋献公与我是铁哥们儿,诸侯没有不知道的。可惜他撒手而去十年了,后继者都不是什么善类。这么搞下去,恐怕他们的宗庙都要长荒草了(要亡国呀)!这个事要是搞不定,我就枉为晋献公的至交兼姑爷了。现在我想辅佐重耳,让他回晋国去当国君。你们说如何?”

重耳在秦,彬彬有礼,与秦国大臣百里奚过从甚密,又有穆夫人这一层关系,所以秦国的大臣们对他多有好感。

群臣知道秦穆公又要施展抱负了,去扫他人瓦上霜,在朝议上没有不赞成的。此事遂成定论。

兵贵神速。就在晋怀公(太子圉)发布对重耳属臣限期三个月自首的通告之后,没过三天,重耳就进入了晋国的国境!

这次是秦穆公亲自带领百里奚与大将公子絷、公孙枝、丕豹等,送重耳从雍城出发,急驱黄河边。

秦国太子罃,素与重耳友善,在雍城送别之日依依不舍,一直送舅舅重耳至渭水北岸,赋诗以赠:

我送舅氏,至于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在场者无不感动,潸然泪下。“渭阳”就是指渭水北岸,此后,这个词儿就代表了甥舅之情。

护送大军来到黄河口岸,秦穆公设宴饯行,叮嘱重耳:“公子返国,勿忘寡人夫妇。”

重耳诺诺,热泪盈眶。

秦穆公便下令,分军一半,由公子絷、丕豹护送重耳过河,自己率大军屯于河西,为重耳撑腰。

重耳的随臣中有一个叫壶叔的,平时主管行李之事。他在收拾行装时,仍将平日用的残筐烂碗、敝席破帐,一件件都搬上了船。还把宴席上没吃完的肉干,也当成宝儿,摆列在船内。

重耳见了大笑:“吾今日入晋为君,餐餐美食吃不够,这些残敝之物,留之何用?”于是喝令,都抛弃于岸,一点儿不留!

随臣中的狐偃,是重耳的舅舅,见此情景暗暗叹息:“公子还未得富贵,就先忘贫贱。我等同患难之人,将来还不是像这破碗一样!”

于是狐偃从怀中掏出秦穆公所赠白璧一双,献给重耳说:“公子今日一渡河,便是晋界。臣若再跟从无益,愿留秦国,为公子外援。这白璧一双,算是我的心意。”

重耳大惊,忙细问缘故。

狐偃说:“以前公子尚在漂泊,臣不敢辞。今入晋,再无问题矣。臣奔走十九年,心力耗尽,就如这残筐烂碗一样,不可再用;正像这敝席破帐一样,不可再设。臣因此求去!”

重耳一下就明白了,垂下泪来:“舅舅责备得对,此乃孤之过。”于是命壶叔把那些已抛弃之物,全都取回。又面向黄河立誓道:“孤返国,若忘了舅舅之劳,不与同心执政者,子孙不昌。”随后,把狐偃所献白璧投于河中,说:“河伯为盟证也!”

这时介子推也在船中,听到了重耳对狐偃的发誓,明白了狐偃的用心,笑了:“公子之归,乃天意也。这个狐偃,想窃以为己功乎?此等贪图富贵之辈,吾羞与同朝!”自此,介子推便有了隐居之意,以至于后来引出了“寒食节”的故事,流传千古。

这次重耳确实牛,往日沦落客,今为摘桃人。随着重耳一起踏上晋土的,有秦军的牛皮装甲车500乘、精锐骑兵2000名、步卒5万名。

重耳方面,也有晋大夫栾枝与郤溱、舟之侨等做内应,聚集大批私人武装,在国内准备起事。

秦国大军过河往东,抵达令狐城,城官拒不开门。秦军一拥而上,先锋丕豹奋勇先登,把城官一刀斩之。临近各城见势不妙,都望风迎降。

秦军战马长嘶,鼙鼓动地,晋国组织起来的所谓“州兵”,哪里敢和这样的铁军相抗衡?

晋怀公闻报大惊,连忙调集全国的车乘甲兵,命吕省为大将、郤芮副之,开到了庐柳这个地方,抗拒秦兵。

哪想到秦军主帅公子絷,成功地策反了这两个晋怀公死党。晋国军队后退至郇城,观望不前。

是啊,大军压境,任是什么死党,也得先顾及自家性命。

吕省、郤芮以前曾参与迫害重耳,为打消他二人顾虑,重耳特派舅舅狐偃与秦军主帅公子絷,前往郇城大营,与二人歃血盟誓,抛弃前嫌。

随后,这两个叛徒,就把重耳迎到了郇城的晋军大营中,请重耳发号施令。就这样,重耳在没当上国君之前,就先当上了全军总司令。

晋怀公傻乎乎的,还在等两位心腹传回捷报呢,久久不见动静,好生奇怪,就派了太监(那时候叫寺人)勃鞮前往晋军大营,催促开战。

勃鞮走到半路,听说大营发生了政变,重耳掌军权了,便慌忙跑回来禀报。晋怀公惊了一身汗,召集郤步扬、韩简、栾枝、士会等一班大臣商议。可是这一班大臣,全都是重耳的粉丝,平日里见晋怀公专宠吕省与郤芮,心里早就有气,于是都道:“他二人位高权重,尚且背叛,召我等来,何济于事?”

众大臣说完一哄而散,朝堂上转眼空荡荡的。晋怀公知道事不济矣,叹了一声:“孤不该从秦国私自逃回,放弃了这样强大的后援,太蠢了!”

太监勃鞮见主子忏悔也是无益,连忙劝说:“我听说,群臣已有私约,要迎新君,主公再犹豫不得了!我给您赶车,去高梁(今山西临汾)躲一躲吧。”

晋怀公想,现在想回到怀赢的被窝里,重做人质,也是不可能的了。遂长叹一声,出奔高梁去了。

且说重耳在晋军大营坐稳后,由随臣和两个叛徒护送着,进了曲沃城。留守绛城的一班老臣特地赶来,将重耳迎入绛城即位,是为晋文公。

重耳从晋国出逃那年,年岁就不小了,已经43岁;最后到秦国时,已经61岁;至复国为君,年62岁矣。折腾大半生,总算是苦尽甘来。

如今,晋文公从被通缉者,一下就变成了要抓反贼的人,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高梁,刺杀了晋怀公。这个晋怀公,前一年九月才上的台,转年二月就被宰了。命运何其无常!唯有身边的太监勃鞮,还算忠心,把尸首收而葬之,洒下几滴泪,然后潜逃回绛城。

晋文公吃水不忘挖井人,设宴慰劳秦军大将公子絷等人,又厚厚犒赏了一回担任护送的老秦人兵团。

正在胡吃海喝的当儿,丕豹忽然跃出,哭拜于地,请求改葬他的父亲丕郑。

晋文公心里也难受,点头应允。等一代老臣的葬礼办完后,晋文公想留用丕豹,丕豹却不干,“当啷”甩出一句话来:“臣已委身于秦,不敢事二君也。”说完,随公子絷回到河西,向秦穆公复命去了。

秦穆公见大事完毕,心满意足,下令班师回朝。

赳赳老秦,这一回的车轮马蹄声,可谓声震山东各国了!

变换身份当了晋国的岳父

按说晋文公从此该无忧了吧,却也不是。国内局势并不稳。从他老父亲起,已经换了三朝了,各种政治群体利益交错,不是一下就能摆平的。

第一个不稳定的,就是吕省、郤芮。当初反戈,是因为迫于秦军势大,但是叛变后仍心存疑虑——不秋后算账的领导有吗?

他们见晋文公即位了好几天,并不封赏一个有功人员,也不杀戮一个有罪之徒,态度很诡秘,于是更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两人商量道,这么提心吊胆地等着,太难受,不如率家丁造反,一把火烧了晋文公的宫殿,立别的公子为国君。这样,永绝后患,新君也会感激俺们。

这是典型的“有功才能坐稳”论,当下属的,有这样的思路也不为怪。

两人商议着:“这掉脑袋的事,在朝没人可以商议,只有那个没卵的勃鞮,以前受怀公之命去刺杀过重耳。现在重耳即位,勃鞮必然怕被杀。此人可邀来共起大事。”

他们派人找到了暗藏的勃鞮,告诉他焚宫之事,勃鞮果然愿意参加。三人就歃血为盟,约定二月晦日各方会合,夜半举事。

这晦日,乃是每月的最后一天。吕、郤二人布置好,就各自前去自己的封邑,召集徒众。

但是在这之后,勃鞮突然反悔,他也在动着“有功才能坐稳”的念头,于是深夜去叩见狐偃。

狐偃大惊:“你怎么来了,不要命了吗?”

勃鞮说:“请国舅引见,我在主公面前自有话说!”

狐偃不敢怠慢,去禀报晋文公。但晋文公听了禀报后,不能释怀,说:“今寡人回国,他有何面目来见?你让他快跑吧,晚了我可就要宰他了!”

狐偃奏道:“勃鞮必有情报而来,君上请务必见之。”

等勃鞮告完密,晋文公这才知道事态严重,遂与狐偃商议了多时,做了周密安排。

先是预备好了一辆温车(即古代的小卧车),放置于宫中后门,留几个人等候。然后晋文公召来心腹内侍,嘱咐了一番。

当晚,晋文公照常就寝。到了五鼓,忽然爬起来,谎称偶感寒疾,要拉肚子,让小内侍端着灯去厕所,一拐弯就溜出后门,与狐偃一块儿,登车出了城。

第二天一早,宫中都传遍了,说主公有病,各位夫人来寝室问安,内侍都挡了驾。

天亮后,百官齐集朝门,却不见晋文公登殿,来到宫门询问,才知道国君病得不能下床了,改在三月朔日视朝。

这三月朔日,就是三月第一天。吕、郤二人知道后,都高兴得不得了。

哪知晋文公此时已经与狐偃离开了晋界,进入秦国。他们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秦穆公,约秦穆公在王城相会。

秦穆公听到报告,心知晋国有变,于是假托打猎,当天就启程赶到王城,来会见晋文公。

见面后,晋文公说明来意。秦穆公仰天大笑:“舅哥哟,天命已定,吕、郤之辈,何能为哉?吾料定你的左右,必能办下这两个贼,哥哥勿虑也!”随后,他派大将公孙枝屯兵河口,打探绛都方面的消息,随机应变。

晋文公呢,就暂时住在王城,静观国内动静。

勃鞮告密后,晋文公答应有赏,让他不动声色地做卧底。勃鞮怕吕、郤二人生疑,索性就住进了郤芮家里,天天假模假样地与郤大夫商量“大计”。

到了二月晦日这天,勃鞮对郤芮建议:“主公约定明早视朝,想来他的病可能是好多了。我们在宫中放火,他是一定要往外跑的。这又如何应对?我看,请吕大夫扼守前门,郤大夫扼守后门,我率家丁看住朝门,凡救火之人全部挡住,把个重耳活活烧死!”

郤芮不防有诈,欣然同意,将此计通告给了吕省。当天晚上,众家丁分几路埋伏在宫墙外。到了三更时分,就在宫门放起火来。

宫人们在梦中被惊醒,乱成一团,吕、郤一党的徒众持刀闯入宫内,左右搜寻,一面大呼:“不要走了重耳!”

也是该着宫人倒霉,刚被大火烧得乱窜,又遇见凶神恶煞的暴徒,被砍得头破血流。

叛乱的主谋吕省气势汹汹,提着长剑闯入寝宫,搜寻晋文公,但床上床下都看了,却连鞋子也没寻见一双。

不一会儿,郤芮也提着剑从后门杀来,二人碰了头。郤芮急问:“干掉了否?”吕省无言以对。两人顿时焦急起来,又冲进火海仔细搜寻,但仍然无果。

就在这时,忽听宫外喊声大作,勃鞮跑过来说:“狐、赵、栾、魏等各大夫,都率领家丁来救火了。天一亮,国人聚集,我们怕不好脱身,还是先出城再说吧。”

一伙叛贼跑出城去后,众大夫率人扑灭了火,却寻不见晋文公。正疑惑间,赵衰说:“主公必有准备,先行避开了,我们只须守好都城就是,静候主公回来。”

吕、郤二人跑到郊外,派人进城打探,得知晋文公未死,诸大夫紧闭城门不动,一时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卧底勃鞮又开始忽悠说:“重耳的儿子公子雍,现就在秦国做官。多少年来,俺们晋君的废置,皆出于秦国之意。您二位过去就与秦君相识,咱们不如谎称宫中失火,重耳不小心烧死了,去请秦君协助,迎公子雍回国做国君。只要这事一定,重耳就算是活得活蹦乱跳,也难再入都城了。”

这个主意,简直漏洞百出,连走投无路的两个叛徒也是疑疑惑惑:“那秦君如何肯接纳我等?”

勃鞮又开始诈:“这不难,我可先去试探。行就行,不行咱们再说。”

二人想想,也只有这样了。于是勃鞮西行至河口,得知公孙枝正于屯兵河西,就渡河求见,向秦国方面通报了情况。

勃鞮是卧底,公孙枝当然掌握了情况,当下就给两叛贼写信一封,称“闻贵国新君葬身火海,二大夫有意于推举公子雍,此主意当然为我国君所赞同”,诱骗吕、郤前来。

两叛徒得信,喜上眉梢,立刻率队赶往河西秦军大营。公孙枝连日款待,笑容可掬,最后说:“俺们主公闻报,现已在王城等候,你二人随我去见见,你们的队伍暂留此地,等回来时再带走如何?”

这小儿科式的钓鱼法,竟唬得吕、郤二人深信不疑,轻易地就与命根子武装分离了。

秦穆公在王城接见这两个人,劈头就说:“公子雍已在此了。”

二人大喜,说:“愿求一见。”

秦穆公即向屏风后喊了一声:“新君出来吧!”

围屏后簌簌一阵响,慢慢踱出一位老头儿。两人一看,魂飞天外:原来是晋文公!

余下的,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晋文公痛斥叛贼,命勃鞮将二人拖出去斩了。二人这才知道:被个卧底给涮了!

要说吕省、郤芮二人,还算有些才略,侍奉晋惠公、晋怀公父子多年,可谓忠臣,错就错在不该当叛徒,结局还是死,却落得个千古恶名。

消息传回国内,留守诸大夫皆大喜:“果不出赵衰所料也!”赵衰等人,赶紧预备好了车驾、仪仗,到河东去迎晋文公。

晋文公这次又得了秦穆公助力,感激不尽,于是提出:要用亲迎夫人之礼,把怀嬴接回国。

秦穆公说:“这哪成?弱女子已失身于子圉,做正房有辱您的祖宗,就做个二奶、三奶便好吧。”

晋文公说:“秦、晋世代交好,不这么办,怎能体现这骨肉深情?况且我此次狼狈逃出,今日以大婚之名回去,岂不是脸上很有光彩?”

昔日称“舅哥”,今日唤“姑爷”,秦穆公反过来做了晋国的老丈人,心中大喜,遂邀请晋文公先到雍城。准备好香车宝马,把怀赢等五名赢姓女子一块儿拉着,秦穆公又亲自送到河口。

临别,又派精兵三千护送,算是给怀赢的陪嫁仆人。队伍过了河,那边赵衰等一干大臣早在迎候。晋文公和怀赢夫妇下了船,一块儿登车,风光十足地回到了绛城。

秦穆公执政之后,几乎把一半的精力都花在了晋国上面。“三置晋君,世作甥舅”,这也算春秋时期的一段佳话。

晋文公再次回国,可就一飞冲天了。受过苦的人,一般都知谨慎、知发奋,晋国在他治下迅速强大,对外尊王平乱,会盟诸侯于践土,成了核心国家。由此,晋文公竟然先于秦穆公一步,成了春秋霸主。

有人说秦穆公这么做不值,为何要帮晋国这个忙,让它一天天烂下去不是更好?

不过,我看秦穆公是个有大抱负的人,扶植重耳上台,是不忍心目睹晋国人民遭罪,同时跟一个理性国家为邻,也是为自己争得和平发展的空间。终晋文公一世,秦晋两国真就像民间的甥舅一样,亲如一家。

晋国之所以能够先称霸,足见秦国的实力从根底上还是不如晋国,还要等待时机。秦之得益,不在这一代,而在后世。即使秦穆公本人看不到这一点,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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