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慕依(1 / 1)
这样的重伤还能面不改色,就像好友经常念叨的什么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吧。
要是好友见了,会崇拜她也说不定,或者,拜她为师?很有可能。
这么胡乱想着,眼皮渐渐沉重了下来,这几天为了处理大伯闯下的祸端,劳心劳神不说,今天还经历了生平第一次枪战,心神起伏极大,这一下突然安静下来,便有些受不住了。
迷迷糊糊间,乔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腾空抱起,没一会儿就被放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发丝间有被轻抚的触感,耳畔似有人呢喃,呢喃什么呢?听不大清了。
似梦似醒间,透过薄薄的奶黄色光晕,隐约可见窗户边有人身姿修长,断断续续有声音传来:“……听说那些……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你会喜欢的……”
乔挽以为只是梦,头昏脑胀间再次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只见墙上挂着的时钟正在运转着,凌晨三点。
坐起身,肩膀处的伤口处理的很好,大概用的药也是极好的,此刻除了扯动时有些疼痛,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小灯,透过薄薄的光晕大致一扫,一系列浅色系的家私用具一应俱全,没想到沐之珩这么周到,连客房都弄的这么温馨。
起身开门上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需要往后走,路过一扇门时,停了下来,三室两厅的设计,她与沐之珩各占一间,剩下的这一间应该就是那女子的暂时住所了吧。
犹豫了下,想起沐之珩白天时的态度,还是推了推门,门没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站在门口,一下子对上一双黑暗中越发寒光熠熠的眸子,乔挽吓了一跳,房间里并没开灯,窗帘没拉上,清寒浅薄的月光便成了唯一的照明设备。
房内可见度并不高,乔挽轻抿了下唇,还是按了下灯光按钮。
灯光大亮,这下房内全无遗漏,那女子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户前与背后的墙只有一米之隔的一张单人沙发上,身上的皮衣已经换了,换成了和自己身上差不多的白色浴袍。
等等?!
浴袍……和自己身上差不多的?!
乔挽垂眸扫了眼,脸顿时黑了。
察觉到女子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为自己的走神尴尬了下,正欲说话,那女子倒是先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乔挽看着她,唇瓣发白,脸色却是异样的红润,额上还有点点水渍,手中拿着一条毛巾,边上有一捆解开的早已变成暗褐色的纱布,果然,还是受伤太重流血太多,出了些状况:“你先等等。”
离开,过了两分钟后回来了,手中拿着医药箱,走近时能感受到那女子警惕的目光,将东西放下,打开,试探的拿出药膏和干净的纱布:“我帮你?”
女子没有回答,严重的警惕不减,但还是放下了毛巾,主动拉开浴袍带子。
乔挽不笑的时候,一贯给人一种沉静严谨的感觉,让人见了油然而生一种疏离感,但当她的表情柔和下来,那种舒适的感觉让大多数人是愿意亲近的,比如此刻。
顶着女子冷淡略带傲然的目光,乔挽摸了下女子的额头,即使用冷毛巾捂过,热度还是超过人的正常体温,取出退烧贴,贴上,再将她的衣服轻轻拉开,肩膀的伤看上去比她重些,但绑着纱布,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碍,目光下移,当看到腰侧的伤口时,却是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处理过,但此时,点点血丝与黑色块状物相互混杂,看上去十分狰狞,乔挽站起身,打了一盆水,将伤口仔细小心的清洗干净后,露出的部分,血肉模糊。
从医药箱里仔细翻找了一遍,拿出一个装着绿色膏状物的透明瓶子,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她知道沐之珩给她上药时用的就是这个,效果么,亲身体验过了,十分显著。
看着乔挽用比刚才更加小心轻柔的动作给自己上药,女子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心中的那股子晦暗似乎也随着体温的下降而消散,低着尤带微哑的声音:“谢谢。”顿了下,又道:“我叫慕依,今天的恩,我记下了。”
乔挽一愣,摇了下头,嗓音平静:“这只是小事,谈不上什么恩。”
话音一落,另一道声音接口,言辞间根本无视了乔挽的这句话:“记住你说的话,既然是恩人,相信你也不是那种只会说不会做的人。”
这话说的,乔挽转头用眼神质问他: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沐之珩笑眯着眼:当然。于是他说:“这药可不便宜,费了我很大的劲才弄来这么一点。”
慕依相当识趣的接口:“明天我会让人送钱来。”
乔挽愕然,这一恍神间,身子又是被人打横抱起,不由声音微冷,低声斥道:“沐之珩!”
沐之珩依旧笑眯眯着,抱着她就朝外走:“总裁,你这几天太累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无关紧要么……慕依忽的垂首,轻轻笑了,带着无比的自信与高傲。
乔挽无奈,说了人家权当没听见,话说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明明她一直暗暗戒备着他,他却对她各种温柔照顾……
照这两天的观察来看,这人除了经常打电话外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想来确实如他所说,既然只是暂时在她身边待够一年,也只当多了一个助理,虽然这个助理跟个事儿妈一样,算了不想了,去睡吧。
回到各自的房间,乔挽也不想追究他擅自给自己换衣服的事了,虽然更多是因为说了也没人会理,躺下,闭眼,或许是难得的,什么都不用想,脑袋放空,她直接一觉到天亮。
她的生理时钟一向准确,到点自然醒,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一瞬间的晃神,总感觉好像好像见过,但清醒过来时,还是觉得陌生。
床头边放着一套衣服,女士西装中长款外套,内搭白衬衣黑色铅笔裤,穿上去倒是意外的合身。
打开房门后并没有看到人,走到沐之珩门前敲了敲,没回应,大概是没在,走到开放式厨房里,整洁干净的过了头,像是刚买回来还没用过似的,想了想,沐之珩大概是出去买早餐了,只是照他的性子来看,大概是不会费心为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人挑选合适的食物的,哪怕那个人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