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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水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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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并无唏嘘。我说过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也定然不会安慰些无有用的说辞,因为这反倒显得他是在心生悲悯。

所以他毫无避讳道:“宁姑娘可以解下眼前遮挡,或许不致摔倒。”

“的确,只是——张良先生就这样信任我?您认为我不会将墨家现在的藏匿处上报吗?”

“我确信。”

“为什么?”我转向他所在方向,“就像方才,您也确信我不会把您和小跖的设计透露。千机密码铜盘上的失误使我负戴死罪,如果托出这几点有利的消息,不仅可以将功补过,说不定还能得到嘉赏。我从不认为自己这样值得相信,尤其是在张良先生跟前。”

“宁姑娘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张良直言道。

“但是?”

他前后话语矛盾,我自然猜得出他后面还有话。只听他温言温语,却又不甚柔和,“子房只是确信宁姑娘对墨家还有感情罢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听他继续开口。他说,感情由心生,一旦种下即随年岁开散。

“此物由血浇灌,而血生气,气行于周身,则如同枝叶藤蔓攀附经络。所以要想将‘感情’剔除,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可我听说,有的人是没有心的,即使胸腔内每搏皆存有力度,也形同摆设。”

类似于此的道理真刚同我说过,可是现在从自己口中说出还是难以压下话里的黯然,我故作轻松地一笑,问道:“张良先生要如何辨别我怀揣的是颗真心?不然,它开散的可是虚情假意。所以,我还是将视线遮挡,也不违请先生带我来这里的前提了。”

等到稀微人声再次入耳时,我才将素带解下。此时的天色已将黑未黑,不见日光了。

万物朦胧,生灵昏聩。收市之后,这份宁静与之前街市上的喧闹相比更让人觉得孤寂。

如果要回到章邯暂住的院落,就不可避免地与张良同行一道。他曾几番言谈都将章邯和影密卫这样的字眼貌似无意地落在我身上,这样温文的一个人,身上却有和章邯一样的可怕之处。

我现在才看见他面上隐隐的沉静之色。张良的相貌清俊,眉细隽而目灵动,不笑时唇角亦是微微上扬,温煦如三月软风。能在这样长相而又心机暗藏不露的人面上看到这样的沉静,他的内心说不定已然波澜翻腾。

果然,张良此刻是急切的。

向他道了声谢,我移步离开。却因张良在下一刻的蓦然出言,而不得不顿住脚步。

“天地本无心,因而人有心。”

相距在几步之外,夜色里几乎看不见他的神情。

“真心与否,非一人定论。儒家前辈孟子就曾说过‘尽其心者,知其性也’,凭己及人,不因外物左右,方见人心。好比宁姑娘认为的虚假情意,也会有一个人能尽他心性地相信那是真情流露。”

“嗯。”我随意地应一声,想了想又添了句,“张良先生如果有要事,就先请回吧。”

这寡淡的意味明显,张良却毫不知趣般继续说道:“近日桑海城有一新起医人,名出草泽,长于疑难杂症。只是她脾性古怪,救治只凭心情,宁姑娘或可一试。”

我不由皱眉,“有劳张良先生了。”

张良或许听出我对他的话并无兴趣,继而说道:“在此之前,子房对宁姑娘所言的‘确信’二字,与其说是确信姑娘会守住秘密,不如说是确信盗跖兄所相信的姑娘的心性。”

他忽而提到小跖不得不让我心下一怔。他言下之意即是因为小跖始终相信我,所以他才姑且放下对我的怀疑的。

对他的话留意了几分,只听他道:“那位草泽医人之事,子房也不过是转达盗跖兄的意思。他定然是希望宁姑娘能前去求医的。”

当初在将军府的千机楼上小跖对我并无任何恶言,我知道他恨极了大秦,平日里对它的骂话更是花样百出。但是在那时,他看着我只是嬉笑敷衍几句便要离开。不同于我预想过数回的再次相见,我宁可小跖他能明明白白的讨厌我,这样做,我心里大概会好受些。

海风温暖湿润,我抬手装作不经意的拂去眼前碎发擦拭酸涩的下睑。想着既然自己看不到对面那人脸上神情,他必然也是看不见我的,竟生出一丝庆幸。

“那位医者在桑海城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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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火光从左被带至右,我随着火光移动视线,努力地追随那道光点的方向。

案前之人收手将铜台放置案上坐正,那只黄犬便跳蹿而出直扑向我怀中。

“姜黄很喜欢你。”她静静地看着我的方向,忽然说道。

我小心地点点它的鼻子,看着它迅速翻卷起舌头便缩回手。这只黄犬的鼻子和它的眼睛一样,也是湿润的。

“姜黄这个名字真有趣。”我轻笑道:“它很亲近人。”

就在之前我依着张良告知的位置拐过几条巷道看到这处茅屋时,它就已经远远疾奔循来,直接将我撞到在地。

有声音传来,是女子的声音。虽然她出言高声制止,但那黄犬仍然不肯退后半分,只是低低地叫唤。

“你是谁?”

闻声抬头,那名女子已经行至身旁。她身形高挑,眉似新月目如皓星而唇色淡红,即使未施粉黛,身就缃色薄裙也无半点装饰,这形态容貌都足以透出宛丘淑媛之气。只可惜神态太过清冷,目光之中有神却如视无物,略显迟滞。尤其是她伸手将黄犬拦下,眼睛停在我的身上时。我仰面,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一丝错愕。

我支着墙腰缓缓起身,解释道是盗跖让我来这里寻医。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轻柔却不温暖,和她的神情一般。

我顺从地回答她,“宁术。”

她眉心微蹙,半晌才轻语道:“贼骨头盗跖,我与墨家诸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你是因病来找我?”

见我点头,她又问道:“那蓉姐姐呢?”

端木蓉此时应该还未醒,毕竟在隐蔽点的木阁里她没有出现。

她见我不语,也许是猜到了几成,但也不见丝毫动容。只是说道:“既然是盗跖让你来的,你也应该知道,我没有蓉姐姐那般精湛的医术,也没有她那样救死扶伤的医德。就算你今日死在我屋前,我若不愿意,也不会救你。而我诊下的人,如果死了就只是死了;倘若得以续命,我要收的诊金总会让他们后悔自己活下来了。”

“那你愿意救我吗?”我笑问。

她摇头,“请回吧。”

“常听人说医者仁心,更有救人于疾病而不取财物、声名者。”

她俯身逗弄着黄犬,避免它再次跑至我的身旁,看上去对我的话也毫不在意。

“姑且一试而已,疾病去自然是件好事,如若不能,亲属亦不留遗憾。况且,这也是医者份内之事。”

“生死有命,本来就是一早就定下的事。贪图多留在世是你们的事,何必要干涉我的选择。我不接诊,难道你们的死亡就一定是因我所致?”她手下动作未停,也不曾认真看我一眼。

心下颇有些无可奈何,但仔细想想她说的其实没错。没有人不贪恋活在这个世界上,尤其在知道大限之日将近的时候。纵然我说过自己不惧怕死亡,但是却不能不惧怕死亡带来的冰冷、黑暗和绝望。

只是转身离开之际,脚下被从后方追上的黄犬缠住,寸步紧跟。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再次转身,我看见她的目光终于贯注在我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宁术。”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前不久才问过的问题重新问一遍,更不明白她再番确认我名字的意义。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我的名字叫江临。”

这个名字我并不曾听说过,也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眼前这个人。艰难闪避着脚下兜兜转转的黄犬,我反问她:“就算我不是江姑娘的病人,这些也都要了解吗?”

江临在我说话间已上前几步,她垂眼看我,“如果作为我的病人,我们是应该互相了解的。”

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看上去温暖细腻的女子,偏偏是古板冷淡的心性。就像她在前一刻拒绝医治我,却又在我离开前挽留。江临,她就像张良说道的那样脾性古怪,接诊只依照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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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黄并不喜欢亲近外人。”

江临的声音轻柔,她的面容在烛火明光后看来添了几分柔和,又无任何让人觉得不舒服之处。相反的,还徒生一分生气。

我看得出,她是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如果说能看见她的喜乐之态,也仅仅是关乎我面前这只被她起名为“姜黄”的黄犬。她极其正经地告诉我,姜黄的“姜”与她的“江”字形是不同的。不是江水的江,而是姜黄的姜。

我甚至敢相信,这只普通家犬的命在她眼底都要比人命更为重要。

“可是,它却是喜欢你的。”

我听她话中莫名黯然,就哂笑问:“江姑娘肯救我,也是因为借了姜黄的‘喜欢’?”

江临沉默只摇了摇头,她示意我将手腕伸出。她的指尖纤细柔软,泛着凉意的三指分落于我右腕寸关尺处,透着一点淡苦的药气。

“左手。”她隔了许久再次开口。

我将袖口提起,那玉镯就坠在左腕上,玉色青翠衬托得肤色略显惨淡。

江临看了一眼,“手上饰物会抑制行气运血,先取下吧。”

这只玉镯戴上时轻而易举,被褪出时也是简单轻巧,就连腕上也不见箍痕。戴着时若不是旁人说起,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现在暂时取下,却有轻微不自在。

“宁术,你的病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是潜伏待发之症,初时不易被觉察。我记得最早大概是在机关城回廊上跌倒,不,或许更早。

我突然想自己还在宁家时曾在井口旁见过章邯。

——你取水之时显然没有费两分气力,以你的武功想将满桶提至井口放于地面而不溢滴水,的确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面无水迹,为什么在井口石坯内侧却满是漾出的痕迹?

这是那次见面章邯说的第一句话,那时我在意的只是自己乔装意图混入墨家之事被章邯看破,现在想想,以他的观察,我既然能不费劲地将满桶的水提起,而使地面滴水不漏,那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却在手上不自觉颤抖下被泼洒了水迹。

我有些失神,微微张口道:“或许,已逾一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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