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 > 9 藤黄

9 藤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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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我今年应该是十九,阿德比我小一岁。

半年前我初到墨家机关城,这里就如盗跖所说的如同一个家。墨家弟子众多,与我最聊得来的,是十八岁的阿德。

第一眼看上去他是那种老实憨厚的人,平庸的相貌,不大的眼睛笑起来会弯成月牙。但是,相处久了便会发现,他虽然容易害羞,但是在他自己认为正确并引申为做人处事要则的关键上,他有他的坚持。

对于我称呼他的盗跖头领为“小跖”,他甚至很认真地与我生了几日闷气,最后还是在亲眼见盗跖对我的称呼以回应作为许可之后才消了气。

我常常和他开玩笑,“这样一本正经,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阿德听到“喜欢”这两个字,耳朵上就迅速爬出一层薄红,“我不要别人喜欢。”

我则追紧着说,“你应该开朗点,要多像别人学学,学会玩笑才能逗她们欢喜。”

“你说的是盗跖头领吗?我看你就挺喜欢他的。”

阿德这句话确实把我噎住了,嗫嚅了半晌,“那又怎样?要是别人也像小跖一样,我自然也会喜欢的。毕竟,和这样的人一起才不会觉得生活烦闷。”

阿德没说话,盯了我一会儿才说道,“可是端木头领却不喜欢。”

那次谈话后,我发现的乐趣就是在机关城里能拌着嘴解闷的除了盗跖,还有一个就是阿德。

盗跖喜欢端木蓉,喜欢得热烈,喜欢得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相对。他喜欢一个人的认真,是只要对方在身边,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的便全是她。

我还记得从宁家的大火中脱身,端木蓉替我的烧伤处敷上凉膏。她也看见了他腿上的伤,“你受伤了。”

冰冷无波澜的语气,他好像很高兴,语气欢快,“蓉姑娘不要担心我,我这是小伤!”

端木蓉只顾着清理我脖颈上的污迹,对他的话这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近段时间,你最好还是不要使用神行术”。

盗跖认真点头。

往事过场,千秋一瞬。半年之间,就如同一场梦。

所以,梦醒之后的我也要负上睁眼之后的失望和迷茫。

墨家机关城已经倒塌,一方乐土被践踏成残垣。桑海城这多事之地,恐怕再难以脱身于四伏的危机。

罗网组织并不服从于李斯,对于这位当朝相国,不知为何的,罗网都收敛了杀意。与其说之前是因让我监视传递李斯的情报而暂时不杀他,不如说组织顶上的人想让他有一个顺理成章的死亡方式,在物尽其用之后。

我不知道在海边时章邯所说的话里有什么玄机,但是,我能确定:从进入墨家之后半年里的时间是与罗网之间情报传递的空白,这个空白一度使我轻松自在,也是现在我必须面对的选择。丁酉上级二等,不说在罗网这整个组织之内,即便是在丁酉之列,其下小辈无不虎视眈眈。我不是不愿意将这个位列让出,只是要让出的同时所付出的代价是我不得不却步的原因。

若是要弥补这个空白,我还有一个机会——杀死位高于我之人,同时避开其他人的追杀。事成之后,我可以重新回到罗网,非但剔除了自身叛变的怀疑还能位进一阶。

此时是未时,日象偏西。

我出门前没有看到阿德,附近有几个墨家兄弟站在篱后忙作。在隐蔽点,寻常弟子都会以耕作来准备后补。机关城被攻陷,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痛,痛家园之失。若不是我身上伤处未能痊愈,又受盗跖多了几分的照顾,必然不会像现在那么闲暇。

阿德现在应该在附近值岗了。

我走上前问道,“阿中大哥,你可看到阿德在什么地方?”

在耕作的弟子直起腰抹了一把汗,“大概是还在屋里收拾,你等一下,我去喊他。”

“不用了。”我笑笑,“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只是待会大哥遇到阿德,麻烦帮我传句话给他,就说不要忘了昨日之约。”

阿中忍不住揶揄道,“看起来你们两个有点进展啊,难怪阿德昨晚兴奋了半宿。你这丫头终于开窍了?那小子可是整日念叨……”

“阿中!你瞎在那儿叨咕什么!”

远处阿德的声音传来,他几步上前锄柄轻击了一下对方的肩头,“别尽说些有的没的。”

“好好好,我错了不成?那你们聊,我去一边忙活!”

看他走远,我抬头看着阿德,“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记得。”他偏开头,脸上有些许淡薄的粉色。

“你千万要到那儿。”

“好!”

“你若是迟到了,我便再不会给你机会!”

“你……”

阿德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我突然伸出双臂还上他的脖颈亲在他张开欲言的唇上。

轻轻的擦过,没有片刻的犹豫。

而在这一举之后,脚下便亦是毫无犹豫地跑开。我没有回头看他的神情,我也不敢停下脚步细想自己的心绪。刚才的动作我自己甚至来不及反应,或许是心里紧张惶惶的不安的驱使,只有那样方才消退一二吧。

跑了许久,脚步渐渐放缓。眼前是下山的路,前方林荫遮蔽,隐约传来人声。

是谁在那里。我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仍然看不清楚眼前细致。这让我不得不蹲下身,以指向后按于风府,想要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晕眩。

最近几日这晕眩之症似乎越来越严重,骤起乍退让我费神不少。尤其是那次与章邯撞见,想起那人的眼神,脊梁骨上森森的寒意就伏起不退。

人声由远及近,两个模糊的人影在视线里摇晃。一个声音忽然高语,随后便是急急赶至身侧的脚步声。

“宁姐姐,你怎么了?”

少年将我扶起,虽然身形还未长成但是内力颇为浑厚,这动作之下居然毫不费力。此时我也不得不借力站起,稳住脚下。

“谢谢你。”

我松开支于他肩头的手,眼前少年虽然身着儒家小圣贤庄的衣物,但是神情举止之间还是机关城内所见的那样,真是难得像盖聂这样沉闷的性子也管不住这个少年的顽闹心性。我喜欢这个少年,不像项氏少年的早成老道,这样的性格和盗跖倒很相像。所以,到底是因为他的性格让我喜欢、还是因为和别人有相似之处这一点吸引我,连我自己都会混淆。

少年挠挠后脑勺,毫不在意乱蓬蓬的头发有愈发凌乱之势。

“说到谢谢,我还没有谢过你呢。上次在墨——”少年忽然顿住舌头,我顺着他的视线便看见拈须伫立的老者。

“咳咳,这位是荀夫子。子明这次是带荀夫子来给人看病的。”

天明拱手一礼,自称作子明。想必是怕我将他的名字说出,暴露了身份。

眼前这位身着逢掖青蓝深衣,银朱饰带冠以高冠的老者便是盗跖曾说起过的荀卿,荀夫子。这位智者名扬四海,是儒者向往和仰慕之人,但是似乎也是桑海城中的一个故事一样深藏了许多年,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

我低身也行一礼,看来儒家的张良果然如听闻的那般一样是个非凡之才,居然将这般人物请动。荀卿不是第一次来了,想必是对端木蓉的病情了解清楚,病势有所控制。

“有劳荀夫子了,只是不知道端木姑娘的伤可好了些?”我吟吟问道。

天明抢先回答我,“今天夫子拿来了好漂亮的一株药,叫什么碧血玉叶花。而且,这花上还有九片叶子呢!”

荀卿点头,“九泉碧血玉叶花是当中极品,此药有起死回生之效。”

“是呀是呀!一定很贵!”天明附和,眉眼笑得弯起,“夫子可是在古籍里找到这个秘方的!”

由此看来,端木蓉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不过幸好,那时我大约已经离开墨家不致于被她亲口指认出吧。

“荀夫子的医术果然了得。”

这句赞许之言是由衷而发,但见他面上似乎有沉重之色,似是深思而不得,摇头时眉心紧锁的神色却令我意外。

只听他问道,“姑娘近段时间身体可有不适?”

这一问,愣住的不仅仅是我,天明有些奇怪,“我们刚才还谈论着怪女人,为什么要问宁姐姐?”

老者目光未从我面上移开,“方才我见姑娘蹲坐于地迟迟不能起身,不知这种情况是否常现。”

确实,这晕眩来得莫名常让人难以辨物。而且此番细想之下,好像手上的动作亦偶尔不能自制,只是三四次的发作总让我觉得是因身上伤患未愈。

我也不能肯定,遂将身体诸症说与他听。

见荀卿拈须冥思,久久没有回复。我便说道,“虽然许久前便偶有发作,但是期间并未见有严症。想必是体内虚寒,这段日子里又辛劳了些,才导致的风邪侵袭罢。”

“风邪客于体内,痛病往往游走不定。姑娘之病皆于手足肢末,且伏而不出。况且,风聚积而易生内热,恶风吹、恶寒袭。虽主动之风可致颠顶晕眩、手足麻木,但快起快散多为表证。”

一番长话听下来,我亦不知如何开口。天明自然听不明言语中所说,只是问道,“那依夫子所想的,宁姐姐这是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这同样是我想问的问题,只是这答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听。

荀卿摇头,“这或许是小小的风寒,但也不排除其他。”

“其他?听夫子话里的意思,这其他的可能又是什么?”

“疑难杂病,未能分类之症。”荀卿说道,“古籍中曾记载过,有越人似染风邪,然无人可治。起初见肢末无力、晕眩,其后便是举步难行、言语不畅,最后——”

“最后如何?”我问道,开口时咽喉如有鱼梗。

“神智所失,不能吞咽。”

“人不吃东西,那不是会饿死吗?”

我将手轻放于天明的头顶,“是的,人就会死去了。”

死亡,如坠玄渊,无底之洞。

我见过很多人的死亡,没有人逃得开临死前的恐惧。那是一只悬喉间的手,手下是脆弱的咽喉,此时稍稍用力,气息即会被提拉成一线游丝。一端锁住命,另一端线末是天意。

那样遥远的,是谁都夺不回另外的一端,是谁也无法掌握的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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