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 > 8 绿沈

8 绿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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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只一线,在这海岸旁远观日落的景致是不同的。不是平日里渐渐落下消失在遥远山峰背后的样子,而是一点儿、一点儿的跃动,最后坠入到海水的另一边。

红浮潮上,涟涟鳞光。

曾听他说过,真正吸引人的往往不是海,而是海上的故事。

我以前一直不以为然。毕竟海域辽阔,这样宽广大气的美景只惠及临海一方,深居于中土之人未必有这个眼缘。这里的故事被游历学者或是经商富贾点缀过后,虽然版本不一,但桩桩着实绚烂、令人向往。可是,它们终究是由海而生,必然不能有逾越海的魅力。

可是现下听着身后众人的闲谈,我想,或许海的吸引人或许皆由故事牵涉而起也不定。

海上蜃楼,这就是在这桑海之滨最新也最引人瞩目的故事。

蜃吐气,其象有万般楼台形态,一楼一台皆无重复。雕廊画壁、飞檐摆钟,无论大小之处无不是极尽所能地力求精巧。这整座蜃楼,似鬼斧雕琢,若天造之工。

上次机关兽攻城时我未能有幸亲眼一见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如今看来他技艺的精湛与阴阳家幻术的神秘相结合后所督造之物绝非“完美”一词能敷衍形容。

“快看!大船有动静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叹,话音才落便感到后背处人群的推搡。我在人群之中进退不得,只觉得重压从四面围拢,谁的肘弯支向外侧恰恰撞上胸胁。

我连忙吃痛避让,这处伤口还未痊愈,意外一击之下竟然让人觉得头上晕眩。视线模糊成片,人影在所见中游动恍惚,我只觉汗水渗透的浑身无一丝力气,腿脚一软便向后倒下。

后脑触碰到一人胸前时我脚下终于稳住,急于起身却被那人按在身前。

方才从眩晕中清醒又遇敌手,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摸向随身佩戴的弯刀。只可惜那人似早就预料到我的手下动作,他一只手仍然拦在我身前,另一只手在身后缚住我的双腕。这下,我便牢牢贴在他身前,挣扎之下居然动弹不得。

“墨家现在什么地方?”从头顶方向传来的小声问话。

“你是……”

“你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是想让我再介绍自己一次?”

我紧张得屏气,这个声音不熟悉,但是足够让我辨认得出。低沉之下暗涌波澜,百转千折。一句无心的话都如尖刺般将心里深藏的秘密挑剔在冥冥之外,暴露于阳光之中。

我一动不动地佯装镇定,看着远处数百着素白轻纱的仙童仙女在云梯之上步步婉约,心里盘算该如何回答。然而目光收回时却突然瞥见右侧稍前方两个身着儒家弟子服饰的少年,其中一个气宇非凡,另一个正笑容满面,笑里满是孩童的傻气。我知道身后之人的厉害和善于洞悉,只是想不到天明就在附近,若是被察觉出,这两个少年恐怕就危险了。

当务之急就是不让附近的天明他们发现我。

这样想着,我顺着那人缚住双腕的方向转身,与他锁住手上关节的方向相同,我轻而易举便将自己调了个姿势,面向身后之人。

也许是以为我想试图挣脱,他拦于身前的手急用力回扣,我整个人就趴在他胸前。脸埋于衣物面料上,织丝之间透出的是胰子洗出的草木灰的气味。

紧贴的身体厚而硬实,这一撞之下鼻尖恐怕都印出痕迹。从当中抬起脸,便看见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低垂着看我,这样普通之极的容貌,也难怪觉察不出异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才能看清与相貌格格不入的一双灰褐色眸子,这样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强势和了然,足以让人联想到他面具下的神色。

“回章将军,你确定要我现在告诉你吗?”

偏头向身畔一点,示意他周围正全神贯注在蜃楼上的一众人。

章邯抬头,只一个眼神过去,身旁几人脚下动作便自成严阵,在我与他之间形成了一方空地,既在密极人群之中又不觉得挨挤,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发觉。

原来,身处四周都混有乔装过后的影密卫。

“那些叛逆分子的根据地在什么地方?”章邯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就说,我确定。”

面具简陋看不清他的神情,唯一能让我稍作分析的就是那双眼睛。可惜,这眸中只能映出他人的底细,却丝毫不能让人窥视他自己的心思。

“墨家根据地设有几处隐蔽点,每个隐蔽点之间都有专门的传讯负责。我现今暂住的只是其中一处,你若是想抓捕像我这样的普通墨家弟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章邯没有搭话,我虽不能猜出他的想法但是看着他眼光微动,便旁敲试探,“今日我似乎听到墨家弟子传言,说是头领在僻林野道上截获了一辆装载有秘密的马车。章将军可是在负责此事?”

他不置可否,我心里却打了个咯噔。墨家似乎对章邯到达桑海一事毫无了解,在他们看来目前的敌人是了已经露面的李斯、星魂和蒙恬及军队兵力。可是这影子一般藏匿着的影密卫,就算是暴露在阳光之下也难以觉察,而墨家尚且不知道章邯早先在城内部署下了监视。

“若是章将军愿意,我可以在之后为您搜罗墨家情报。”我小声说道,“不知将军是否愿意?”

“这样的盛情真是却之不恭,不过我也想问问你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问我是否愿意?我开口道,“我是李大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以将军与大人的交情,这枚棋子自然可以为您所用。”

章邯听我这活说得不带思索,再次发话时言语之中夹了些许轻笑。笑声虽轻,但对于整个身子贴服在他身上的我却听得请楚。

“闲置不用的棋子李大人自然会相让,只不过,偏偏负责调查此事的其中一人便是棋手自己。李大人现在不仅需要这枚闲棋,还要网罗更多棋子。召集桑海城境内的所有罗网势力,赵高不日也会到这。当真是一盘大局!”

此刻脑中尽是罗网将至一事,黑黧青蓝的毒蛛是什么时候在这里齐聚结网的?对这个消息,在此前我一无所知。是因为颈上的印记消失,还是因为我已经被除名在外?

不对,当初是上面传来监视李斯的命令,而李斯随后令我接近墨家以便作为内应。如果说这全因消息传递上的迟滞,我尚还有退身之地。如果不是……

“你似乎很紧张。”

章邯的声音再次传来才让我不得不回到现在的实境,闲置无用的棋子会不会让人觉得弃之可惜,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个了解主上参合要事的人倘若不能再用,便没有留以待命的资格,他就必须被杀死。

我笑了笑,笑容牵强。在面前这人眼里必然蒙混不得,所以还是又用言语说明立场,“我并没有紧张。”

“从你听完方才的话后,脉势起伏有骤变。一息六七至,细数不匀。”

我单单以为章邯缚住我双腕不过是想制止我的逃脱,想不到心神变化由脉象显露。那么他从一开始,就是在不断地试探我。不,或许是更早。

我抬头,“章将军所言不错,我确实紧张,而且是很紧张。”

不退反进,我踮起脚才到他下颔,只是现在小声对话时他垂着头,我方可就近他耳边。

“但是我的紧张是因为将军,并非其他。”

不过两寸的距离,近得可见他侧面垂下的眼睫和高挺的鼻峰。在面具的易容之下容貌并无出彩之处,隔着贴合的痕迹外是比面具较深的肤色。

人的皮囊与心是难得一致的。表面所见,不能表露心中所想。

阿德说像我这样的女子不是应该端庄矜持的吗?

我追问,我这样是指哪样?是身姿窈窕,还是颇有容色?

他便红了脸将我推远了,“你看看,又是一副自盗跖头领那儿学来的神色。”

皮囊与心之间隔着筋膜、腠理、骨骼,甚至于心,它还小心翼翼地在四处蒙上一层包络。透过皮囊看清一个人的心要有多难。盗跖言行随性好逞口舌亦有庄重时,阿德生性良善但在不平事上也有不输人的抗拒。

我所能看到的也并不是他们的全部,即便是厉害得让人心悚的章邯,也未必能推断出一个人真正的心思。

腕上的伤口在重束的力道下裂开,渗出绑带、慢慢在左侧袖上铺开。

我握紧左腕,看松手之后他示意周围乔装的影密卫分散便匆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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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南边的隐蔽点,一路上很正常。我松了一口气,看来章邯并未派影密卫追踪这里,他们需要的是墨家重要人物,我们可以得到暂时安全。

屋内那只桃花已剩秃枝,即便桑海城气候温煦,但是折下的花枝已经与气象无关了。

我对阿德说,“还是不要在我屋里摆花了。”

“桃能压邪,一枝桃花放在室中,你的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阿德想了想,有些踌躇地说道,“在机关城时曾见你戴过刻了桃花的簪子,我以为你喜欢的。”

那只桃木簪子,我喜欢它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了送簪子的人。只可惜,我醒来以后向别人问起,都说从没有见过。那么,它只有可能是落在崖底了吧。

我忙向他解释:“我是喜欢。只是才几日,桃花就落尽了,不如就在树上成簇的好看。再说,那桃枝我会留在屋里。多亏了你的桃木。”

我在他身前转了一圈,“身体果然觉得利爽了很多。”

阿德点点头,嫌天色晚了以后风大,催促我快些回屋。

我合上门前喊住他,“阿德,明日你值岗过后是申时,巧赶得上日沉。桑海城边的景致真美,残阳绚烂、落霞海天。明日我在海滨等你。”

那株桃枝形细瘦,似乎一折即断。我燃起铜灯,心里从未有过的坚定。如果明日阿德愿意同我一道离开,我便不会再留恋,即便是对盗跖。罗网追杀的脚步还未迈开,时间上仍旧充裕。天下之大,或许早已结好网,预想里最差的结局不过是鱼死网破。但如果阿德在身旁,离开了是非之地后无论是逃到哪里,只求一线生机,都可以看得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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