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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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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天气,是梅雨季,也是伏天。

这次下榻的小旅馆,不算大,倒还干净,独辟出来的一层,被他们一行人包了一半。标准间同住的是另外一位李老师,一个院的,不是很熟。

印染刚洗完澡出来,用着干净的布子擦着头发,乡下的小旅馆,几个学生借的老板的吹风机,排着队在等着吹。好在有无线,边打开电脑,收着那头学生兼保姆的桑又发来的邮件,特地加大加粗的字体,赫然然的提醒着她别忘了带礼物回去。

不经意地有了些笑意,回了句好,继续浏览着堆积下来的邮件。

“印老师,这个抹一抹,驱蚊的。”同住的李老师递给她一个小罐子,膏状的模样,抹着凉凉的。

“谢谢。”印染继续低着头浏览着邮箱,捡着些重要的标上了记号。冷不防的听到楼层里有很多人拖着箱子浩大的声势,蹙着眉问身边的人,“是我们的学生吗?”

李老师走到窗前,掀开了点窗帘,探了探视线,“不是吧,听老板说,这层楼好像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订的房,估计也是暑期采风。”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继续听了会儿声音,确定是学生才放心。

“想不到这个村子地方偏僻,来的人还不少。”说话的李老师坐在印染的床上,对着这个全院上下公认的女神,毫不掩饰的散发着同性间的羡慕与赞赏。毕竟,这么年轻就被称为中国的和田惠美,各大导演争抢的影视服装设计师,实属难得,关键是,长得漂亮。

艺术专业从来不缺乏美女,像这种满足全院师生审美的美人,却还是少有。

“印老师哪里人?”

“祖上是通州。”印染微微一笑,关上电脑,边和身边的这位李老师聊天,说是聊天,更像是采访。

“江苏通州?难怪印老师生的那么水灵。”自古江南地出美女,外人眼中,显然的婉约和贤惠,就连话语间都带着温柔。

包里装着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碍于生人,又怕落下矫情的口舌,印染想了想,停在箱子上的手撤了回来,只拿出了化妆包,瓶瓶罐罐的很少有美妆,都是些补水保湿的必需品。

有些老旧的空调发出呼呼的声音,打到了最低,制冷效果还是不是很好。

“我出去看一下学生。”印染随意的顺了顺还是湿答答的头发,犹豫着要不要借用一下吹风机,毕竟齐腰的头发能干,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事。

山里的空气,又是晚上,有种难以描述的新鲜,像是要下雨,有些闷,却掩饰不了不同于城市的清新。

就是,会有很多蚊子。

一个个房间,门推开又合上,偶尔遇见嘴角伶俐的学生,也会拉着她多聊几句,多半是抱怨周围没有大点的超市,条件艰苦。

这是她第一次带学生出来调研采风,没有任何的经验,或许是以前念书、工作,更多是一个人,现在做了老师,带着二十多号的学生,多少会有不习惯。

到最后,她都没有好意思开口,问众多排队等着的学生借吹风机。

典型的乡下小旅馆,走道里挂着洗过的白色床单被罩,黑漆漆的,有些阴森。脑子里记得那句晚上有雨,好心的把走廊上的窗户一一关上。

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就连是怎样见到他的,她自己也说不清。

没有过多的修饰,他手里拿着一袋的矿泉水,像是电影里的画面,从黑幕里渐渐淡入,若不是有人叫了句季老师,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遇见他。

他似乎没有留意到她,径自的拿钥匙开了门。

“印染老师,我们明天早上8点集合可以吗?”是领队的学生,拿着本子,礼貌的和她敲定着时间。

借着不是很亮的灯光,她留意着他停在门把上的手,更加确定他的身份。

季末霖,南京季家的大公子,家世显赫,印家祖上承蒙季家庇佑,这是她很小就知道的道理。

只是她怎么也无法料想,会在这样的小村落遇上他,还有,他的季老师身份。

“印染老师?”一旁的学生,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心里猜测着,是不是时间有点早,或者有点迟。

“嗯,好的。”回过神,掩饰着走神的尴尬,细心的提醒身边的学生,“早点睡吧。”

领队的学生,颇有些谨慎的看着站在门口陌生的身影,故意说的很大声,要是有什么事,他就在隔壁,说完,道了句晚安,进了隔壁的房间。

走廊又安静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学生闲聊的声音,精神的很。

“季先生。”她开口,整个身子从挂着的白色床单被罩后面探了出来,站在空旷旷的走廊中间。

如果按照老一套的规矩,她本应该叫他大少爷,只是,在这种地方,老一辈留下的称呼,会不会有些违和。

“印小姐。”清清淡淡的声音,礼貌,却也疏远。

不算熟悉,甚至陌生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时间的光轴,退回到了久远之前,初见他时,自己不过是八岁小女孩。阴差阳错,染坊的那次见面,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天翻地覆。

这样算来,快二十年过去了。

他的样貌,气质,身高,早已没有了具体的概念,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季宅里的老人偶尔谈起,像是不存在这世上,生活的轨迹不同于他们这些普通人。

无从说起的这次相遇,匆匆道别,门关上的一霎那,蓦然的发现自己心跳快的有些吓人。

脑海中反复的出现他的名字,字字句句,无非季末霖。

雨水绵延,雾气似幻。

著有山城之称的重庆,虽是炎热,却不乏好风景。又是山上,湿湿漉漉的恍如世外桃源。

站在旅馆长廊下的两拨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末霖身边站着几个打着伞的人,分不清是学生,还是老师。草草的几个人,更像是来旅游,若不是两行人有些交流,很难知道他们是来这采集植物标本。

不约而同的在躲雨。

“印老师,吃点东西吧,先垫着点。”同行队伍中一位男同学递了块猴菇蛋糕到她手边,印染笑着接过,一直握在手里,没有要吃的欲望。

她站在人群后面,一个很小的角落,如果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到她。

从这里,却很轻易的能看到他。

简简单单的侧脸,军绿色的短袖衬衣,卡其色的休闲裤,似乎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那个名字,这样的他,应该很容易淹没在人群中,最多,会有人称赞几句,文质彬彬,气质儒雅。

他似乎在和身边的人交代着什么,用手里未撑开的黑色雨伞,指了指前面的方向,不知是前面那座山,还是下山的那条路。

“印老师。”身边的李老师递给她一把伞,“估计等雨停是等不着了,趁着雨势小我们走吧,你撑这把伞。”

“谢谢。”她回过头来,跟着人群慢慢走到台阶,撑开伞,走下了长廊。

他似乎注意到了他们这群人的动静,顺带着就对视上了她看他的目光。

印染撑着伞走在学生中间,微微扬起一点的伞角,恰好露出站在旅馆前面的他们一行人。

只是普通的一个对视,若是平时,她一定会仓促的错开。现在,却像是被迷住了心智,所有的纷纷扰扰像是完全的褪去了,不禁意的就放慢了脚步。

雨水淅淅沥沥,把这个乡下的小旅馆四周都柔化了。

是鬼迷心窍,还是情不自禁。

“印老师,注意脚下滑。”说话的是身边的学生,好心的提醒着她。

“嗯,好。”她回过头,冲身边的人微微一笑,加紧了脚步跟上队伍。

这次到重庆,目的地是荣昌,作为中国为数不多的传统夏布纺织地,早年,这种传统手工技艺被国家列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只是工艺繁琐,效益又低,这些年近乎于消失的状态。

身边的学生闲聊着,一会儿见到好看的布,一定要带点回去。

雨势慢慢竟变小了。

山里的空气更加的清新,路边的树叶上都是湿答答的,还带着雨水。一行人一扫阴霾,有说有笑的,有人夸了句印染肩上的单肩包真好看。

“印老师,要是我没有认错,这是蓝印花布吧。”

印染顺着他们的话看下去,这个包包又称僧人包,上面是甲骨文的花纹,当初也是觉得布样很新颖买下来做的手工,剩下的布还做了个笔记本书套。

“学这行的,要是认错,说的过去吗?”李老师嘲着那位同学,手却不自禁的摸了上来,“这料子,要不说呢,蓝印花布越旧越美,这包有些年纪了吧。”

“还是上学时候做的,”印染顺带着收了伞,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光,抖了抖伞上的水,整理好握在手里,“现在,大概六七年了。”

“印老师,要说您是穿越过来的美人我都信。”不知是谁在后面玩笑了一句,引的周围人纷纷起哄。

印染被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其实,这样的装束,在外人眼里是个性,是个人审美,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习惯。

家里面古训,女孩有女孩的样子,留着长发,穿着有些传统样式的衣服,就连鞋子,若是没有特殊的场合要求,她也是习惯绣了些花的布鞋。

的确,会有些不一样。

但她仍旧是不习惯,穿一些化工料子的衣服,总觉得不舒服。

她曾经去过一些地方,从南到北,甚至遇到一个村子里面,只剩下一台织布机,也会在途中偶遇一些专注于手工艺之旅的手艺人,还有一些就是关于手工艺设计与研究。

无论是哪种理由,哪种动机,有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些人的存在,这些艺术的存在,都未必不是件好事。

就像现在,她跟在一群学生后面,忍不住用相机拍下这群学生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如同当年的自己。

印染想起了爷爷在时常说的那句“靠天吃饭”,节气,天灾……都会影响着这些传统手工艺。不同于机械化,甚至从手工艺人的角度,每一匹布都是独一无二,无法炮制。

“真该把这样的画面拍下来,意境太美。”李老师拿着相机照了几张,遗憾着没有拍视频的技术。

周围绿草环绕,雨后的山里,如画。

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爷爷,对着台上了年纪的织布机,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安静,也祥和。

一天的行程在老人那句“不求发财,够生活”中结束了,印染将录音笔夹在笔记本放进包里,提醒着身边的学生别落下东西。再一回头,发现竟有几个学生真的买了些布料,正心满意足的放进包里,忍不住觉得好笑,也好奇是什么花样。

回旅馆的路上,她接了桑又打来的电话,说着上午戚枫导演的工作室联系到她,想邀请印染作为下一部电影的服装设计师。打电话来,是想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要不,我把他们的电影大纲给您发去,您看看再决定?”电话那头的桑又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是很多人争破脑袋都得不到的机会。

印染把戚枫这个名字在记忆里过了一遍,国内炙手可热的新导演,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无数的镁光灯和嘉奖,她看过他的作品,也将他的电影中的服装作为案例授过课。

那头的桑又心有灵犀的察觉到这位印老师心思,忍不住提醒她,“我看过您的档期,下半年还是有时间的。”自从印染签约了学校,便推了很多的工作,在外人眼里,竟慢慢演变成了端架子,难请。

“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吗?”

“大概九月份吧。”山里的信号断断续续的,简单的几句话,听的都不是很清楚。“要不您再想想,回头我再电话您?”

有几秒钟的沉默。

那头桑又认为又是信号不好,喂了几声,好不容易才听到了回应,难免抱怨,“信号怎么这么差。”

“不是信号差,是我在考虑。”印染如实说着,目光却落在路边的傍晚盛开的野花上,黄色的,星星点点的开在野草中,叫不出名字,颜色鲜艳的,让她觉得,可以用来做天然染料。

“我9月份恐怕有研讨会。”

短短的一句话,那头的桑又听完愣生生的静了几秒,毫不掩饰着惊讶,夹杂着不情愿,却又无计可施,再熟悉不过这个印老师的脾气了,说一不二,幸好,她没有乐呵呵的答应人家。

“那好吧,您注意安全,特别是饮食。”桑又忍不住唠叨,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像个大妈一样,事无巨细的为电话那头的人安排一切,要不是她本科就在工作室里兼职,一定很难想象,圈内的大牌,会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活白痴。

快要到旅馆的路上,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胡乱的躲进了一个学生伞下,一群人狼狈的开始在上山的路上狂奔。

雨势没有要停的意思,到了晚上已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吓得同屋的李老师电视都没敢开,甚至有些无聊的跑到隔壁学生屋里打牌。

“印老师去吗?”李老师擦了擦头发,对着镜子确定形象不至于太邋遢,“都记不清上次那么多人住一起是什么时候了。”

“我就不去了,不是很会。”印染收拾着东西,准备去洗澡。

好在李老师没有过多央求,提醒了她几句记得锁好门,小心有人“偷窥”,本是玩笑话,却不想应了真。

小旅馆热水器烧的水,不知道是怎样的构造,竟然一桶水用完后要等下一桶水烧开才能洗,起码得半个小时。

前半段洗的还好好的,到了后半段竟都变成了凉水。

全身的泡沫,还有脸上也是,印染瞬间傻眼了。

索性一咬牙,颤颤的用凉水冲了澡。

浴室太小,干净的衣服放在里面难免会被水淋湿掉,她和李老师都是洗完澡先用浴巾裹住身体,到了外面再换的衣服。

开始还不习惯,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冷死了,冷……”浴室门开的瞬间,一句话还没完整,印染便石化在了浴室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屋内的身影,神情透露着不可置信。

有些挺直的身影,坐在屋内唯一可以坐的藤椅上。

她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她。

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扫视着她的全身,没有解释,也没有尴尬,像是在正常不过的见面,完全忽视了她此刻全身上下透露着的不安。

“先换衣服吧。”他提醒着还没缓过神的她,转过视线。

“哦。”匆匆拿起睡衣回到浴室,又匆匆换上出来。

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不会那么尴尬,反正,反正她还裹着浴巾。

“季先生。”礼貌却不亲近的声音。

她抬头看他,应该也是刚洗完澡,穿的更随性,灰色的T恤,白色的裤子,唯一显得违和的是他脚下的那双人字拖。

和记忆中严谨的季家完全不一样。

这其中,就包括对他的印象,虽然,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习惯不锁门?”他的目光到没有落在她身上,更像是自言自语。

印染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反倒是一时的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回答。难道要她说,自己忘了,或者把这当做在家里了,没有想过陌生人会进来,他们之间应该还没有到能随意交谈的地步。

“季先生有事吗?”

印染走过去坐在床上,拿着干净的布子擦着头发。

周围都是洗发膏的味道,说不出是清淡的,还是浓郁的。

“有感冒药吗?”季末霖看她,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棉睡裙上,白色的质地,夹杂着淡蓝色的不规则的几何图案,像是将一幅版画穿在了身上。

印染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见她,是为了感冒药。

“我没有带,不过你可以等一下,我去隔壁问问。”那么多的学生,总归会有细心的。说完便下意识的从他面前走过,开了门。

倒是一群很热心的学生,认为是她病了,杂七八拉的翻开随身带着的药包,一一告诉她这种药要怎么吃,那种药一顿吃多少,弄得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到最后也没记住到底哪种药要怎么吃,手里塞得满满的回到了房间。

“都在这儿了。”印染把手里的药放在他手边,二十八岁的人完全像是个小女孩,从神情上就能看出她的局促,和微微的紧张。

偏偏他还不说话。

氛围安静的有些慎人,又是隔音不好,隔壁屋似乎玩开了,热热闹闹的形成很大的差距。

就在她站的脚都快麻了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谢谢。”

印染微微避开,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也始终没有抬头,下一秒就瘫坐在了床上,彻底的呼吸凌乱,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绪。

只听见,外面的雷声像是要把这座山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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