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回（1 / 1）

将近午时，我们到了家，立在门外，秀容仔细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泪迹。

巧巧敲开了大门，我笑着向老安问了声好，便匆匆进了后宅。

外婆与姨母正在屋里裁剪新衣，见到我，外婆忙放下手里的剪刀，迎着我张开双臂。

我扑到外婆怀里，外婆紧紧搂住我，温和地语道：“好孩子，快让外婆好好看看。”

我应着声，扬起脸，笑着向外婆脸上看去。

外婆捧着我的脸，细细地看着，问道：“这几日住得可惯吗？”

我拉着外婆的手，点点头，道：“舅母很照顾我，云凤表姐也待我非常好。”

姨母也走到我的身边，撩开我耳鬓的一缕细发，淡淡问道：“可见到那位云龙表哥了？”

听到云龙的名字，我的心里莫名随之一颤，囁嚅着道：“他...他并不在家。”

姨母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心慌意乱，忙把头转向一边，正看见桌案上的布料。

我借故走到案前，看着布匹、尺剪、针线等物，问道：“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姨母一笑，道：“彤儿的针线活计一定做得很好，心儿学了这么多年，针角总是歪歪扭扭的，真让人头疼。”

六年来，彤心一直忍受着被规矩所束缚的日子，她每天按照姨母为她制定下的规程作息，习文、练武、针织、烹饪...

从小调皮的彤心能顺从姨母的安排，是我想像不到的，她经常在做不情愿的事时会有报怨，但大多时候都能坚持完成。

姨母不特意拘束我，我便时而陪着外婆聊天，时而跟着外公外出散步，时而与彤心‘切搓’武功。

每天下午，彤心都会在花园里练剑，我已知道她的武功是由姨母教的，而姨母则是由表姨婆传授的武功。

表姨婆花巧倩与外婆当年都是太师祖婆婆的得意弟子。

因是被逐出师门的，外婆一直心存顾虑，便没有把‘慧剑门’的武功传给娘亲。可是表姨婆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她把武艺授于姨母，可惜姨母天资欠佳，并未学得全部。

姨母教彤心练武，只注重姿势美观，却不理会每一个招式中的变幻奥妙，结果彤心的功夫也只能说是花拳绣腿了。

从小到大我都习惯让着彤心，与她‘切搓’武功时，我假意让她，她也看不出破绽，还暗自高兴。

外婆察觉我存心让着彤心，便在私下对我道：“心儿的功底太薄，我们也就由她练着玩玩。只是你，你太婆婆把毕生精髓都授于你，你不该这样荒废了。”

我一低头，满心惭愧，道：“自从离开‘慈心庵’，彤儿的确久没练功了，只是...”

外婆抚着我的头，道：“我知道，你怕在家练武被心儿看到，见你的功夫比她强，一则她会气你有所隐藏，二来她会缠着你教她。是不是？”

我点头，轻声道：“心儿是妹妹，我这做姐姐的，教妹妹武功本也不妨。只是太婆婆早年吩咐过，不准我把‘慧剑门’的武功传给妹妹。”

外婆叹道：“我明白你太婆婆的意思，你们姊妹在武艺上是该有强弱之分，若心儿也学成一身武艺，依她的脾气，万一哪天...我与你表姨婆当年就是胜强好胜，结果...”

见外婆又露愁容，我忙道：“外婆请安心，无论什么事，我总会让着心儿，不与她争执。”

外婆欣慰而笑，略想了想，道：“咱们在城外还有一处宅子，原是你外公年轻时买下的，离这儿也就一里多的路程，你若不嫌麻烦，每天不如到那里去练功，心儿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

从此，每天上午趁着彤心在读书，我便步行到那处宅子里练功，午饭前即赶回家，秀容与巧巧总是形影不离。

不想一日，练完功正要回转，天色忽变，下起阵雨。

那宅子久无人住，室内空空如也，竟找不到一把伞，我们只好先回屋避雨。

2007.1.30 22:50/2007.3.25 2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