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回(1 / 1)
在穆家住了五天,直到离去,我一直没见到云龙,心里虽有疑问,却不便向云凤打听,免得又落她口舌。
而云凤自‘灵隐寺’烧香之后,也不再向我提起云龙,似乎也怕我拿天生跟她取笑。
只是在我即将踏上马车的那一刻,云凤在府门前叫住了我,我向她看去,只见她抬手一指府门上‘江南穆家’的匾额,冲我一挤眼,笑咪咪地道:“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愣着,迷迷糊糊地道:“这里?”
云凤笑道:“你也姓‘穆’啊,注定是穆家的人了。”
坐进车里,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年娘会让我随着外婆姓‘穆’,让彤心随着外公姓‘惠’呢?
娘在世的时候,外婆叫她‘恨儿’,我与彤心总是觉得娘的名字好奇怪。娘便说,名字只是人与人之间不同的称号,并不代表什么,她虽然姓‘仇’名‘恨’,可她心里却并没有‘仇恨’。
后来,在娘的墓碑上,外公亲手刻了‘爱女惠忆儿之墓’,外婆也是第一次见到‘惠忆儿’这三个字,她盯着墓碑好一阵发愣。
记得当时外公解释说,那是二十八年前外婆与他在扬州分别时,他就想好了‘忆儿’这个名,即使他那时并不知道外婆之后真的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外公又说,娘生前一直用‘恨儿’这个名,可她离世后,墓碑上还是要有一个正式的姓名,毕竟她是惠家的血脉,要认祖归宗的。
人,总是要‘认祖归宗’的。
我与彤心现在住的家就是曾经‘宇文府’,是我真正的家,那我们是否应该改回本姓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听车后不远处有人在大声急喊:“不好了!马惊了,行人快闪开!”
车夫慌着把马车往街边上赶,我忙掀开车帘,探身向车后望去,果见一匹枣红马狂奔而来,一男子俯身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搂着马的脖子。
只一刹那,那马就从我们的马车旁急驰而过,耳畔只听那男人嗓音寒颤地叫道:“闪开!快闪开!马惊了!闪开啊!”
我举目望过去,这一条街上的行人虽说不多,但也有早起的小商贩忙着设点摆摊,匆促之间难免会被这惊马冲撞着。
此念一生,哪里还敢有一丝怠慢,直起身子,一提内力,向街边的房上一蹿,在屋顶上施展轻功,追着那惊马一路而去。
那马在街上横冲直撞,马上的人更是摇摇欲坠,拼之命的抓着马鬃,嘴里再没了喊声,料想已受不住马背上的颠簸之苦。
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口,我追上了那马,可随身并没有绳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套住马儿,只得在屋顶上跟马并排而跑,等待机会看如何将它降服。
正在心急无计之时,忽听前方数丈之处有人惊呼,随声望去只见一孩童呆立大街,面逞惧色,眼看马直向自己冲来,已不知进退。
我亦大惊,性命攸关之际,容不得我多思再想,急奔两步,一跃从房顶跳下,身子一扭,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人身后,也骑在马背上。
我急急地抓起散落的缰绳,往怀里一带,双腿暗使劲道,夹紧马腹,硬生生地止住了那马。
那马吃不住我的劲力,前蹄高抬,立在悬空,口内嘶叫不住。
待马安定下来,我这才觉出自己与骑马之人近身相贴,顿时脸上一热,慌忙翻身下马。
那人缓过劲,长吁了一口气,也欲下马,大约双腿已是酸软,险些从马背上跌落。
出于本能,我忙伸手扶住他,问道:“你怎么样?你要不要...”
正想问那人是否要找地方休息,只见他抬头看向我,竟然是云龙。
云龙见到是我,脸上毫不掩饰地显出了万分惊喜之色,叫道:“彤妹妹!见到你太好了。”
我也好生惊异,再也想不到眼前之人会是云龙,听他这么一说,当即羞得缩回双手,低头不语。
2007.3.25 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