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七天的思念能有多重？
像登山等到五千米，整个心肺都缩地紧绷绷的，像是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连呼吸都很吃力。教练说肺充血你不能再往上了。可你说，我没办法下去了。
我想去登山的时候听登山队说四姑娘山上死过不少人，有一个踩裂冰层掉下去的时候身子一侧保了条命，但被卡的浑身是血。我浑身一瑟，再也不敢跟我妈提登山这茬。
张尹至于我就像四姑娘山之于个心肺不健全却还叨叨地想着登珠峰的。
我想追求张尹的路上我注定要接受聚少散多的境况，散的多了大抵就不大牢靠，可是即便是幢不牢靠的危墙我还是挺想孤注一掷抓住他。
我们相处了五天，然后张尹要离开七天，他回来六天然后就是四十天的寒假。开学之后我们能有四个月的相处，接踵而来的将是长达一年的分离。
我能忍受分离，寂寞什么的我想我前二十年也是这样过来了而且不见得过的不好。我只是没法请求让张尹跟着我一块儿忍。
1月5号
送张尹走那天飘了点雨丝，天色都是阴沉沉的带的整个心情都低沉了好几个调。那天早上本来有一节毛概，老师点名查的严，我唯二不敢翘的一个是毛概一个是英语。
我让小言帮我去点个到，自己跑去跟张尹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明明是难得共处的时间，心情却低落地像是从内到外都发出小提琴G调的低鸣。
我把复习册翻来覆去都没能看进去几个题。
张尹看了一会书说他“一会儿要回去”
我说嗯。其实我当时有些失落，在想说要是换了昌时在对面我直接抄起书就要扔过去了“老娘翘了一上午课你走一个我试试”。其实换了李佳欣李晋昌什么的我都能干出来，但因为是张尹所以我大概没办法这样和他说话。
张尹看了我一眼说再呆五分钟
我低头给他回了好。
然后我们聊了一会儿张尹说他该走了，我想他毕竟多陪了我一会儿，就笑着跟他挥手。
张尹一走感觉整个人都恹恹的。想着张尹回去收拾一会儿吃了饭待会要去准备考试就不再继续找他，老是看消息也没有消息又忍不住想找他就干脆关机了。
手机黑屏的一瞬手机震了一下，我又赶紧开机是罗张玲问我有没有占座。我给罗张玲报了个位置，自我催眠张尹很忙不要吵他张尹很忙不要吵他张尹很忙千万不要去吵他。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好一会才瞄手机发现里边有一条消息是张尹的“下雨了，带伞了吗”
我顺手回他“没有，屁点儿大”
张尹回我说“那我不管你了。”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到说，刚刚张尹那条消息原来是打算要管我的意思，我竟然没有听出来是不是脑子装了屎。
我平时都不爱大伞因为不喜欢背大包，所以往往都是满手杂七杂八的东西，打伞特别不方便。
我说“管管管。”
张尹说“……”
“你等我一下”
我说“好”，然后飞快地跑洗手间去找了个镜子。张尹平时都从西侧楼梯过来，我就坐在桌子北侧一直朝西侧看。张尹却从我背后北侧的楼梯上来，很快放下手叮嘱了一句就走了。快的我都没来得及看他。
张尹走了之后就把伞放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伞有些湿又拿出两张纸擦了一会儿。
中午原本不想吃饭。董子桥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我和范思思一起吃。后来范思思问我要不要去吃饭我说我不饿。大伙都走了，我开始看着张尹的伞想出去兜两圈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1月6号翻聊天记录翻到很晚，
翻到一段“必须答应你才能安心吗”
我看见自己回了一句说“其实你答应了我也不大安心”
越看越觉得不大对劲
我截了个图发给张尹说“我好像回错了一条消息”
张尹说“什么？”
我问他“你那会儿是不是要答应了的意思？”
张尹说“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但你当时非要逼我答应也许就答应了。”
我连发三个震惊的表情“我果然是干了什么蠢事。”
张尹说“……”
我说“现在逼你还来得及吗”
张尹说“来不及了。”
我刷了他一屏幕震惊的表情，“我昨天就越看越难过我回的是个什么东西，本来还想自我安慰一下也许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我要被自己蠢哭了”
张尹说“……”
我说“能不能重新聊一次。”
张尹说“不能”
我又刷了他一屏幕难过的表情抱头吼说“我都干了什么？？！”
张尹怔了一会安慰我说“还有机会……”
我说“下次机会什么时候来啊，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张尹说“看你了。”
我安静下来低落地说“这种东西怎么看我，我随时都可以啊”
1月7号张尹逛他的珠宝，我上我的宝石仪器课。
第二天早上刚刚好有个人加我好友，然后问我昨晚是不是在教三自习。然后就表白了。
我回他说“不好意思，我有男神了。”
想了想又回了一个“但是我男神还没答应我。”然后截了个图发给张尹说“再不答应我就要被别的男人抓走了。”
那天赶巧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个莫名其妙的人来表白了是台协的。说是于昊给介绍的，约我一起打台球。
加上阿伦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说没有啊是怎样？你要表白吗？
阿伦说可以吗
我说可以啊
然后全数截图发给了张尹。
张尹笑了笑说“这么快就开始逼我了？”
昨天他说当时要是逼一逼或许就答应了。我说“是啊，能逼吗？”
张尹发过来一个石头剪刀布，说“赢了就答应你。”
我说“……”我觉得张尹特不重视，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让石头剪刀布这种概率题来觉得呢太草率了。但我还是发了一个过去而且还赢了。
张尹说“……你是不是开外挂了”
我说“没有。”
张尹说“嗯。”
我说“是真的啊，真的没有耍赖。”
张尹说“嗯。”
1月8号
我乐陶陶地掏出手机给张尹发了一句“男朋友中午好”
张尹怔了一会回了一条“中午好”
我发了一屏幕萌哒哒的表情，张尹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儿”
张尹说“又开小差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发了几个龇着牙的表情说“因为太想你了咩”
张尹说“掉星星了……”
我呆了一会发了个“想你”没掉
又发了个“想你”还是没掉
再发了个“想”。
张尹说“……”
我又发了三个龇牙的尴尬表情。
晚上跟范思思冬瓜和菜刀一起在图书馆自习，自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和张尹聊天。
我说“你从来不主动找我聊天，其实你是认真的吗？”
张尹说“只是还没到那个阶段。”
我难过地说“好慢热……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粘我”
张尹说他已经尽力了
那会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走在路上给他回了个谢谢。
回宿舍以后和范思思分开以后各回各寝。
范思思问我能不能下来找我复习
当时已经很晚了，我有些奇怪，说好啊复习什么
范思思很快下来忽然抱住我趴在我身上就哭了
我说怎么了
范思思说“刚刚看到熊东的照片”
我愣了好一会儿，熊东是范思思前男友，山铭志登山队的主席。
在一起六个月最后分开了。是熊东提的。内容牵扯太多不方便展开。
当时范思思还曾给我看过一组聊天记录，上面熊东说“我还没有那样的打算，但是如果今后要结婚一定会和你结婚”
“结婚是自己的事我还是能做主”
现在分了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了正常男人怎么着也不能跟前女友结婚。
我不大信男人喜欢的时候说的话他喜欢你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范思思很伤心，连看到熊东的照片都不能忍。
范思思是个豪放开朗的姑娘，心都碎成玻璃渣了提起熊东还是能调侃自己两句，只是一边调侃一边眼泪哗哗留下来。她那么爷们儿以姑娘，蹲在地上哭得浑身都在发颤“怎么办啊我怎么这么孬啊”
我看着她猛地头皮一抽开始觉得害怕。
如果从12月31号开始算起到明年六月份刚刚好和范思思一样是六个月，六个月后远隔重洋，我看着范思思蹲在地上团成一个球像是看到六个月后趴在院子里哭的不省人事的自己。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这么难受吗
范思思说看到照片一瞬间心律不齐心跳加速
我说虽然你现在挺难过的可能没工夫搭理我但是我喜欢的男生明年七月份要走这种事是不是也该随便提一提
范思思说在一起了吗
我说算不上
范思思说那如果以后十有八九会分的话是不是还是不要一起的比较好
我说如果在一起了呢？是不是趁还不是那么喜欢的时候赶紧分了比较好。
异地恋一向都不被人看好连我自己是。假想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孤身在外就是张尹把持住了也保不齐有往上扑的，更何况我连张尹也信不过。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是为了你放弃更优秀更出色的女友一则图个责任心，二则靠感情深。我觉得感情这东西我是指望不上了，六个月加上寒假近两个月和乱七八糟别的事儿要分开一会的我俩三个月左右相处的时间能养出点什么东西。
责任什么的就更靠不上了，如果一个男人是因为责任心要对你负责而选择跟你在一起也是挺可悲的这个男人我也是不会要了。
张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想分手的事儿，心虚的时候像是一跟他说话脑子里的想法就会被拆穿。我挂了他的电话。
范思思说你怎么能挂男朋友电话呢
我跟她一起蹲下来说“我待会再给他回。”
等范思思痛哭了一场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一起旅游住在一块儿一起登山给他暖睡袋带回江苏见妈妈范思思的妈妈很喜欢他，洋洋洒洒细数了一摞尽兴而归的时候我差不多也考虑清楚了能不能因为很容易噎死所以放弃吃饭这种等价问题。实际上两者不等价，张尹之于我的毒性远远不及一碗白米饭，追我的那些男孩子带给我分手的可能性才能拿被白米饭噎死的可能性来比一比。张尹怎么说也得是个河豚。毕竟追来的终是比被追来的主动权要高一些。我之所以非要强行把他比作白米饭是因为是死性不改不想放了他。
我走到院子里给张尹回了个电话，院子里有两棵光秃秃的树，不知道什么名字枝桠错密，映着月色照亮半蓝的夜空很有意境。
我有两种时候总是秒变诗人，一个是半夜，另一个是面对喜欢的人。一到半夜画风多情。有时候大半夜发了条动态第二天早上起来老是不忍心看，所以我很少在晚上发动态。
张尹接起电话来说喂
我说刚刚有个伤心的女生来找我聊了聊人生
张尹说他现在有事，待会给我回电话。
我说好。
然后我就呆在院子里等他。院子里风很大，很冷。我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石凳子上感觉冷气渗过衣服直贴我身体。我以为张尹很快能回我，我想是不是该问问张尹在干大概费时多久的事儿。又觉得他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继续在院子里坐着刷手机。
大概过了近一个小时张尹给我回了个电话但我连你怎么这么久的埋怨都没敢讲。现在分析起来我当时可能是有些怕他，其次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再则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手舞足蹈了或许也没什么兴致指责他。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刚刚有个女生在和张尹表白。
我说什么情况？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张尹说我不记得了，她说的很乱
我说那我表的条理清晰吗
张尹说清晰
我说然后呢
张尹说我拒绝了
我说为什么，是不是她表白表的没我好
张尹说嗯
我说那你怎么说的
张尹说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一瞬觉得很满足，如果半年后必定会分开的话，我想光是为了刚刚张尹那句话我这半年也算得上意义非凡了。
张尹反复安慰我说让我不要担心
我说我不担心啊
张尹说要是不高兴就告诉他
我说我挺高兴的
张尹说要是对这事儿有什么意见千万别憋着
我说我没什么意见，我男朋友优秀被人看上了是好事儿
1月9号我说忽然想起来我还没给你写过情书
张尹说我连情书都没有居然就答应了吗
我说想过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要写个中英双译还特有文采的情书显得自己特有文化后来追你的时候给忘了。但是真要中英双译估计好友等一段时间，我得查上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