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2 不可触摸之情（1 / 1）
后来我才知道鸿渐这小子是早有预谋，一直在因山附近徘徊。一路上两人并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相视一笑，然后又各走各的，我顿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沽竹口是个杂居的地方，房屋建筑各有各的特色，让人应接不暇，我喜欢。大老远就看到两个黑衣人站杂器哪儿，走近一看，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长的算是稳重，像是个满腹经书的人，听鸿渐叫他“风廉”，竟以风神命名，看来是个很不羁的人，这种人是地流正的吧，不过听他说了几句话，还是挺规矩的男人。
那女的长得十分素净，那叫舒服，唤作“素雅”，这名字很适合她。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顿了顿，“少主，您终于回来了。”语气有些不自然，我怀疑她对鸿渐有意思。“不知道这位姑娘是……”风廉这个人倒是警惕，他的眼神让人很尴尬。鸿渐将小姐搂入怀中，“她嘛……是我喜欢的人。”真是够没心没肺的，不过还真让人羡慕。
他们白天在谈论一些很严肃的东西，小姐就一个人在客栈的后院里打发时间。我有点担心，要是这个时候卷罗出现了会怎样？战昂宗长一定发现了什么。
“小姐。”
“怎么了，紫墨？”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真是昏了头了。”
“小姐你怎么了？”
“我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去喜欢的人！”
“小姐，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的身体根本不属于我自己。”
“雪旋！”鸿渐突然出现，小姐扑了上去，“怎么办，我害怕！”鸿渐把脸贴到小姐的脸上，“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语句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你喜欢卷罗吗？”雪旋幽幽地问。
“不喜欢。”出乎意料地果断。
“怎么那么干脆？”
“因为她太聪明了，我最讨厌比我聪明的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傻了！”真受不了这两个人。
“我可没这样说。”
“你个混蛋！”雪旋追着他打。
夜深了，小姐并没有上床睡觉。靠着窗，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忽的，从窗户上倒立下来，着实吓了我们一跳，还真是神出鬼没。“雪旋，我明天要回长策宗了。”雪旋微微皱起眉头，“我知道了。”鸿渐进入房间抱住小姐，“鸿渐，你说我们……会有将来吗？”鸿渐没有回答，“我姐姐她……是订了亲的。”“别说了，放心吧，你什么都不要害怕，有我呢，只要相信我就好。”
第二天小姐一大早就走了，她说现离开的人会比较不难过。
终于回到地正分，皇朝大哥正坐在蒲公英田附近。“你终于回来了，雪旋。”皇朝是地正分少数的优秀年轻封灵师，也是卷罗小姐的未婚夫 “皇朝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答对了。”
“那里怎么在这里啊？”
“感觉啊。我觉得你会自己回来的。”
“我看你担心的只有卷罗。”没心没肺是他和鸿渐的共同点。
卷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生气，因为地正分出了大事。被镇压在白虎宗庙之中的妖魔开始骚动，地正分精英尽出，宗长牺牲，这使原本就在风雨之中的地正分差点崩溃，卷罗小姐顶住压力继任宗长之位。而她与皇朝大将的婚礼也快要举行。
为了地正分雪旋必须割舍自己的情感。
这一年的泅绿湖依然很美，却透着股寒气。“我来了。”鸿渐从后面抱住雪旋，依然是那玩世不恭的声音。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
“对不起，地正分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那么自私。哥的死让我明白很多东西，乱世从来释放残忍，我们的情感对于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来说真的是太渺小了。”雪旋已经泣不成声了。
“什么叫作每小，你这些话是表示你要嫁给别人了，是吗？”鸿渐沉默了许久，“好……你知道我向来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你的。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最终转身俩。
看着他里区的背影小姐的眼里流出一滴血，“我终于明白这世上没个人终究要长大，真正让人长大的是这世上的残忍。”
我不记得卷罗小姐是什么时候被人搀扶进洞房的，只是好难受，好难受，我真的希望自己能为雪旋做写什么。
记得前一天雪旋还在的时候她说“你看那柳枝，它怎肯挨到深秋时节，在冷落的夕阳和悲苦的蝉声中消耗生命？”我不知道怎么回带她，原来我是这么的没用。
皇朝已经进来，他抱住卷罗，我却想起鸿渐抱着小姐的情景。“谢谢你成全我。”
卷罗小姐的话让人不明白。“不用，我很清楚自己娶的是卷罗，只是卷罗。只有你是属于我的。”
“我没有办法，我们的结合对雪旋来说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 ，你真的不后悔？”
“我爱的是的灵魂又不是你的身体。”我现在才明白他们话的意思。
宗长上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申龙道取先族留下的圣物将白虎宗庙的邪气镇压。申龙道十险峻，简直如一条高耸入天的云梯。宗长将软丝甩了上去，然后用力一跃。我朝下望了望，着是够玄的。泥土之中兀的冒出许多鬼魅，真是恶心。宗长一脚脚踏在它们脸上，借力向上攀升。
终于到达山顶，那圣物就在石屋之中，宗长拿出圣物要走，不知为何，宗长的身影开始模糊，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天那！那眼神是雪旋，宗长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应该是圣物对她产生的影响。偏偏这个时候那些鬼魅爬了上来，宗长趁自己还清醒拔刀砍向那些鬼魅，但不一会儿雪旋出现，那些鬼魅将她压到地上，仿佛要将她撕裂，卷罗又出现从地上腾起，这样下去我们死定了。
我望着宗长，她累了，脸上满是伤痕。这时我看到从她身体里面走出一个人，不因该是一个灵魂，是雪旋，“姐姐你快走！”她将宗长从崖边推了下去，我抬头向上看，那些鬼魅穿透雪旋的身体，这样下去她一定会魂飞魄散的，我转出了铃铛……“这是什么地方？”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好冷好冷，这里……难道是地狱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站了起来，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我……应该已经死了吧，但是身体的疼痛告诉我，我似乎还活着。
走大湖边我想洗洗脸，“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紫墨的脸！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坐在湖边良久，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来我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可是心里面有个人在呼唤着我。“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素雅，我望着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不能说话吗？”看来她把我当作了哑巴，我并没有反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同情。
“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吗？”我低下了头，“不如你和我回去吧，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我是长策宗的。”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她转身离开，我跟了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鸿渐生长的地方，这里和地正分一点也不一样，似乎隐藏着些什么。素雅让我暂时待在门外，她要进去向宗长呈报一些事情，透过门缝，我终于又看到他了，他的延伸依然那样忧伤，或许谁都无法医治他的心吧，鸿渐你还会认得你的雪旋吗？他的眼睛不经意间飘到我的身上，充满了不屑，他……不认识我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幻觉，总感觉他的眼有那么一瞬间认出了我。
从那天起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在这里他并不爱笑，从前我总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与年龄不符的忧伤，可是他不肯让我去触碰。
素雅安排我帮鸿渐收拾房间。每天我抚摩着他曾经待过的地方，他睡过的床，他弹过的琴，他用过的书台……其实一个人并不用去埋怨什么，因为原来幸福一直在我们的身边，它一直就在我们内心的最深处。
每一次擦身而过，我都谨记住自己的身份。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素雅，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但是我却欺骗了她。她总是将自己秘密告诉我，包括她和鸿渐的故事。他们曾经是恋人，但是她明白鸿渐对自己不是爱情，所以她离开了鸿渐。她的心里还是十分喜欢鸿渐的吧。
某天我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是鸿渐的弟弟魂兮。他和鸿渐长得十分相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感到好可怕，仿佛能把我看穿了一样。
夜晚我经过鸿渐的行馆，看到他醉倒在地上，他哪个样子真的让我好难过，我走过去把他扶上床，他的鼻息划过我的脸，曾经我们是那样的靠近。“雪旋，是你吗？”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我试着挣脱，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神和她那么的相象，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敢看他，他的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一次又一次。“鸿渐。”我还是心软了，我一直不敢告诉他我就在这里，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只会将灾难带给他。他震惊地盯着我：“你再叫一边。”
“鸿渐。”眼泪出卖了我。
“雪旋……是你。”
我点头，不断的点头，我想告诉他我有多么的想他。他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和面颊，我舍不得闭上眼睛，在他的嘴唇触及自己的那一刻，他魁梧的身体将我压倒在床上，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的手在抚摩我的耳垂，他开始亲吻我的脖子，同时用手解开我的衣服，他的鼻息划过我的身体，全身防护有一种针刺的感觉，他深深的吻我，突然一阵巨大的痉挛袭遍全身，片刻后我感觉他沉重的呼吸在我脸上掠过，我抱着他，这是属于我幸福，我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把它留住。
素雅震惊的看着我，她一定很恨我吧，鸿渐现在已经是宗长了，他一早就在全族面前宣布与我的婚事，我有些不安，他却紧紧握住我的手，偷偷把一样东西递给我，是一条黑色的珍珠项链。
人都散去后我问他：“你为什么相信我就是雪旋？”
“眼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感到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在等，等你亲口告诉我。”
“我们……会幸福的吧。”
“当然。无论以后你去到那里，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找到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素雅在门口等我。
“为什么不说？”
“对不起？”
“你是雪旋……就是那次在沽竹口的……”
我点了点头，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一定要幸福啊，连着我的那一分。”望着她离去，我的心有种暖暖的感觉，“谢谢。”我在心里默默的说。回头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好象是魂兮。 好久没有那么安心的等待日出了，我偷偷睁开眼睛，鸿渐他就睡在我的身边，他的脸真的很好看，让人陶醉。我用手指 轻轻划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我最喜欢他的鼻子，那弧线真的好美，他的眼皮动了动，我移开手指，轻轻的对着他的睫毛吹了吹。“你还真是无聊。”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又是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他咬了咬我的下嘴唇，我咬他的鼻子，然后轻轻椅在他的怀里
素雅总是在我孤独的时候陪着我，我觉得她就像是我家人一样，长策宗的人并不十分热情，但是素雅的足以温暖所有的人，我真的很喜欢她。但她总是幽幽的问我：“会不会因为我太好了，好到就像是空气，所以没有人爱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长策宗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快乐的吧。
一日我百无聊寂的在园子里面瞎晃悠，“你的守宫痔呢？”角落处两个宫女正在窃窃私语，“那天夜里，宗长……”
夜晚降临，鸿渐脱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过了，我原本以为他是太忙了，没想到他竟然……
“你……为什么和……和别的女人……”我伤心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本来准备睡觉听到我的责问又坐了起来，看着他满脸愁容我有点后悔，“怎么了？”
“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对不对？”
“我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
“即使没有感情也可以发生关系，你不认为这样……这样……”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够了！”他好象很不舒服，可是我当时被这件事情冲昏了脑袋，“混蛋！”我夺门而出，没跑几步，回头望望，他竟然不出来追我。
“素雅。”她被吵醒了，“夫人，怎么了，这么晚您怎么来了。”我坐到她的床上。她似乎明白了原因。“其实，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也知道他是宗长，他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你不可能要求他绝对的忠诚，但是宗长他……他对你的心意绝对没有变过。”
“素雅，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我总是渴望占有他，爱一个人不应该这样的，可是……可是从小我就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一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感情，因为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以前我甚至连身体都要与别人一起分享，我害怕幸福，你明白我的感觉吗？我害怕幸福，因为害怕失去，我真的好害怕失去，所以我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我现在心里好后悔，我害怕鸿渐他会讨厌我。
“你不要那么伤心了，这样，明天我去帮你看看，你放心吧，你要相信自己的爱情，要相信自己所爱的人。”
第二天我没有踏出素雅的房间，我害怕碰到鸿渐。“对不起。”回头看到鸿渐一脸复杂的表情。“不，应该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
“回去吧，好不好。”他牵起我的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昨天我不该……”我猛地扑到他的怀里，“我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不吵也不闹，真的再也……”他捏了捏我的脸：“都说了是我不对了。”
“我说是我不对。”他双手环抱：“妻子应该听丈夫的，我说了是我的责任。”
“刚才是谁可怜的巴巴的要我回去的！哼！”这个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转眼七年过去了，我和他的儿子已经六岁了，取名神夜叉。封灵师的名字与父母并没有什么关联，是类似于咒语一样的东西，将孩子的血滴在宗庙的圣水之中，圣水便会显示出你的名字。
这一年鸿渐乘机带我们母子两出去游玩，不过要等他从祭魂大典回来才可以，我和小夜在汉莫口等他。记得我和鸿渐就是在这附近相识的。“母亲，你看！”小夜指着街上的一个小女孩给我看，“怎么了？”
“她的眼睛长得很像母亲大人。”我仔细看了看，却发现那女孩身边的人竟然是卷罗。那孩子应该是姐姐的女儿吧。我没有走过去，知识眼睛一直看着她们，姐姐，妹妹没有死，妹妹现在活得很好。
可是一切并没有安我想的发展，素雅突然回来将我带走，我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问：“怎么了？”素雅一直注意着门外：“魂兮背叛了，他捉住了宗长和少主，并且到处让人散播谣言，说是宗长叛变。夫人，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我心一沉：“什么！不，不能走，我怎么可以抛下他们！”素雅帮我拿起东西：“夫人！我本来打算与宗长同生死，但是他让我务必救出你……”她吐出几口血，“素雅，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我会尽力把你送回地正分的。”
“你认为你有这样的机会吗？”兮的声音让人胆寒。素雅已经不行了，她的衣服被血染红，“快走……”我望着她生命消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儿，我是为了你啊。我等了多少个轮回才等到这一刻。”“我听不懂，你说的字一个都明白！”他慢慢向我逼近，“你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你就这么爱沙絮吗？”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似乎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另一个人，那……那是我原来的样子，他究竟，究竟是什么人！
他用身体压住我，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挣扎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这样！求求你！”他把我的双腿分开，然后迅速占有了我，“救命啊！”我撕心裂肺地叫喊着，眼泪，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我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小夜，“孩子，你没事，你还活着！”他的延伸十分空洞：“母亲，我刚刚杀死了父亲……”我惊讶的看着他，但瞬间明白了鸿渐的用意：“小夜，你是用什么杀死你父亲的。”他将手里还沾着血的匕首交给我，我将脖子上的项链递给他：“来，小夜，这是母亲唯一能够留给你的东西了，将来……要是将来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就把这样东西交给她。”小夜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哭，我把他抱在怀里：“乖，好好的哭一次，但是你要记得，等母亲去了以后，你不要再流眼泪，你要坚强，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加树，快走吧。”犬神夜叉看着不断回头望的闵加树，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周惠君了。
沽竹口，紫瞳依然在等孤云，而不远处枯藤上的雄鹰也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