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下辈子当牛当马也不做女人……
培培走出隔间来,笑道:“牛马也分公母哇。你去看了吗?老流人多亏呀。”
淑敏说:“小姐,求你快点吧。我忙得连上厕所都忘啦,还有时间去看医生?我想没事。精神太紧张,波动也大。一会儿悬到嗓子眼儿……一会又高兴地要蹦高……能不受刺激吗?亏点也好,省得为减肥发愁。”
“那也别要美不要命!只求曲线,不顾生命线。抓点紧治治为好……万一……”
“谢谢你,就别吓唬我啦。”
两人从厕所回来,洗了手。
孟淑敏让培培坐下,说:“来,搭档,咱们仔细研究一下,我想问问你,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吗?我不是让你仔细听了吗。”
培培给科长倒了水说:“听是仔细听了……可真……不敢随便说像谁……”
“这你可就耍奸猾啦……要说法院的你不熟,不怪你认不清。不过,也难怪你不敢说。我觉得是汪桐!”
培培佯装吃惊地:“谁?你是说……是汪局长?”
“对,就是他汪桐!错不了。”
“哎呀,孟科,这可关系重大呀!你不能随便猜测吧?”
“得啦。你就别给我猪鼻子插大葱啦,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咱们还一起吃过饭……”
培培想了想说:“你要是说口音有些像他,我也不跟你抬杠。可是,像汪局长这本地口音。随便在大街上就碰得着!像你这么简单破案,别说汪局长倒大霉啦,恐怕区局也得抓起几十个。”
孟淑敏理解培培的“滑头”,她也希望培培说的话能改变她的判断。可是……她只是看着培培,如鲠在喉,实在一时也无话可说。
她现在一语点出汪桐来是基于两种考虑。自己说出来,总比让别人点出来要好!免得太被动。而就是她完全相信,很多迹象都能证明这一点,连生活中的事。甚至两口子那情况,以及看“淫秽”带子……全能说明汪桐的罪行嫌疑,而使淑敏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汪桐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他的一惯作风是分不开的。如果要进行犯罪原因的分析,汪桐实在是有“基础”的!
孟淑敏淡淡地说:“我知你在安慰我。”
“真不是随便安慰你。你过去一直审案还能不懂证据?别说我们人耳的分辨率啦,就是用‘声波测定仪’,荧屏上能对比地显示出两种声音的高低、宽窄、强弱、频率、震幅……怕也不可能完全吻合!只能说近似。也只能让我们从这方面确认疑犯,再着手进一步去侦破,查找更可靠的证据。”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就是先分析目标……我也没想马上抓起汪桐来。不过,我与他生活了六七年啦。我敢断定就是他!”
佟培培无话可说了。她心想,看来科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她发觉了声音,便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斗争……她的心还算摆的正!我与文老师对她的顾虑是多余的啦。但是,我也不能随便乱说!别说汪桐与此案有网络上的直接关系,就是他只去嫖了次捐,孟淑敏这么好强的人,能轻易容忍、原谅他吗,而且又闹得满城风雨。就汪桐的地位来说,不沾上还说不清道不明地负有一定责任呢?这要是沾上边儿,说不好听的,决非是一般人物!就算他够不上女老板的后台资格,也是个关键的重要疑犯!这又要牵扯上妓女的死……
孟淑敏此时也不说什么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她和培培想的一样,汪桐这回算彻底完蛋啦!弄不好……自己也要受到牵连!也许组织上会让自己回避此案?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罢手。她要亲手弄清一切,起码要看穿汪桐的嘴脸!于是她想起了文广利,几分钦佩的敬意涌上心头,又不免使她更加心酸。广利的担心是有根据的!只不过他无法向我说清。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就着培培还没当面肯定是汪桐,自己也先不要声张出去。等广利回来与他再认真商量,必须尽快地、毫不手软地揪住汪桐的尾巴!只有这样,才能问心无愧地对党的事业表现忠诚!而自己也落个明白。到时组织如何处理,是另一回事了,就是不相信我啦,也并不重要……可又如何着手呢?真盼着广利此时能有重大突破!当事者选,一点儿也不假呀……
淑敏心里乱得像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散了自己辛辛苦苦地写下的几百页手稿,一时间无从下手整理。
房间里一时沉寂像是空气凝固了一样,只有挂钟的滴嗒声似尖尖的小锤儿,在无情地无时无刻地敲击着孟淑敏的心尖儿。一种心灵上的失落,好比本来就缺损的心脏病人乘电梯,突然地升起,使她觉得心跳一下子停了,全身没了血液的供给……如果不是在工作岗位,自己还得表现出坚强来,她真想痛哭一场。但她不能哭,尤其是当着培培的面。不能让她认为自己无能为力。她想哭的原因是她痛恨汪桐的欺骗。而自己却像个老式剃头挑子,傻子似的一头热……她可怜自己在“情感”上的无知,无知到麻木不仁,无知到像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天真少女!人的“情感”被玩弄、被欺骗了,是最最痛苦的事!尤其是最重“情感”的人。不是吗?
佟培培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怎么就这么巧?真比小说、影视上安排的还尖锐!外表这么好的一对夫妻,在共同办理重大案件中,却把自己卷了进去!实在是天有不测风云呀!她为孟科长感到难过,这不明明把科长往风头浪尖、刀山火海里推吗?她打走上工作岗位,无论工作、生活上基本都是一帆风顺的!这突然地闪了她一下,真怕她挺不住呀!这时她太需要支持啦……如果有来自心爱的人的支持和关怀便是最大的幸福!可她的打击确偏偏来自这一方,能让她受得了吗?如果文广利和她已表明了心灵上的“爱”,当然最好!也许能帮助科长渡过难关……哎呀,文老师,你还不快点儿……
培培胡乱想着,却想起了文广利昨晚的有关对孟淑敏的“情感”来。一下子暗笑了,她心中说,高,实在是太高!他简直是个神人!有刘伯温、诸葛亮的神机妙算呀……看来人的心灵感应不可忽视和低估。
培培想安慰一下科长,走到淑敏身边,亲切地抚住她肩膀说;“孟科,一切不都还没定论吗?就算是汪局长的声音,还得进一步证明事实真像呀……天也损不下来的!你是你……你只能去顽强地工作……再说,文老师对你……实在是……是个好助手哇!你要依靠他,他无论在工作上……或者生活上、情感上……都会帮助你的……”
孟淑敏紧紧地抓住培培的手,生怕一松开就飞掉似地:“培培呀,我痛心我自己怎么就成了傻子?尤其在情感上,连个孩子都不如。汪桐他这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竟然,他把我欺瞒成这个样子……他不仅仅是欺骗了我,也欺骗了党的培养和人民的重托呀!我敢断定就是他无疑了!那个法院的是刑庭的庭长,叫麻恒昌。他们俩有密切的往来,是一丘之貉!我怎么会不了解麻恒昌?凡经他手的案子,无论原告、被告,还是刑事犯罪人,他都敢伸手敲诈。小到烟酒、大到金银首饰甚至钱财,没有他不敢要的!下饭馆,去舞厅,是家常便饭,这又到‘桑拿’……有人几次告他,却连连被保了下来。沈院长还落了个整他的罪名,差点被调走。我怎么就忘了,汪桐总跟这种人在一起好得了吗?我还以为他们有工作关系,要常常一起办案。我就是不听声音,一见麻恒昌的影子,都会联想到汪桐的。这也好,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这回我就是脱层皮,也要把他们给挖出来!这些司法战线上的败类呀,他们的末日也该到了,太猖狂啦……现在实在把我给气糊涂了,怎么就想不出……让汪桐就范的办法呢?我怕广利那边没什么结果……可不能眼睁睁让坏人从鼻子底下跑了呀!”
佟培培说:“哎,科长,我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
“有主意就快说。来,坐下说。咱们不是在商量吗?又不是证人证言,就记录在案啦!”孟淑敏怕她又留半截话。
培培坐下笑了笑说:“看你,这都什么时候啦,我还跟你保留呀?不容人喘口气。”
“好嘛,你这大喘气!”
“我是说,既然你能确认麻恒昌,我们就马上收审麻恒昌。有图像为证,就可以指控他敲诈罪!这他就无法抵赖了吧?然后由我们攻心,他也懂政策,不能不交代同谋或指使人吧?他自己也想减轻些罪名,又有声音凭证和港商的指控,我想他不会不把汪桐卖出来,到时汪桐也无法逃脱罪责啦。”
孟淑敏听着说:“嗯,倒不失为一种办法。如果他……姓麻的.也像女老板一样呢?他可比女老板狡猾,死不开口最后判上个敲诈罪,对他可就太轻了。而且打草就惊蛇……会出现杀人灭口,王宝森不就是个例子?只能是文广利那边实在没什么突破口啦……我还真盼着广利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嗯,文老师的本事可大呢。凡是他认为可行的事……我看都有可能。”
“可能?”淑敏又似有了希望,故意逗培培说:“你真那么崇拜他?那就决不放弃!”
培培反倒悲伤地长叹一口气说:“你不知呀,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太固执!从各方面看来,我现在感到我是彻底地没希望啦……”
“别泄气嘛,我帮你说服他。”
“他说的对,这种事是人的心灵互相感应的事!谁帮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