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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命运的玩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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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心里慌慌的,直觉告诉她,黄鸣的坠楼肯定和张丽脱不开干系,张丽那女人根本就没闲下来过。

她课后还是给以前那家侦探公司打了电话。

那家侦探公司在本市贵妇群中已经炙手可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在占线。那边人一接听发现原来是老客户,热情地应下来。

裴锦放下手机,这才安心许多。

已经好几天没和妈妈见面了,裴锦虽然每晚都打电话给她,但还是见见到她和她说说话,说说这几年来和裴宿的每一件事。

她有时候感叹,真是越老越矫情。

喂锦燕的时候,贾玲玲回来了。

贾玲玲一回来就把书包丢在地上,趴桌子上哭了起来,把眼睛摘下丢在桌子上,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

裴锦一口苹果噎在口中,不上不下的。

“玲玲,怎么了?”裴锦放下苹果,走到贾玲玲身侧,推推着她的肩膀问。

四年了,贾玲玲从来没哭过。现在也没考研啊,贾玲玲也不可能失恋,她都没恋爱过。

见贾玲玲抬起头来,裴锦赶忙抽一张纸递给她,问,“是不是家里有事?”

贾玲玲哭得整张脸都是胀红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抽噎着说,“裴锦,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呜呜。”

说着又捂着脸哭了起来,边哭边咳嗽。

“你手机响了。”裴锦提示她。

贾玲玲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便给挂了,扁着嘴巴又哭了。

裴锦拍着她的肩,心里也不好受,便没再说话,这个时候还是让她静一静为好。

寝室只有她两,周小雨和马老师出去甜蜜了,白莲好几个星期都没回来过。

裴锦发了条短信给周小雨,“贾玲玲哭了,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她不说。”

“我马上回来。”

一会后贾玲玲也哭够了,呆呆地坐在那,眼睛都失焦了。

“玲玲,你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裴锦倒了杯热水给她,放到她面前。

贾玲玲低了下头,苦笑了一下,“谢谢你。”

“说什么话。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虽然我们大多就晚上见见面,但我们都同居了四年,我和周小雨就是你在这个城市最靠得住的人。”

“这个城市?最靠得住的人。”贾玲玲喃喃着,眼泪又滚了下来。

周小雨这时候刚赶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大袋子零食,关上门,真见到贾玲玲那双兔子眼还是吓了一跳。

周小雨从袋子里找颗水果糖出来,递到贾玲玲手上,“别哭了,吃颗糖就不苦了。”

这时候贾玲玲手机又响了起来,响了好久,贾玲玲最终还是接听了,走到阳台上。

“我说了,我不去!我不去!我们过了这么多年都没事,为什么他要死了我们要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我说了我不去。”

“你养我这么多年我还你,我还你,不用他来还。”

“恶心,我死都不会认他的,他还是早点死吧,一生做的事都是丧尽天良。”

最后几句话。贾玲玲几乎都几近嘶吼,捏着手机的手指指尖都泛着白青。

贾玲玲挂了电话,进来,笑了一下,说,“你们也听见了,我没有爸爸,从小就没有,一直都是我妈带大的,你们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两吗?我们这种人,光是活着就跟艰难了。”

手机丢在桌上发出嗤啦的响声,“现在贡献那颗精`子的老男人躺在医院里快死了,我妈一定要让我去见他,我不想去。我一直都觉得我妈是个特有骨气的女人,一个单身妈妈,在高中当个语文老师,从小到大,我们都没向他要过一分钱。”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填的不是这个城市,后来不知怎么搞得就到这个城市来了,后来才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一直拼命考研,早点脱离他,带我妈走。他来学校找过我好几次,我都没要他的钱,他的钱都是那些丧尽天良的钱,脏。”

“现在他坠楼了,躺在医院里快要死了,找律师打电话给我妈,让我妈和我去医院见他,说要分一部分遗产给我们。他有老婆,他老婆还怀孕了,你们说,我和我妈去算什么?”

周小雨和裴锦都惊骇不已,贾玲玲的生生父亲居然是黄鸣。

裴锦抱着她,贾玲玲伏在她肩膀上又哧哧哭了,“你们说,人活着怎么就那么艰难呢?”

裴锦给她顺着气,“人活着再怎么艰难,可还是要活下去不是吗,我们倒还好,没有像那些想不开的人,寻死觅活的。既然没有办法拒绝生活给予我们的,还不如去坦然接受。”

“是啊,日子还长着呢,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就像我缠着马老师,只要功夫深,总会买过坎儿,好起来的。”周小雨在旁边附和,剥了颗糖果,“来来来,吃了就甜了。”

当天晚上,贾玲玲的妈妈就来接贾玲玲,她妈妈身上有种恬静的书卷气质,四十多岁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对裴锦和周小雨说,“你们就是玲玲的好朋友吧,这孩子平时不善交际,能有你们这两个交心的好友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贾玲玲挣扎了一番,还是和妈妈去了医院。

周小雨打了个电话给爷爷,说明了一下贾玲玲的情况,让爷爷把医院周围所有的狗仔都封掉。贾玲玲若是被狗仔拍到,那她真会去寻死。

******

周小雨说不舒服,回家了。

裴锦也不想呆在学校,这几天心里烦躁躁的,最主要的是不知道黄鸣的坠楼和爸爸又什么干系,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张丽。

和妈妈联系了下,说好晚上去她那儿睡。

谢晴在沈晔庭的山脚下的别墅里做工,她在别墅有一个小房间。

裴锦一到别墅,发现别墅门前停着一辆黑车,几乎与四合的暮色融为一体,车身上面有个飞翔的小人,裴锦一向不认识车牌,应该价值不菲吧。

谢晴老远看着女儿穿这件黑色的毛绒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踩着小羊皮靴跑到谢晴面前,仿佛踩着身后的漫天星辰。沈晔庭站在二楼窗前,吸烟。

“妈。”

“这么晚了非要过来,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谢晴嗔怨到。

“想你了吗?”裴锦抱着她的胳膊,“妈,你身上好香,做什么好吃的了?”

“就是是狗鼻子,刚和管家一起做饭呢,沈先生来了。”

“诶,你不是说他不在吗?”裴锦问。

“突然回来的,好像病了,管家打了电话给周医生,周医生马上也要过来了。”谢晴说着,把她领进厨房。

沈晔庭居然会生病,裴锦感叹,一路弯弯绕绕地终于到了厨房重地。

“厨房好大啊,万恶的有钱人。”裴锦翻着锅勺啧啧点评,“就你老妈一个人吗?”

说着管家太太就到了,“诶,小锦呐,活泛起来看着可真俊啊!”

管家太太走过裴锦身边拍了下她的屁股。

裴锦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笑说:“您是上次给我喂药的阿姨吧,阿姨好。”

“行了行了,就欺负我女儿。”谢晴把她拉开,“快做饭吧。”

“呦,宝贝上了哈,小锦我告诉你啊,你妈妈……哎呦!”管家太太尖叫一声,“嘶,轻点啊,疼死我了呦。”

谢晴和管家太太在炒菜,裴锦帮不上忙就在旁边看着,一时间厨房香气扑鼻,“你们真厉害,好香啊。”

管家太太盛了小半碗汤给她,“喝吧,先垫垫肚子,沈先生病着吃得不多,主要是那个周医生,真是,能吃下一头牛。”

裴锦也不知道周医生是谁,只是笑,双手小心接过瓷碗,凑到嘴边。突然从背后出先一只极其好看整洁的手,把她的汤给接了过去。

那人直接喝了起来,“哎,大晚上的可真冷啊,驱驱寒,谢阿姨汤做的好喝。”

裴锦看了他一眼,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留着小山羊胡子,整张脸邪魅的很,透着阴柔的白皙。

“嘿,我说你这人呢,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官家太太双手叉腰,愤愤然道。

“小妹妹,上次是我救了你啊,”周医生舔舔嘴唇笑了笑,目光转向管家妈妈,“上次的药进补吧,看你气色好了很多嘛。”

管家太太老脸一红,“去你的。”

忙了一会后,周医生下来,说,“老毛病了,烧着意识有点不清醒,你们给她送点粥就成,剩下的都给我吃。”

各人忙各自的,周医生准备今晚不回去了,就和裴锦说话,说着说着,裴锦就发现,周医生是弯的。

周医生说,“你说现在男的怎么就那么容易病呢,一点阳刚气都没有。”

“你是说沈先生?”

“我不是说他,他还好,就是有点老毛病。”周医生吃了口菜,又说,“我喜欢那种很阳刚的男人,比如说军人。”

“你喜欢?”裴锦咽了口饭。

“嗯,我喜欢男人,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都是喜欢呗。”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裴锦点点头表示同意,看着周医生,就觉得他该喜欢男人。

……

谢晴忙好之后把她带到她房间,小小的地方,刚放得下张床和桌子,但又独立卫生间,比她租的房子好多了。

“原来妈妈你大本营在这儿啊。”裴锦笑嘻嘻的,在被窝里搂着她。

“瞎说什么的,睡觉啊,明天妈妈还要早点起来呢。”

“好。”裴锦扬起头亲了她一下,正好亲到她的伤疤。

黑暗中裴锦感到怀里的妈妈僵了一下,裴锦更用力抱紧她,“妈,我给你长脸。”

谢晴鼻音浓浓的,“嗯,乖孩子。”

“妈,我给你的化妆品要每天记得用啊。”

裴锦今天带来了一瓶霜,几面加了融化的血燕。那时候她背上的疤痕也是用了血燕好的,希望对妈妈脸上的疤痕也有改善。

“记着呢。”

母女两才刚睡一个小时,外面就有人敲门,管家太太满脸泪痕,说,“谢晴,我儿子在市里酒驾撞人了,老吴又不在,我……”

谢晴披着件衣服,说,“别着急,我陪你去市里。”

周医生也出来了,很同情她,说,“我帮你们开车吧,裴锦你留在这照顾沈晔庭,去看看他点滴打完没有,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裴锦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人就匆忙走了。

谢晴也是急晕了头,管家太太的儿子就像她半个儿子一样,平时对她也孝顺。

裴锦睡不着,穿好衣服,准备去沈晔庭房里看看他死了没有,不是,看看他点滴打完没有。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了无声音,空荡荡的房间有点可怖。

这么多房间只有一个房间亮着昏暗的橙光。

裴锦轻手轻脚推开门,房间是欧式风格,黄红的复杂花纹缠绕得人花了眼。

她用手机照着脚下,走进了卧室。

看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灰色的丝绸被隆起他的身体,挂在衣架上的盐水快见了底。

裴锦轻叫了声,“沈先生。”

他没应声。

裴锦有些急了,什么老毛病,周医生也不说清楚,不会死了吧。裴锦一阵胆寒,撞着胆子走进床边,“沈先生,点滴吊完了。”

“沈先生?”

“沈晔庭?”

沈晔庭终于醒了,转过身面向她,睁开眼睛。

裴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带着酒意的眼睛里布着血丝,整个人慵慵懒懒的。褪去所有的气势,他也是个凡人,也会生病,也需要人关注。

“我帮你拔针吧,我只会一点急救的,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裴锦搓了搓冰凉的手,坐在床边,准备帮他拔针。

“你吵醒我了。”沈晔庭忽然开口。

“啊?”

裴锦手一颤,针管就回血了,她赶紧拔掉,用床头柜上的卫生棉按住血点。

“我流了很多血。”

“我……对不起,周医生临时有事。”

沈晔庭倚在床头,平平淡淡的说,“我有点疼。”

裴锦呆呆地不知说什么好,“一会就不——”

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沈晔庭突然疯了似得,把她拖起来,吻着,压倒身下。

裴锦觉得整个身体陷进一团巨大的棉花里,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酒的,药的,他哪里像病着的人,伏在她身上强势且不容抗拒。

他一手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一手钻进没系好的大衣里扣住她的腰,往上托着,托着,要把她揉进身体离去,吸进身体里去才好,整个儿都是馨软的芬芳,像是捧着一掬水,怕把它化了撒了丢了。

她一定被吻是疼了,否则,为什么要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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