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 比翼之合(1 / 1)
每一个城镇之间都设立了调度用的驿站,供歇息,供不时之需。像那些赶马小厮,功夫底子相当不错。要说花无缺为何知道,只因好巧不巧的,他这一趟,与他们完完全全同路。
整整三天,他几乎都是跟在几辆马车背后,虽然速度不快,但一直这样也是相当地吃不消。原因无他,他的背上还有一人。
当那些马车终于停下来休息后,花无缺首先闻到了一股咸味。湘黔盐荒早是众所皆知的事实,商人捡了空档连着将米价也抬高,此举使得人们叫苦连天。而据说早该送到的盐,却至今仍在路上。
花无缺没有就此为民请愿的意思,这种事应该交给地方官员或者朝廷官员。他顺道跟着,山路周围并没有什么水源,这么大一个荒郊野岭,也不怕有人来打劫。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从不知如何说明他与小鱼儿之间的默契。昨日见到趴在地上脸着地的小鱼儿,他真真怔了半晌,还是那脸抬起来了,盯着他,咬牙切齿地喊了声,他才回过神。
小鱼儿全身上下血迹斑斑,灰头灰脸的,说不出地狼狈。他若无其事站起来,指着呆呆注视他的男人道:“这回又是哪个妖怪变的?”
花无缺一时错愕,心中汹涌却未曾停止。他们已有一月余未见,却总觉过了一个春秋。霎那只有万千思绪,一切尽在不言中。光影交错,沐浴在光影的两个人,你看我看你,突然都沉默了。
马车行远,“嗒嗒嗒”的马蹄声,一下又一下,打在耳里,似在跟他们道别。小鱼儿其实有很多话要说的,可话到喉咙里又吞了回去,不知是不舍打断这一刻,还是还有其他私心。
后来,他们中的一个动了。小鱼儿会动是因为撸起裤腿的脚受到野草的轻拂,如羽毛拂过心尖,痒痒的,起了骚动。花无缺会动是因为小鱼儿动了,仗着这比人还高的草势,满脸通红。
小鱼儿乐了,笑道:“怎修炼来修炼去,你的功力丝毫未变。”
花无缺拥住他,想了想道:“你说我脸皮薄。”
小鱼儿嗤道:“我说你是你就是,我让你跳河你也给我跳一个试试。”
蛮不讲理的小鱼儿,神神气气,古灵精怪。他身上明明有血迹,花无缺却立马相信这些都不是属于小鱼儿的。但他还是脱下了这件衣衫,扔到一边去。
小鱼儿失笑道:“不,大概是修炼成精了,想法比较与众不同,自然无人知晓。”
花无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听着心中跳动的声音,半晌都在微笑。那嘴角微弯,眸中墨意点点,而长发早与对方的纠缠在一起,任风看管,随意风流。
小鱼儿等了又等,看见花无缺结结巴巴在酝酿着什么。
果不其然,花无缺实诚道:“我想念你。”
小鱼儿也实诚道:“我不想念你。”
四周一片静寂,花无缺蓦地抬起头,眯起了眼睛。他知道小鱼儿爱逗他,此时此刻却不由自主心头一热,目光也跟着着起火来。小鱼儿想起那晚见过的画面,暗忖着真不愧是同一人,连表现都一样。
他勾起嘴角,寻着方向而去,手指轻快地点着花无缺的肩,把玩上面流连的发,再感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质地。他的动作未停,花无缺已经俯下身来,听着他的手指奏乐,吮舔起一池欢愉。
纵有很多话要说,那也是之后的事,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呼吸交错间,已是一个回合。小鱼儿的吐息打在花无缺脸上,犹如一把把灼热之刃,使他的理智全部称降。
平日里的温柔,忽然变了一变。更甚,指腹摩挲脆弱的眼睫,轻而缓,似要数清它们扇翅的次数,生怕错过。而其实,不经意的,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却成千古之谜。
小鱼儿的手指已到达他的喉咙处,指甲几次三番的刮划,让细细的感觉从他的舌尖推入,成就低哑的叹息。
草丛中,两人面对面站立,唇齿相依逐渐有了武者风范,就像他们曾经有过的经历,比如江府后山。针锋相对,也惺惺相惜。风声越大,便越不管口中出来些什么。那些坦荡荡的心境,在这天地之间一览无遗。
小鱼儿笑道:“你心跳得好快。”
实诚的不只这个人,还有这具身体。小鱼儿喜欢这样的收获,对等的位置是他一直以来在意花无缺的原因,在意他的好,和不好。
长吻至深,唇瓣已然肿烫,口中的索取却未停。舌与舌的追逐,堵住了小鱼儿接下来的话,他们双双倒在地上,期间互解衣带,熟练得很。
花无缺总爱温柔地在他耳边呢喃,不是叫他的名,而是笑着,低语着,说我怎会认识你。小鱼儿闭起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往往这些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有些心意一旦踏出去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你又走神了。”
小鱼儿微微一怔,竟是花无缺无奈的放大的面容,镶嵌在如雕刻般的脸上,而那脸上都是对他的控诉。
小鱼儿笑道:“我只是……”
花无缺接过他的话:“只是什么?”
身下隔着衣料相触,腹中即刻一热。小鱼儿弓起腰,却是直接将胸前樱红送了过去。
花无缺张口含住,抬眼见他咬牙隐忍的神态,心中一动,一边看着,一边啃咬细舔,似有似无的拉扯逗弄使得它们如同兵士般迎风挺立,透明的水珠为其点缀,再收回来就是溢出嘴角的吟叹。
小鱼儿颤着声道:“你每回都有花样,谁教你的。”
花无缺微笑道:“不是你是谁?”
小鱼儿闷声哼哼:“你是要告诉我,我使你无师自通么?”
花无缺即答:“自然。”
曾有谁答应要将坊间的□□一说,让那些木头人般的移花宫人见识见识七情六欲,别一天到晚只一副神情。
却也始终都没说,仔细一想,该是捣鼓着起头时不经意的回首,远处白衣公子低头看着折扇扇面的图案,令他转了转念,猜想上面所绘是山水还是人间。而当他真要挖掘这个真相时,已然蜻蜓点水,书一场挑衅。
如今也是一样。
小鱼儿翻了个身跨坐,解起了裤带。眼角余光瞥见花无缺深深地凝注着他,便舔了舔嘴角,道:“如此说来,小鱼儿我是你的老师。”
花无缺只觉喉咙一紧,先前的□□又接踵而至。小鱼儿笑眯了眼,脑袋伏在他的耳侧,有样学样。那故意来又故意去的唇舌,点了火就离去,几次下来,花无缺的血液已随小鱼儿的动作沸腾。
他将小鱼儿压回地上,手指抚弄承受着主人心境的樱红,听着低声的喟叹,笑道:“那老师,你便看着。”
“嗯……”小鱼儿再也没有心思逞威风了,他的五指穿进花无缺的墨发,那温柔的触感,与身上烙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开眼是无边苍穹,放眼望去是无尽草势,是谁沉沦在亲手编织的爱欲里无法自拔,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