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刀剑客(1 / 1)
王朝歌一路跑,几个黑衣人一路追。王朝歌的轻功那么快,可是此时却用不上劲,只好拼命地跑,从山脚,跑上了山顶,眼前,却没有路了。而几个黑衣人已经渐渐逼近。她的桃花不见了,她的七步阵打不破这几个黑衣人的连手。难道天路至此么!王朝歌转头一看,也不过是一个小山丘而已。她纵身一跃,看着风景从她眼角飞速闪过。过了一会儿,她提起丹田之气,准备落地。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劲,她都不能向她习惯的那样控制住下落的速度。怎么会?怎么会?
摔落的那一瞬间,王朝歌身子一震,她醒了,大喘了几口气。
这是在哪里?古朴的桌椅,名贵的字画,还有喷香的樱花。王朝歌走下床褥,打开窗户,才猛然意识到,这是金陵乌衣巷的谢府。窗外,是她在乌衣巷时,每日练功的小院。可是此时,乌衣巷里还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焦泠儿,男的背对着他,可是这个背影她是多么的熟悉,这时谢顾言。他们俩相依在一起,抱得这么紧。焦泠儿看到她了,却是甜甜一笑。怎么会这样?
她的心猛然一紧,忽的又跳出了梦境。原来,还是梦,可是心头怎么会这么疼?谢顾言和焦泠儿,他们本就是恋人,可是看他们的时候,怎么会这么扎眼?泪水,竟然就这么流了下来。
头疼的厉害,可是四周却安静的出奇。自己这是在哪里?破旧的房屋,弥漫着的腐烂的味道,难道还是梦?
王朝歌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四肢却像是被抽走了血液,使唤不动。是的,她将自己这些年的修为以未央术渡给了萧成,她现在,和其他女子没有什么分别。即便在梦里,她也唤不醒自己。
王朝歌尝试走出房间,竟然看到了些烧焦的房屋。土地上,还有黑色的焦痕。连院落中的一棵树木,都是歪斜着如同一个枯朽的老头。
这是,被他们放过火的长宁寨?
王朝歌往外走了几步,却听到越来越响的走路声,而且很嘈杂,是很多人。她下意识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躲起来没用。一点点记忆似真似幻地回到她的脑海。她离开梁国后回到都州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她想在都州过一夜再回到清宗。那个夜晚,消息传来,齐姜的战争又爆发了。王朝歌躺在床上后,想了很多事情。想如果梁国真的要偷袭齐国怎么办。想谢顾言此时在想什么呢。想焦泠儿新婚不到一个月,却要面临分别,而且离去的那一头,还可能是生死的界限。她这样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就在这里……
她被人掳走了?
“在想什么呢?”一个人的声音在她脑后传来,靠她已经很近很近。
王朝歌猛地回头,心中一惊,然而她毕竟见过很多场面,又深知此刻自己内力刚失,绝不能被人利用,只是佯装很淡定地道:“朝歌见过秦将军。”
秦争晃晃头,道:“我手下说抓到了一个故人,没想到,还真是一个惊喜。”
“你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王朝歌道。
秦争咬了咬牙,又哼笑道:“姜国很快就要打败你们齐国,至于你,也将何少康谢顾言他们,一起进黄泉。”
“可是我不是齐国人呀。”王朝歌道。“我从小在都州旁的小镇长大,还算你们姜国人呢。”
“哼!”秦争道。“齐国的皇帝和我们的陛下还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呢。”
这我怎么不知道。王朝歌心中默想。
“不过身为武者,我要给你一个最痛快的死法。”秦争说完,伸手往后一伸。一人递上了一把大刀。
“我才不和你打。”王朝歌笑道。“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秦争丝毫没有理会王朝歌,提起一刀就往王朝歌砍去。
王朝歌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可是那么重的大刀还未落地,忽然转向,横向披去。真是危险的一刀。
但是王朝歌熟悉秦争的十字刀法,早已有了防备,双手握住秦争的刀柄,轻跃一个空翻,躲过了秦争的攻击。
“好险,”王朝歌心想,“幸好我基本功扎实。只是千万别被他发现我现在毫无内力。”
秦争没有过多考虑的机会,猛地一扎过来,又是几环漂亮的刀法。
王朝歌不敢松懈,连连闪躲,也总算有惊无险。
“你为何不出招?”秦争道,心中有些疑惑。
“我说过,我不和你打。”王朝歌道。
秦争不悦,又是几下快刀,逼得王朝歌连连后退,退到了墙边。
这时秦争一刀又至,王朝歌身子一缩,腿使劲一蹬,从秦争□□滚了过去,然后是一个漂亮的转身起立。
潇洒地转过身,却正碰上秦争厚实的一掌袭来,正中王朝歌胸口,一下子震得王朝歌飞出去十来米远。
一口鲜血,染红了王朝歌粉色的衣襦。
秦争跨着步子走来,俯下身子,大笑了几声,道:“原来你已经没有丝毫内力了啊,桃花小姐。”
王朝歌看着秦争,眼角却在抽搐。她王朝歌多次遭遇险境,可从未有哪一次像这般,自己只有任由别人宰割。
“对,我没有内力了,你就算赢了我,又能说明什么?手下败将。”王朝歌道。生死关头,她只有赌,赌秦争会不会因为她已经没有内力胜之不武,而放过她。
秦争抓住王朝歌的脖子,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在乎赢不赢。你是个有意思的女子,我真想,好好的折磨你。”
王朝歌的手脚已经冰冷。她将自己尽量地瑟缩在一起,用衣服将自己能保护的地方保护起来。这是人保护自己的最后的本能。
秦争一笑,抓起了王朝歌。
王朝歌却忽然从自己头发上抓下了一只发簪,秦争一慌,然后王朝歌并未刺向秦争,她拿着这只簪子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然而不过刺进了一个指头的深度,王朝歌的手却被秦争紧紧的拽住。
秦争力气很大,王朝歌虽用尽全力尽力地克制秦争,但这不是长久的办法。
她忽然调转了用力的方向,用力往下一扯,这道划痕从她的心口一路走到了她的肚脐,才被秦争甩开,簪子落在了地上,滴着鲜红的学业。
而王朝歌身前,已经晕开了一大片。
秦争看着王朝歌,却是无比的愤怒。“既然你喜欢虐待自己,不如,就在水牢里好好享受吧。”
几个手下走上前来,将半身是血的王朝歌拖走,扔进了水牢里。
冰冷的水浸着王朝歌的伤口,是刺骨的痛。那鲜红的东西,染得水牢里的水变了色。空气中,都是血液那让人兴奋的气味。
王朝歌轻轻地笑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不怕疼,不怕苦,不怕死。
她的手,下意识的靠近了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