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逍遥客(1 / 1)
饥饿困扰着王朝歌,但是烧热带来的眩晕更令人窒息。王朝歌只能疯狂的将自己所熟练的武功路数一遍一遍的演练,练到自己浑身是汗,就着自己原本就高于常温的体温,她感觉自己像一团火,一堆干柴扔到自己身上就可以熊熊燃烧起来。
这是多么难受的事情,王朝歌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一个体能的极限。
一次极限意味着一次突破。
等到王朝歌再醒来时,是被饿醒的。虽然山洞里看不见外面的日月,但估摸着已经过了一天。时不时有严整的军队巡逻的声音,那是在搜寻她的。王朝歌知道,再呆下去绝不是办法,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却忽然间惊起了毛发。
她身边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绣着青兰色花纹,犹如窑间的瓷器。他肤色也是那么白润,红唇黑眼,像是用画家的笔勾勒在屏风上的人。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孩子,还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
千年被他捧在手里,瑟瑟发抖。
“易梓先生。”那人轻轻道。
王朝歌掩盖不住心中的惊恐。也许是因为疾病,她完全无法捕捉到这个人的气息——他是有多深厚的内力。
是的,这个岛就这么大,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情。
“易梓先生不用怕,我现在不想伤杀你你。”花让微笑着,像是调皮的孩纸完成了一件恶作剧。
以后要杀,易如反掌。
“你来做什么?”王朝歌道。
花让放开了千年。千年像拜托一道沉厚的枷锁,喘了一口气,扑到了王朝歌的怀里。
花让站起了身,看着王朝歌,道:“比武。”
王朝歌嗤笑一身,看了花让很久,扭头道:“不比。”
花让笑道:“我没有给易梓先生选择的权利。”
王朝歌站起身来,微微扬头,看着花让的眼睛,道:“严刑逼供还是斩首示众随你,反正我不比。”
花让别过了身去,道:“身处困境还能发脾气,易梓先生果然与众不同。”
王朝歌道:“你武功原本就不低于我,我现在又处重病之中,怎么可能比得过你。我既然想要逃出琉璃宫,就不会白费力气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之上。”
花让看了看王朝歌,低了头,又道:“那我和你交换一条信息。齐国有一位郎官,叫谢顾言吧,他现在在我手里。”
王朝歌道:“他为何在此?”
花让笑道:“来救你。”
王朝歌低头沉了沉气,道:“你想怎样?”
“比武。”花让自信地道。
“为了自己的愿望就背叛你的主上把谢顾言交给我?”王朝歌问。
花让道:“我只是带你找到他,又没说放你们走。”
王朝歌笑道:“很合理。”
花让踱了几步,道:“你受了伤。”
王朝歌道:“不重要。”
花让道:“五成功力还有没有?”
王朝歌夹起一片桃花,道:“别小看我。”
花让转身,道:“好,那我只发五成力。”
王朝歌默然。
花让道:“易梓先生不说话,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王朝歌道:“我是在想,我能不能说我只剩三成了?”
花让蔑然一笑,忽劈出一掌朝王朝歌袭去。掌风很快,一掌之间仿佛容纳了泰山的重力。
花让的速度足以让王朝歌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是此刻,王朝歌却能清晰的看到花让移动的路径。也许他当真只用了五成力,甚至,只发挥了三成。
王朝歌移动了三步,忽一个转身,闪到了花让的身后。
花让顺势抓住王朝歌的衣领。王朝歌顺着花让的手绕了一圈,借着花让拎着自己衣领的力,手化成掌,击在花让身上。
王朝歌原本就没有多少气力,这一掌下去也软绵绵的,但花让却像是遭到重击一样,放开了王朝歌的衣领。
而这一霎那,王朝歌已经打出了七片花瓣。她原本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打出了,但她的内力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支撑最完整的七步阵了。
这样的七片桃花也许根本困不住花让,但是花让没有做出任何应对,任由王朝歌完成她流利的招式。这与其说是比武,更不如说是王朝歌以慢了一半的速度向花让展示了七步阵。
当最后一指指向花让的喉间时,王朝歌已经累得直冒冷汗。
花让一把抓住了王朝歌的手,顶住了自己的喉咙。
王朝歌笑道:“你不用这么君子。”
花让道:“我本来就输了。”
王朝歌道:“你完全可以制住我。”
花让眼神中露着苦痛,道:“可是我没有办法破解你的七步阵。”
王朝歌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连我都可以抓住了,为什么担心我的七步阵?”
花让看了看王朝歌,又别过头去,道:“走吧。”
王朝歌道:“等等。”
花让皱了皱眉头,道:“现在是天黑,以你我的轻功完全可以骗过水牢的守卫。”
王朝歌道:“可是我很饿。”
花让轻蔑一笑,道:“我不负责伺候你。”说罢转身离去。
王朝歌的肚子已经饿得绞痛,但不得不跟上前去。她是自由的人,但也会被束缚,人哪有多大的权利摆脱世间的情仇纠葛呢?
王朝歌看了一眼千年,千年正站在地上,看着王朝歌。千年很担心,王朝歌也很迷茫。
谁又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