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冰与火(1 / 1)
欧阳母亲从一开始就反对儿子跟我靠近,几次三番提醒我,结果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心中自然不痛快。所以也不会给我好脸色,接下来的种种冷遇在我预料中。有次欧阳洛出差,给我一个重要任务,每天晚上去辅导班接回孩子,给了我一把大门钥匙。能为他分担些事,我很高兴。
据说他妈最近身体不好,这是个好好表现的机会。下班回家我直接去了对门,看见洛母斜趟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不停咳嗽。
我过去询问长短,帮她到了杯水,给她捶背,又回到自己屋里,熬了一些小米粥,泡了一碗姜汤,做了两个清淡的菜。把食物端过去,老妈我都没这么细心伺候过。
“谢谢,我不吃这些,你拿回去吧。”洛母推开我,冷冰冰的态度让我心塞。我坐在边上,东拉西扯寻着话跟她聊天,她闭着眼睛始终没理我。门铃响起,万秋来了。她冲我淡淡一笑,大步进门。“阿姨我来了,路上堵车,来得晚一点。”
洛母马上像换了个人,拉着万秋热络地聊天,万秋把厨房熬好的药端给洛母,“阿姨,你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着了,有什么事跟我说。”
“秋儿,你一直这么贴心,可要把阿姨宠坏了。这些天孩子接送要麻烦你了。”
好,孩子接送也不用我操心了。我傻傻的站着,看着她们一副天下好婆媳的模样。
“秋儿,你把桌上那些扔垃圾桶吧,我都不爱吃的,你帮我重新做点什么。”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被万秋扔进垃圾桶。“阿姨,那我走了。”我忍着一颗受辱的心。
“好的,有万秋呢,这边不用你操心的啊。诶你的碗拿回去。”
我爆发了,不知哪来一股勇气我把我的碗碟拿起来一起扔进她们前面的垃圾桶,器皿破碎的声音伴着两个女人惊呆的表情,我转身离去。
我在自己屋里发呆,喜欢一个人原来是件累人的事,欧阳洛,我能抓住你的心,却抓不出你母亲的心,我要遭受多少冷遇和白眼,才能真正到达你身边。
虽然我最后在欧阳母亲面前撒泼了一下,并且心里骂她老巫婆,可行动上又两码事了,我拿出原准备给妈织衣服的绒线,决定先给老巫婆织上一件,受挫了可马屁还得继续拍,谁叫她是我心上人的妈。
自上次刺伤程进辉碰见刘蓉后,后来一次我帮老妈去医院配药又遇到她。手上包扎着,腿一拐一拐走出医院。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看她瘸着腿不放便,开着她的电瓶车载着她把她送回家。
一次外出经过刘蓉家附近,心里惦记着她就去看看,走到院墙外,按铃半天没人。我打电话刘蓉,电话里传来哽噎声,还有程进辉的吼声,没等说上一句,电话断了。我马上想到,刘蓉遭了程进辉虐待,她在屋子里!我想都没想,拿起电话报了警。然后我像猴子一样爬上了不锈钢墙门,居然被我翻了过去,可是一脚踩空结结实实摔倒地上。半天起不来,臀部痛得麻木了,手臂上擦出了血痕。我挣扎起来,不顾疼痛,去拉门,锁着。抄到一个窗户边,爬了进去。跑进客厅,看见程进辉把刘蓉重重摔在沙发边,刘蓉满面伤痕,蓬头散发。
“程进辉你在干什么?你真想坐牢吗?”我大吼一声,跑过去扶住刘蓉。程进辉看到我居然闯了进来很震惊。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是要把我这仇人一口吃了的样子。
“你怎么进来的,我差点为你丢了性命你还敢找上门来!贱货你上次要把我戳死,今天还来管我家闲事。”他居然抄起一个花瓶砸了过来!我慌忙躲避,花瓶擦过耳际砰然碎裂!我的左脸颊和左耳划开了,有血流下。刺骨的疼痛让我晕眩。刘蓉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去找块毛巾帮我捂住脸。
她上去跟程进辉撕扯,被程进辉一记耳光打到地上。“程进辉你严重家暴,等着坐牢吧。”我过去抱住刘蓉。
“你报警了?”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我们仇大了,你小心着为好。”他开了门想溜走,警察已经堵在门口。
警察作了简单的询问,“跟我们去趟派出所吧,你是她老婆吗?你先去医院看看伤,回头我们再联系你。”
程进辉被带走了,我和刘蓉互相搀扶着打了车去医院处理伤口。刘蓉告诉我,家暴是家常便饭,喝了酒就发疯,一发疯就打人,拳头,家什,烟头,想到什么是什么。
我明白上次她的伤也是被打的,不是楼梯上摔的。“你早该报警了,早该送他去坐牢了,早该离婚脱离苦海了。”
“我想离,可他不答应。今天我一提起他就动手了。”刘蓉靠在我肩头伤心痛哭。我觉得我应该帮她做些什么。
回到家苏令霜见我这副模样吃惊不小,“喂,现在是和平时期,你怎么老像在腥风血雨年代。过阵日子就给我一个惊吓,我要吓出病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我路见不平一声吼。”
“吆,把自己当孙二娘了,你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下次再来一下右脸,你的小容貌不保了。多管闲事。”
出门前欧阳洛帮我手机上下载了个微信,申请了微信号,他说现在都玩这个了,联系方便。夜已深,我打开微信,传来他的语音。
“宝贝,此刻你一定睡了,有没有梦见我。我睡不着,想念你,出来的这几天,思念每天叠加。相距遥远,我却感觉你就在身边,每时每刻在我脑中调皮,在我梦中欢笑。明天晚上记得跟我视频哦。这几天辛苦你了,孩子乖不乖,我妈身体好点没?明天天气预报有雨,记得带好雨具,不要骑自行车了,坐公交上班吧。晚安,当你开机收到这条信应该是早安。吻你,拜拜。”
我抿嘴笑,关机,带着疼痛的脸颊,闭上眼睛,期望能与他梦中相见。
第二天晚上,他要我跟他视频,我这模样当然不想给他看见,我推说视频坏了。他说过一天就回。回来那天我对着镜子照,清晰的伤痕,瞒不了他了。他看到我端详了一下就说,“你这脸怎么了?”
“我没头没脑不小心撞在门上了,没事没事,不疼。”
“一定是想我太痴迷,才会撞到门上。”他递给我一个包裹,“给你买了样东西。”
拆开看是一个女式拎包,翻看牌子是个英文名,不熟。“出个差我还有这么好待遇。很贵吧,浪费钱。说,想打我什么主意?”
他摸了我一下脸,暧昧的笑,“我打你主意很久了,不过我知道这个小包是打动不了你的,就算我撬一座金山给你也未必能打动你。能打动你的是我这颗情比金坚的心,和我浑身散发的男人魅力。”
他一把把我抱住,温情弥漫,热力席卷。滚烫的唇压了过来,用他的舌撩拨着我的舌。他像一个火球,我差点要被他熔化了。
“文艺。”他双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移,嘴巴在我耳边喃喃,“我要跟你说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嗯,你说。”
“我好激动,快控制不住了,想要你。”
我用手捶他,咯咯笑,“提醒我了,那我以后要注意了,离你远点。”说完我推开他,跑得远远的。他过来抓我,我张牙舞爪地打他。
我要先帮刘蓉找份工作,几个月前刘蓉单位效益不好被迫下岗,一直没找到工作,晚上出去摆个夜摊挣些零花钱。我去找田丰帮忙,正好他打我电话有事找我。我就直接去了他单位。到达那里,看到他正从大门进去,我要喊他,却看见几米之外有个人盯着田丰,鬼鬼祟祟跟在后面进去了。形迹可疑,这人是谁,我产生了好奇心。
我走到前台说找田经理,前台小姐指指田丰办公室说田经理办公室有客人,让我在边上等一会。里面似有争吵声传出,我和前台小姐都听见了。我稍稍走近一点,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词,多年不见,坐牢,前途,毁于一旦……凭着我丰富的想象,我觉得这人跟田丰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后我听到田丰大吼一句,“滚!给我滚远点!”
陌生男人出了办公室,嘴里在恨恨地嘟囔,“等着吧小子!”那人的目光与我碰上了,他狠狠地看我一眼,我不寒而栗。
我敲敲门进去,田丰坐在位子上埋着头,见我到,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上笑容,“文艺你来了,坐,坐。”
“刚才你跟那人吵架了?”我望着他,企图能从他眼神里看出些端倪。
“一个无赖,敲我竹杠。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失业了,想找份工作。可没什么特长,岁数也不小了,不好找。你看能不能帮她介绍个工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小事一桩。还有,帮我朋友介绍个律师,打离婚。”
他想了想,“好的,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我回音。律师改天我联系了回复你。”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东西放到我面前,“文艺,我以小婕名义买了些基金,每个月我会按时缴存。还有,我给你姐和你妈买了两个商业保险。这些保单资料你都帮我转交给文音。”
“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我以为你们和好了。”
“文音她对我态度是转变了很多,但始终跟我保持着距离,不冷不热。还是你帮我转交合适。”
我研究着眼前这个男人,我前姐夫。一方面他努力弥补着过错,想做个十足好男人,全心全意要重获我姐的心。一方面又神秘莫测,不知有何不可告人之处。刚才那陌生男人,看上去两人梁子结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