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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天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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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敬烈磨磨蹭蹭地用完了晚饭。知道凌琛现下找他,定是为了与北戎和亲一事。皇帝明日朝会之后,要在延英殿议决此事,北平府的态度至关重要,凌琛无论如何,得有妥善应对之策。因此他不得不起身,往凌琛所住的院中走去。

凌琛虽是客居他府,但是滦川公何等身份,与武德将军又是这样深厚的交情,因而在府中住的也是最上等的房舍,厅堂游廊厢房一应俱全,正房宽大轩昂。垂花门外立着两名北平府侍卫,见了武德将军走来,一齐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独孤敬烈转过抱厦,却不见一个人影,连侍候的使女皆不见踪影。心下正在奇怪,忽见邹凯自东廊下过来,向他行礼,道:“世子在房里等着,请将军进去说话。”

独孤敬烈跟着他到了凌琛卧房之内,房内地龙烧得滚热,温暖如春,却也不见一个人侍候,邹凯亲自为他打起帘来,禀道:“爷,武德将军来了。”便听见凌琛的声气,道:“让他进来,你出去守着,别让一个人进院里来。”邹凯面色凝重地答了一声“是”,自行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独孤敬烈转过阁子,见凌琛穿着一件素罗织金大袖阑袍,未系腰带,慵懒倚在窗下一张海棠木云纹鸳鸯榻上。头上也并未戴冠,长发濡湿,散在榻间,显是沐浴方毕。见独孤敬烈进来,哼了一声,抱怨道:“你当真啰嗦得紧,小爷还道既然要洗澡,你便得等我一会儿呢。结果居然还要我等你。”

独孤敬烈想问他伤口是否沾着了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凌琛洗浴,自然有佣仆百般侍候,少不得有人为他护理伤口。方想到如此这般,立时觉得口干舌燥,慌得连忙镇定心神,尴尬地咳嗽一声,拣了张椅子坐下来。

凌琛显然已经将下午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根本没注意独孤敬烈神色古怪。他此时也正是心绪烦乱的时候,低眉垂眸思虑了一会儿,觉得房间里静得有些奇怪,抬起眼来瞧独孤敬烈,皱眉道:“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独孤敬烈咬咬牙,将坐椅挪近了些。

凌琛却又低了头,犹豫半晌,终于开口,问:“与北戎和亲一事……”说了一半,却又止住,抬起头来,一双晶莹秀目在独孤敬烈脸上打了一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独孤敬烈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你是要问我父亲与齐王的态度?”

凌琛吁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看他。待了一刻,见那浓黑的眉峰微微蹙起,却无下文,原本有些放下的心又纠了起来。

他们两人之间,要谈论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敏感,一言一语之中,都包含了无数的朝庭党争,家族恩怨,江山社稷,家国天下。

他叹了口气,自榻上起身,踱到一座紫檀架边,伸手把玩一架绿玉八出脊方觚里插着的折枝梅花,有些生硬地道:“是我唐突了,这等大事,本不该向你探问的。”

独孤敬烈见他背对着自己,知道他是在竭力掩饰自己的失望情绪,微微谓叹,道:“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说这样的话——我并不是不肯对你说,实是我爹并未与我谈论此事,我不知他意下如何……据我想来,和亲能令北疆安定,大约是主张应下来的。”他看看凌琛,道:“这样大事,皇上与朝庭,无论如何也得听听你的意思……”他看着凌琛的背影,柔声道:“可是,凌琛,事关北平府,你很难开口,是不是?”

凌琛揉烂手中的花瓣,回过身来,低声道:“是……”他看着独孤敬烈,终于展开锁紧的眉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道:“你总是这般……纵容我。”

独孤敬烈瞧着那俊秀眉目弯弯浅笑,被那容颜窒了呼吸。凌琛眉峰微聚,轻声说道:“我不能反对……不说皇上,独孤丞相和齐王,哪一个不在担心我北平府拥兵自重?若我真要反对与北戎和亲,谁不猜疑我居心险恶?

“——可是,如果当真与北戎和亲,十年之内,必将养虎为患!”他急切地瞧着独孤敬烈,低声道:“你……信不信我?”

独孤敬烈与他对视一刻,没有回答。但是凌琛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方才他便说过:“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说这样的话。”

凌琛展颜微笑,仿佛去尽了一身的束缚,在房间中慢慢地踱着步,瞧着自己被梅花汁液染得殷红如血滴的指尖,缓缓地道:“在北疆,大浩与北戎一向战和不定。北戎好战贪利,一直想南下掳掠中原的百姓财物;可是一来我北平府守御得法,二来,他们有太多的东西,想从中原获取,不是烧杀掳掠就能得到的。他们需要西北的青盐,中原的茶叶,南方的香料……贵族们喜欢江淮的丝绸与蜀地的锦缎,女人们见着中原工匠的金粟首饰,雕镂珠宝就会发狂……还有最重要的,他们需要我们的铜矿与钢铁。虽然父王早就禁运这些东西出疆,可是凭着私运出去的那些,已经足以让他们造箭铸刀,在更遥远的西北各国间横行无忌……所以虽然北戎时时扰边,但是北疆的榷场却少有停息的。”他转向独孤敬烈,低声道:“我说过,温郁渎是枭雄——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因此要与我大浩和亲,不是为了公主,而是为了嫁妆!”

独孤敬烈明白过来,点头道:“他想象当年吐蕃求文成公主一般,要中原的工匠,种子与经典?”

凌琛默默地点点头,独孤敬烈低声道:“明天延英殿奏对,你放心。”

凌琛笑起来,感叹道:“这些话,在长安城里,我只能对你说……也只有你才会这般毫不犹豫的相信我。”他走至矮榻边坐下,张扬意气的神色之间,头一次露出了一丝儿疲态,道:“在别人面前,我只要说错一句话,北平府便有不测之祸……我方才说的这些,太象令我北平府拥兵自重的借口了。谁都不会相信我……其实我来长安之前,父王便对我说过:若情势不对,为了凌家九族安危,为保我一世平安,要我不必再回北平府为将,上书自请留京……为质……”他伸手扒拉过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喃喃道:“可是……我……真讨厌长安啊……”

独孤敬烈柔声道:“此间事毕,你放心回北平府去。日后……再不必来长安了。”

凌琛明白他维护自己的意思,心下感动,笑道:“到时候你到北平府来,我请你喝烧刀子,绝对不小气。”

独孤敬烈胸口骤然一痛,他粗重地咽下一口气,狠狠压住自己翻涌如潮的情绪,站起身含糊道:“夜深了……你有伤……好好休息……”

凌琛笑道:“你今儿寻来的那个孤拐大夫,医术倒是极好,现下几乎不痛了。”说着炫耀地动了动肩膀,不料扭动得厉害了些,又扯着了伤口,右肩凝住,呲牙咧嘴地噫了一声。独孤敬烈急道:“又胡闹!”连忙过去,扶住他的右肩,慢慢为他揉捏按摩僵痛的肌肉,将僵硬的肩膀缓缓地松驰下来。

凌琛早习惯了他照顾自己,偏着脖子任他揉捏,两人身体相贴,气息相交,独孤敬烈只觉凌琛衣袍间香气馥郁,那红殷殷指尖亦有梅花暗香袭人,房中亦是熏香撩人。纵是有这般香气浓郁,但日间所嗅的那股清洌少年气息,却依旧不管不顾地透进了他心肺之间来。他只觉气粗心颤,心知不好,想要放了凌琛手臂,却又松不得手,一时间忽而意马心猿,心跳如鼓。

凌琛觉出身边人有异,奇得扭过脸来,问:“你怎地……”一语未完,忽地怔在当地。

他们自小便太过亲密,太过了解,他一眼就能瞧清他眼底的痛苦无奈,郁抑难伸。

还有那深深埋在心底的情爱如潮,相思若狂。

下午干下的恶作剧终于在这些国家大事,朝堂纠葛之中,一点一滴的显现出来。它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实不值得让北平王世子和武德将军这样的朝庭重臣,国家贵戚放在心上。

但是只这一刹那,便足以令凌琛与独孤敬烈两个人刻骨铭心。

凌琛呆愣愣地瞧着独孤敬烈,独孤敬烈却在他的迷茫目光中镇定了下来,松开手起身,平静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凌琛一怔,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道:“外……外面在下雪……”一语未完,只觉开门的寒风朔面而来,独孤敬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凌琛茫然地瞪着窗外,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平日里精明机警,百伶百俐的凌小公爷,头一次头脑空茫,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在门外守候的邹凯见独孤敬烈离去,便进来侍候。见世子在窗下发愣,连唤几声,也没唤回魂儿来。直到上去摇晃他肩膀,凌琛方醒过神来,含糊应付几句,只推头疼,令人侍候就寝。

侍女们进来陈茵铺床,展被熏香,凌琛犹自倚在短榻上发呆,那榻正对着一扇沉檀镂空扇屏,屏中镶着一对琉璃大镜,双屏辉映,正映着屏中少年散发赤足,宽袍轻裘,贵介风流,眉目如画。

邹凯亲为凌琛端了汤药过来,忽听他低声骂道:“娘的,小爷怎么长得就不象父王呢?”邹凯听得一笑,正要打趣他几句,又听他喃喃道:“其实与相貌……又有什么相干……”便见一团红晕,从自家小公爷脸上蕴了开去,一时间便见那苍白面颊晕红如火,羡煞桃花。他一惊之下,吓得差点儿被药碗烫着了手。

——自家这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小祖宗,什么时候脸红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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