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 49 丁香结

49 丁香结(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糖衣小姐 如若相爱,携手老去 初心不改 神话未央 当薰衣草爱上秋天 当歌赞夜 年少记忆 [东京食尸鬼/东京喰种]你这是病,得治! [free!]告白 (盗墓同人)惹·火

孙怀瑾轻手轻脚的打开玄关的门就看到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的莫绛心,她整个人缩进奶白色的毛毯里,整个人都融进了橘黄色的灯光里,等他走近了,关掉电视,用手拨开她凌乱的头发,才发现她的眉头是皱着的,似乎是因为在沙发上睡觉的姿势极不舒服。

他轻轻抬起她的头,想把她抱回卧室,刚一抬起她就呓语般的嘤咛了一声,他再不敢动,以为她醒了过来,她却翻个身直扑进他怀里,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得站不稳跌坐在地毯上,她却从善如流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便不再动弹,似是本能的反应。

他有些哭笑不得得看着她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明明是极不舒服的姿势,可唇角的笑意却温柔得不像样,索性五指为梳,一下一下的理顺她的头发,温柔而蜷舒。

她一定又是这样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回来的吧,这习惯已经持续了许久,她不是黏腻的女子所以不会时时要求他时刻在身边,也不会因为他工作忙而抱怨他没时间陪她,她只是固执的坚守自己的准则,爱一个人也是这样,并不是一定要睁着眼睛等他回来才去睡觉,大约只是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家里永远有一盏灯是亮着的,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几乎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只有这个家里才能感觉到他是被守护的那一个,无关自身强大与否,只是被珍惜,温柔对待。

他抬眼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钟摆,已经指向凌晨两点,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眉头已经不再皱在一起,平和安静的姿态却让他连日来一直处于高强度工作的状态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随后而来巨大的疲累使得他的眼皮极其沉重,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说罢便沉沉睡去,夜色静谧……

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却撕破了夜的寂静,他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却因为怕吵到怀里的人异常迅速的拿过,看都未看便接了起来。

还未开口,电话里面已经有了嘈杂的声音,交谈的声音,哭泣的声音不绝于耳……

“容之,爷爷突发脑溢血休克现在在天和医院。”电话里传来孙母清晰的声音。

孙怀瑾手指一僵,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冷声道:“我马上过来。”

莫绛心是隐约听到电话声才醒过来,醒来睁开眼便看见孙怀瑾脸色一变,握着电话的手指都有些僵直。

“容之,怎么了?”她坐起身,握住他冰凉的手担忧的问道。

他抬起头来,脸上却带着安慰的表情:“爷爷突发脑溢血,现在在医院,你继续睡吧,我去就行了。”

“我跟你一起去。”她坚定的看着他说道,不容拒绝的姿态。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作罢,点了点头。

凌晨的路上车辆稀少,银灰色的卡宴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疾驰呼啸而过,四周景物飞快倒退,莫绛心从来没有见过孙怀瑾开车开成这样,他虽然安慰她,可心里到底还是心急如焚,爷爷在他心里是极其重要的长辈,她是完全知晓的。

不过片刻便到了医院,到达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早已在外等候,还有人陆续在往这里赶,莫绛心抬眼望了望,除了她所熟识的孙思维夫妇,秦峻秦子棠之外,有许多都是上次孙怀瑾带她到三里苑见的孙氏长辈,孙母为首一列,秦峻为首一众,泾渭分明的对峙姿态,她就不免有些奇怪,孙氏的宗系旁系大约全到了,竟然这样劳师动众?

她明显感觉握住她的手的孙怀瑾的手一紧,却片刻恢复平常,眼睛里从容清淡,迎上众人。

“你们总算来了,爷爷还在里面。”一侧的孙母立刻走了过来,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哼,不来倒好,来了还要在老爷子心里又添一道堵呢!”对面的即刻就有人冷笑道。

“放肆!”孙母声音一厉,多年浸润世家的矜贵威仪此刻尽显,她眼神环顾四周,声音不大,却堪堪传入每一个人耳朵里:“孙氏一脉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姓旁系评头论足,要撒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莫让外人误以为我们与你是一丘之貉才好!”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噤声。

孙氏数以百计盘根错节的宗家旁系,够资格姓孙的不过是直系一脉单传,换句话来说,孙家,现如今姓孙的只余三个人,却是三辈人,孙觉,孙思维,孙怀瑾,孙氏保留旧时做派,家族辈分极其森严,男子为承,所以就算是孙觉的亲生女儿也只是冠上孙姓,实则跟着母亲姓历,所以这个姓,代表的是站于这个家族最顶端的身份地位,并不是人人都够资格继承的,背后承载的东西更是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开始继承下来的,出身高贵卑贱,尽管你不想选择,尽管你觉得不公平,可这仍旧是不可逾越的分界岭。

秦峻眼神一扫,眼神制止了那人的妄言,又对那人训斥道:“吴老三,怀瑾不住宗宅,自然是不知道这边的事,可老爷子平日里最喜欢他的,哪里又会添堵,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侧的那个眼神阴霾的被秦峻训斥的吴老三的嘴角即刻弯成了一个讽刺的弧度,嗤笑的看着对面的一众人。

孙母气的直发抖,脚有些软竟有些要歪倒的趋势,莫绛心眼尖的一看不对劲立刻伸手扶住她,和孙怀瑾合力把她扶到一旁坐下。

这话要放到这以前,听得也就是确实的道理,可是现如今,孙怀瑾不管不顾放弃孙家不管,连老爷子都极少前去探望,前段时间在秦子棠的订婚宴上还和老爷子僵持不下,这话放到这里,有心人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这是摆明了指责孙怀瑾不孝,打他的脸。

莫绛心自然也是听得出此间的意义,世家的尔虞我诈她虽知之甚少,却不代表她一点也不明白。

“容之,前几天爷爷还打了好多电话给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你工作太忙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想不到爷爷竟出了这样的事,都怪我不好。”莫绛心突而一脸自责的拉着孙怀瑾的衣袖说道。

孙母随即反应过来,拉过莫绛心的手,脸色缓了缓,笑容谦和:“好孩子,哪能怪得了你,老爷子不让我们告诉你们他的病情,怕你们担心呢!”

莫绛心眼眸一瞥,看见众人不再言语,大约明白已经被她唬住了。

众人不语,哪里想得到孙觉表面上一副与孙怀瑾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暗里却这样做,到底是疼爱了几十年的孙子,又惊觉这平日被孙怀瑾隐藏之深几乎避见众人的妻子竟也是个人物,一语瞬间扭转局势,不论这话真假,既然放到台面上来说自然是有底气,也让人摸不准孙觉的意思,因此不敢做多妄言,如此便正中她下怀。

她满意的背过身不禁朝孙怀瑾吐了吐舌头。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结束了,可对面的人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连唇都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凌冽似寒冰定定看着她,半响冷淡的抛出一句:“跟我过来。”

长腿一迈,便走了出去,莫绛心一愣,转而快步跟了上去。

跟到了僻静的拐角,见他手撑在栏杆上,穿着急忙赶来未来得及更换的有些褶皱的衬衣,冰蓝的色泽在灯光下都透着寒气,身材削长,黑发如墨,似是与这清冷的夜色融为一体,他背对着她,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也不曾回头。

生气了?

她走过去,左手拉住他的衣角下摆,微微摇晃,无比耍赖的姿势,一边抬头关注他的表情,语气软糯,试探的问道:“容之?”

却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与下颌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山纹丝不动,她挫败的认栽,右手并拢三指举过头顶:“我认错还不行吗,真的,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再骗人……”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再骗人就罚我再也吃不着秘制刺槐酥!”

他回过头,饶是他再阴沉的脸色也被她这般委屈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刚才的谎话生气?还有,你拿我做的刺槐酥做誓言,这算什么?”

她悻悻的放下手,嘟囔道:“刺槐酥多么好吃呀,要是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比让我吃一辈子药还痛不欲生……等等,你刚刚说你生气不是为了这件事?”

他略微倾下身,双手握住她削薄的双肩,与她视线齐平,定定看了许久后却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生气。”

“那是什么?”能难住孙怀瑾的事,这世间少之又少。

却见孙怀瑾眼睑垂下,过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淡淡的剪影,他一半的脸隐在黑暗里,辨不清表情,声音却有些挣扎:“我虽不长于宗家,可我生于孙氏,这是根溯血缘也改变不了的东西。”

他突而抬起头,声音平静,眼睛比这冰凉的夜色还要清冷,里面氤氲着漫天的雾气,一如她回国见他的那个时候,孤独到极致漠然,明明站在对面,有温度有气息,却觉得他立于万里之外,无法触及半分。

她皱了皱眉,不甚喜欢他这样的表情,挑眉问道:“所以?”

“这光鲜底下的血腥肮脏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靠近。”他语气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又是这样的话,为她铺好所有的路,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成为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

林湄的事,她的出国,她的身世,他们的婚姻,莫杰一家的家破人亡,被他刻意隐瞒的那两年,放弃孙家主位,秘密的许世安,还有从她陪在孙怀瑾身边就被无数次告诫不能靠近的孙氏……所有的他都只选择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在做,他不说,她不问,她从前也是一味跟着他的步伐在走,可到现在她才停下来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不对等,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就是——他不信任她,从头到尾。

她一顿,神色却渐渐染了冰雪,突而她冷笑道:“所以你不断的告诫我不要接近孙氏?所以你还想让我像以前一样呆在你身后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管一无所知?所以你以为我根本不能陪你共同承担?还是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对手是我的亲生父亲和弟弟而偏袒甚至背叛你?”

她推开他的手,与他距离隔开,唇角的笑容更盛,语气残忍:“容之,这些年你有没有哪怕是一刻毫无保留的面对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偏偏要我毫不保留的信任你,你不过是仗着我比你爱我更爱你而已,噢,不,你也许只是更爱一个听话的玩具。”

他神色更冷,整个人比夜更散发着寒气,眼底压抑着剧烈的情绪波动,许久之后才不带温度的问道:“你这样想?”

“我不会退,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我该走怎样的路做怎样的抉择,是,我或许不如你,但你也不要忘了,我虽不长于世家,可我身体里流着的是世家莫家的血,算计阴谋我从8岁起就学会了……”

“住口!”金属的栏杆爆发出一声巨响,冷厉的吼声似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爆发而出,阻止了她继续往后面说下去。

莫绛心这才恢复了清明,抬眼便看道坚固的金属栏杆有了一丝凹痕,孙怀瑾骨节分明的右手紧紧握着拳,白皙的指骨上已经有了蹭出的血痕,正向下不停的渗着血,他似乎丝毫没有感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凝结成冰,她这才看到栏杆上有一颗突出的生锈的钉子上还带着血迹,她一下子便慌了神,先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才冷静下来,她口不择言的说了什么,明明知道孙怀瑾最讨厌的便是她说起从前未遇到他之前的那个极端冷漠自私的自己。

她看着他,有些急了,想伸手过去把他的手指拿过来看看伤势,不料他往后一退,避开了她。

她抬头,入眼的便是他尖锐冷漠的姿态,像一张温和光滑的面具破裂成尖锐的倒刺,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有你的抉择是吗?我也有。”

他真的生气了。

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认真强硬,不是她三言两语耍赖打诨便能草草带过的,没有人能够把孙怀瑾逼到这样的地步,除了她,这一点是从他们在一起之后连她也不可否认的认知。

她咬了咬牙,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转身便走了。他手上的上耽搁不得,要赶快找景凉过来才行。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高挑的背影逐渐远去,依旧是长发披散,墨绿的裙裾在拐角处划出一道弧线,他的唇角却勾出一个苦涩的弯。

她是一个这样自由散漫的人,他明明是知道的,她从不喜欢人生被规划成或圆或方的形状,她要的是永远自由而活,他却因为自己自私的想法固执的把她捆在身边,她说不过是仗着她爱他,那他呢,因为这毒蔓般缠绕的疯狂占有欲已经左右了心神,甚至失去了理智吗?

做错了吗?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指上已经逐渐凝固的伤口,失血过多的手指已经有些僵硬,没有痛感,他漠然的站在那里,眼里却有了少有的手足无措,他习惯并有能力掌控所有,而她,却是个无法解释的例外,像是自然界相生相克的食物链,这样无法掌控的被动,自她归国已经出现过太多次,太过陌生到令人惶恐,这感觉令他皱了皱眉。

“看来这小丫头不好应付啊,竟然连我们S城众人闻之色变的孙少也铩羽而归。”突而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了孙怀瑾的思绪。

他抬眼,栏杆的拐角的一片黑暗,那里的灯管似乎坏掉了,那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人影,却被他这边的灯光投射出一片影子,他手一顿,单凭影子声音他都能认出来他是谁,神色已经恢复到平日里面对众人的模样,永立于群山之上,淡然且凉薄。

“爷爷是因为见你才出了事。”孙怀瑾眼里寒光一闪,嘴里却平静的吐出了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确实的肯定句。

“啪啪!”黑暗里传出了两声清脆的拍掌声,似乎是在赞叹:“我有多少年没有见你了,你比小时候更聪明了!”

他的语气更像是面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熟稔,却见孙怀瑾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是千万莫要触及我的底线,我不在孙家,不代表我不管孙家的事。”

那人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丝毫不理会他这句话里浓重的警告,忽而他止住了笑,声音带了些兴奋:“看到你,我突然就有一个想法,孙怀瑾,我想我们可以合作,这合作肯定堪称完美!”

“合作什么?”

“让我们一起毁了孙氏,毁了这百年基业,想想这是一件多么……多么美妙绝伦的巨大盛宴!”他的语气里带着血腥的气息,难以掩饰的疯狂。

“笑话,孙氏养我育我,我流的是孙氏的血,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这样疯狂的想法而成为这家族受尽世人唾骂的千古罪人?”他转过身,正对着黑暗里立着的人影平淡的说道。

“不,孙怀瑾,我比你更加了解你自己。”黑暗里的人影缓缓说道,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

孙怀瑾手一顿,迟钝的刺痛终于从手指刚的伤口传回大脑,微敛的眼睫任谁都看不清楚表情,可眼底却有一道细小的波动划过,极轻极快的,几乎让人有了错觉。

“你想避世不出?你以为秦峻会放过你?这偌大家族的权利斗争会放过你?你的存在,本身就对他们是一个最大的威胁,如此你还以为能跟她置身事外,你怎么能变得这样天真,”他语气一转,带了些蛊惑“你明明远比世人眼中的你强大无数倍,隐藏起来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你从以前就一直厌恶它的存在不是吗?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毁了它,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保护任何你想要保护的东西,你也再不必担心她终有一天会知道这家族阴暗丑陋的一面,只要你想,你会成为这冷漠世间不可战胜的王者,与我一起,我会助你带上王冠,走上王座!”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任谁听到都是一番胡言乱语, S城的孙家,累积起来的根深蒂固却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明明是这样可笑的一番话可是却生生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仿佛只要他一说“是”,这个世界就会臣服在他的脚下,天翻地覆,光景不再。

孙怀瑾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清明一片,他望向远处的星星点点的路灯散发着静谧的光芒,像极了半夜醒来躺在身边的她的温柔的侧脸,他忽而笑了,笑容如同隔世神明般悲悯无求:“不,许越,我永不会如你所愿。”

黑暗里的人似乎静默了下来,从黑暗中探出半边脸,一道烫伤从发际线蜿蜒至额角便露了出来,显得有些狰狞,正是昨日轰动S城的世越神秘东家许越,以一匹毫无征兆的黑马姿态在S城已经暗潮汹涌的大潮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下一席重要之地,此刻他却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声:“果然骗不了你,孙怀瑾,你真是理智得可怕,可是你要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理智付出代价!”

“以你为鉴?”孙怀瑾挑眉,嗤笑道。

“孙怀瑾,你……”黑暗中的许越声音一顿,顿时气结。

“许越,既然回来了,有时间去看看姨母,她现在状况愈发不好了。”孙怀瑾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黑暗中的许越突然没了声响,久到让人几乎错以为根本就没有人站在那里,许久后他才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都因为笑而带了些颤抖:“孙怀瑾,你真是知道如何能让一个人不痛快,也难怪我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你,可是世安却总喜欢黏着你……”

话不过一半就戛然而止,孙怀瑾唇角的笑僵在那里。

一时间风起,卷走了许越的声音和气息,风吹过墙缝的间隙,如同泣诉追问,为何要归来?为何要离开?

此时走过来的两人刚刚听到许越的这句话,脚步戛然而止,半响一人压低了声音,沙哑的嗓音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景哥哥,你知道世安是谁吗?……不,我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问过你了,你不知道,呵,他如此费尽心力隐藏起来的人连你也不知道。”

左手已经不自觉的抓伤右臂,指甲嵌进肉里却不自知,一侧的景凉有些担忧,眼睛却不动声色的看向远处的两人。

明明是针锋相对的对峙姿态,却偏生带着毫不自知的熟稔,令人听起来有些啼笑皆非。

许越,他倒是知道是谁,小时候倒是见过数面,而后听说出了国,一直便杳无音讯,可是世安,这个名字第一次是听到莫绛心问起,他也没在意,如今这样听起来,孙怀瑾、许越、世安,这三个人之间存在着某些孙怀瑾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

“谁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孙怀瑾听见许越的气息消失知道他约莫已经离去,却听见一侧似乎有人讲话,便走了过去。

景凉转过头看向一侧的莫绛心,莫绛心神色慌张的摇摇头:“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为什么不问?你知道,如果你问,他一定会告……”

话未说完,莫绛心便出声打断:“问了又如何,到底不是他自愿告诉我的,何必让他为难。去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她安慰的冲他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她,景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你刚刚在和谁讲话?”对面孙怀瑾的声音清晰入耳。

她紧靠着身后的墙壁,逼吝狭窄的拐角空气并不流通,她努力使自己的呼吸放轻,连身体都僵直得不敢动弹。

“老爷子的主治医生,是个美女哟,过来告诉我老爷子刚脱离危险了,你要见见吗?”景凉毫不在意的说道。

莫绛心手一紧,却听到孙怀瑾说道:“不了,我等会再过去看看爷爷。她呢?”

“她说有些累,先回去了。”景凉皱眉看了他手上的伤口,继而说道“来,到我办公室把你的手处理一下,真是的,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你上次的枪伤还没好完全……”

声音逐渐远去,莫绛心紧靠墙壁的身体失去了力气,脚已经麻得跌坐在地上,手撑着墙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所幸就坐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凉气瞬间沁入身体。

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她大约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似乎从很久以前他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畸形的默契,他愿意说,她就听,他不愿意说的,也不会让她知道半分,刚在一起的一两年,她为了存在这个只有他的家努力讨好他,不做他讨厌的事,只是害怕他抛弃她,可是一起生活了那样久的岁月,她却依然固执的保持着这样的准则,明明是有了资格,有了迫切想要知道的目的却迟迟不去开口。

是不敢吗?已经和他并肩而立,已经得到了他的身体和心,心里那些被黑暗冷漠侵蚀得体无完肤的黑洞仍旧欲壑难填吗?

口袋里的电话疯狂的震动起来,她回过神,松开攥紧泛白的手指,手掌迅速充血,带出了红印,她丝毫未觉的掏出手机便接了起来。

耳朵里突兀的充斥炸裂的音响,她皱着眉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耳朵稍远一些。

“陆尔冬,现在几点了?”她平静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尖叫声、口哨声、疯狂的音乐声里遥遥传来一个爽利的笑声:“哟……弯弯乖宝宝现在还没睡呀,你家孙怀瑾肯定不在吧,出来陪我玩,好久都没有见你了……”

她几乎立刻就能想到那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唇角好不容易才弯出一点弧度,她靠在墙壁上,从狭窄的窗户望出去,月亮朦胧一片,外面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你在哪里?”

“月色。”电话里的陆尔冬一顺溜报出了一串地址便挂了电话,也不理会她是否应承了下来。

屏幕暗了下来,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亮,许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冰凉的往外走,丝毫未注意到身后的人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萧索。

目 录
新书推荐: 死遁后才知,我是京圈太子白月光 我在动物园御兽修仙 港片:打造万亿商业帝国! 权力巅峰:SSSS级村书记! 第七年,我捡到了暗恋对象 我的代价能兑换万物 谁扔的净化?原来是他的歌响了 什么?我的仙家能全息投影 蚀骨灼心:陆总跪求复婚 京夜难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