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1 / 1)
于是曾俊瑛说了一个富人和穷人布施的故事,故事内容是讲述富人捐了大笔的财产给寺庙,寺庙感念他的布施,为此特别点上一盏七彩琉璃灯供奉,这盏七彩琉璃灯就放在众多的蜡烛中间,显得与众不同,使富人非常的得意。但是得意没多久,富人就看见寺庙点了第二盏七彩琉璃灯放在他那盏七彩琉璃灯旁。
富人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比他布施得更多,于是问主持,没想这盏七彩琉璃灯的布施者只是一名穷人,他捐赠的是非常微薄的金钱,与富人所捐根本不能相比。
这使富人非常的愤慨质问,为何这名穷人能配得上这盏七彩琉璃灯?
于是主持告诉他,富人捐出的是他一半的财产,穷人捐出的是他全部的财产,在佛眼里,与富人所捐无所不同。
「所以,我所付出与苏芳付出的,是对等的并无不同。」
「真深奥啊。」沈生若有所思道。
「其实,我刚来这世界的时候,并不想再跟苏芳有所牵扯,后来想想是因为我恨他。」
沈生道:「恨他都算轻,他干的那些胡涂事,桩桩都让人原谅不了。」
「但是到底还是我纵着他越发厉害,没有我,他又岂会如此。跟现在的苏芳在一起后,我才觉得以前的我们真的太蠢,花太多得时间去计较得失,一辈子都在追求早已经失去得那些东西,最后扭曲不堪,不如现在的苏芳懂爱。」
一个是不愿意接受破碎的人生,一个追求不属于自己的爱,最终落得满身狼狈。前尘尽去,回首一看,曾经看不明白的事情,如今都明明白白了。以前的苏芳恨他还有个原因理由,而他的爱与恨却是如此的盲目、不知所谓。
「苏芳啊,他在事业上没有雄心壮志,人生也没有华丽丽的计划,从头到尾,他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和他在一起。
为了这个愿望,二货苏芳努力读书跟他考同一间大学,以为他会开书店就打算开咖啡店,当他的梦想落空,苏芳立马转换开店计划改成书店,如今经营得也是有声有色。
曾俊瑛曾经思考无数次,如果二货苏芳没有那股傻气、单纯、屹立不摇的坚持的在他身边打转,他们今天还会如此吗?
不会,就算真的在一起,心底也有千千万万结。
什么是爱?答案因人而异。
曾俊瑛摸摸手指关节处,十根指头都是光溜溜的,曾经苏芳希望曾俊瑛能买戒指戴上,这大概是曾俊瑛难得拒绝苏芳的要求之一,早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曾俊瑛就不想用这种方式套住苏芳的心,他替他悄悄的留一条后路,倾尽所有给苏芳合适的一切,就是他爱人的方式。
而苏芳在爱情表现上,从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直接行动调整自己,然后坚定的守在曾俊瑛身边。
「其实苏芳是很有想法的人,从他开咖啡店的计划就能看出来,他掌握每一个线条、细节,但是他却为我没有太大的想法甘心成为附属,也许是他那份野兽的直觉,下意识的选择不会与我碰撞的方式。据我所知,在我来到之前,主导两人之间的互动是苏芳。」
苏芳的爱情看似平凡无奇也无大动作,却是真正的润物细无声,抹去曾俊瑛的半生苍凉,曾俊瑛自愧不如。
沈生仔细回想高中时代,久久之后才点头:「现在想想,在更早之前都是他说什么,以前的你就做什么,那时的你很像傻大个。」
「呵,拟好的同意让渡书呢?」一句话将话题拉回正事上。
「已经准备好。」
「让苏芳签,好赶紧生效……」药效已经发挥得很厉害,曾俊瑛支不住的眼皮渐沉。
将曾俊瑛已经都看完的文件收回公文包中,沈生道:「我知道了,你睡吧。」
突然,曾俊瑛睁开眼:「阿生……」
「恩?」
曾俊瑛与沈生对视很久,然后噗哧一声笑出来:「我觉得你这个造型,很有喜感。」
终于沈生忍无可忍爆脏口:「□□的!」
后来室内又恢复起床前的平静,沈生在盯着曾俊瑛入睡后离开,门关上没多久,曾俊瑛缓缓睁开眼。
什么是爱?答案因人而异。
在沈生来说,默默的观察,默默的付出,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将这份感情当做一张牌打出去,只要能换回对所爱的人更好的结果,即使让别人都误会这份爱是廉价的,他都无所谓。
这样的爱,令曾俊瑛很难不动容,他想说对不起,但是他连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他想说谢谢,但这样的谢谢只会徒惹沈生更伤心,最后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的把沈生得付出看在眼底放在心底,这或许是目前的他唯一所能做的。
无奈的叹口气,曾俊瑛又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次是真正的入睡了。
渐渐的,他们的生活越来越有规律,曾俊瑛始终隐瞒部分病情和药物带来副作用的痛苦,以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让苏芳慢慢地恢复开书店的作息,看着苏芳将原本放在他身上的大部分心思挪腾到工作上,让曾俊瑛非常的愉悦。
苏芳知道曾俊瑛喜欢听他说工作上的事情,在每天分享工作上的点滴同时,也会取笑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个工作狂,养病也不消停。
「只在一秒钟之间,就彻底说出了一个思想家、一个透视者对人类整个生活的价值与意义所有的怀疑。」
每天除了工作这个话题,生活也有诸多调剂。比如现在,晚饭过后,苏芳放出轻柔的音乐流泻在客厅里,他打开荒野之狼躺在曾俊瑛的怀里,认真的逐字念诵,球球乖巧地趴在牠的专属位置上。用曾俊瑛老流氓的说法,苏芳的声线动人,尤其在叫床方面常使听者心醉神迷,所以不应该闲置这个天赋,这种说法令苏芳哭笑不得。
每个月的某一天他们会交流捐款的事情,收到受惠者的感谢信函,收到在遥远地方以名义领养的孩子寄来的信件和照片或心意回馈,他们会一起阅读分享。
「安他们又来信,说已经顺利上学。」苏芳开心的将信件拆开,念完整封信后,将随信封附来用不知名的植物编织成手环的礼物拿起来端详。
曾俊瑛:「是芒草,那孩子也不晓得有没有割伤手。」
「不然我们回头,给他寄罐伤药。」苏芳站起来将那些信和礼物取到客厅特别规划出来一块陈列区,将信和照片用图钉按在软木塞板上,那上面已经有各式各样的讯息和照片。礼物就放在整齐干净得陈列柜中,第一排已经放满心意。
曾俊瑛笑:「好。」
一个月,曾俊瑛会回家睡两次,带着苏芳大方的往家里住。第一次他这么做的时候,所有人都担心他会使曾母动怒,暗暗里捏把冷汗,曾家大弟大妹甚至已经想好届时发生冲突时,应该有怎么怎么调解,而苏芳更是紧张的劝着曾俊瑛别这么冲动。
事实上场面比他们想的还要和平。
曾俊瑛牵着苏芳进家门:「妈,我回来了。」
紧接着,曾母用非常淡漠的开口道:「吃饭。」
「好诶,苏芳,我们来帮忙摆碗筷。」
「恩呃,好。」
苏芳惴惴不安的去橱柜处帮忙拿碗筷,曾家大弟也没闲着,赶紧上去凑和两句热闹,在家坐月子的曾家大妹则紧张的抱着孩子躺在软椅上,她的夫婿比她更紧张,要不是场合不对,怕是要站起来打转。
在所有人都没看到之际,曾俊瑛凑到曾母身边:「妈,妳吓人啊。」
曾母没好气的问:「心疼啦?」
没想到曾俊瑛更无良:「挺好玩的,妈妳继续啊。」
一句话差点让曾母笑场,她急忙摀住嘴,责怪的用手钳往曾俊瑛腰上一掐,这一掐,曾俊瑛也差点露馅,急忙咳嗽一声撤开曾母的魔手范围,回到仍然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苏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