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1 / 1）
齐业腾说的不会暖场，可他唱了这一会，在线人数不但没掉还一直飞涨，很快就飚到了一千三。而这场歌会在之前梁璇没有看到任何宣传海报，他微博也没有转发，唯一的听众来源是他粉丝群里常年留守的老粉。
“呸！”多米诺在麦上突然出声。齐业腾听到了跟他打招呼，“试麦的方式变得这么特殊，我家孩子都在这，这样不好吧？”
多米诺在那端耸了耸鼻子，“刚才吃到粒沙子，忘记麦开着了，被他们拖得现在才回来，抱歉，你们等一会。饿了。饿了叫你们老大请，熙总，管管你家熊孩子。”
齐业腾笑了两声说：“我说了不管用。我可以叫她们不调.戏你，但是她们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
“我错了，改天请你吃饭好吧？”
齐业腾放过他，救场，“好了，大家放他走吧，他今天真的临时有事。”齐业腾开口，公屏上闹着玩的立刻都停下来了。
“嗯，我下了。等会马上来。” 说完多米诺就闭了麦。
主持不在齐业腾只好自己撑场子，背后吐槽了一把：“他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等他回来再正式开始。我没有主持过，还是你们说说想怎么玩吧。”
“老大老大求上麦告白！我稀饭你很久了！”
“其实你在我们随便玩什么都开心！是不是这次留下来不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看到活的你我都泪奔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字数多就能混眼熟！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字数多就能混眼熟！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字数多就能混眼熟！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字数多就能混眼熟！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字数多就能混眼熟！！！！！！！！！！！！”
“老大求翻牌！！！！！！！！！！！！！！！！！！！！！！！！！”
“老大你一个人唱全场啊？”
齐业腾温和地说：“一两年没开歌会，以前有联系的有的退圈了有的也忙，都说有空就来看看。米诺本来也没时间的，他是挤自己的时间在帮我办，策划也是他找的，所以今天的详细情况我都不知道，唱累了你们体谅一下也就可以了。歌会结束以后可能发歌就很勤了，还希望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最近会唱《剑试天下》的主题曲。应该和谁一起，还没来得及看。”
“老大听到你声音我眼泪都下来了，你回来了真好！让我蹦两圈！”
“我比较关心是谁能和你合唱。”
“老大你辛苦了。”
“你有我们撑腰什么都不怕！”
“麻麻刚才问我为什么一副要哭的表情，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回来了我都不敢相信！”
“老大我们会永远爱你的！”
……
到后来满屏都刷着“终于等到你，你最珍贵”。梁璇被淹没在他粉丝如火如荼的热情中，像宇宙中渺小的沙粒。她几次想复制一句，都被刷屏的速度秒杀。后来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输入框里，然后全选按下了回格键。
不是因为微不足道，而是怕一不小心被他看见。根本没来由的害怕，连她都说不出所以然。其实，他怎么会在人群里看见她……
就这一会儿，多米诺就以狼吞虎咽之势解决完晚餐归来，“缉熙哪有你这样泡妹还让妹子掉眼泪。啃了一年多干粮总算吃饱了出来干活了，你出马，后期省事得不行，姑娘们尖叫得不行，新歌好听到不行，但就是不能不行。来，跟我们说说，你行还是不行？”
梁璇都脸红了，太欺负人了……
齐业腾那边好像重新摆弄了下麦，传来他喝水，水流入喉咙的声音，嗓子润了点才说：“行，当然行。想要什么都能满足你们。”
然后梁璇脸就爆红了。公屏上更刷得厉害，粉丝都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一致是毫无理智可言的生猴子。梁璇坐不住了，脚在地上蹭着，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既然老大发话，开场先合唱一段吧。你们不是说喜欢他吗？他神隐这么久，他的歌你们肯定轮遍了，不知道多少是单曲循环的。”
“会会会！！！选我选我选我！！！”
“每一首都会！”
“诺叔我爱你！你好帅！把这个机会给我吧！！！！！！！！！！！！”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这样的话，我们还是老规矩，抢板凳，请缉熙给我们选个号。数字尽量小一点，这样结果出的快一点，现在是有1489人在线，来吧。”
齐业腾沉吟片刻，笑了笑，“我选。我选哪个呢？”
下面一排刷“419”的，他笑了一声，很随和地说：“你们都好色哦。”
梁璇从脖子红到耳根，浑身热热的。他这么说了他也知道意思的吧……
随后屏幕上就出现一排“233333333333333333”，多人跟风就群刷着“233”。
齐业腾又说：“三个三吧，这样整齐一点。”
“哈哈老大你知不知道333是什么意思！”
“亲亲亲！”
“老大我爱你！！！！！！！！”
“么！么！哒！”
梁璇又急又没有办法……妹子都好热情。
就算无谓抗争，就算垂死挣扎，梁璇还是估计着时间参与了。结果不如意，219，还有一百多位数。计时戛然而止，活动到此结束，梁璇有点难过。
但愿岁月仁慈，给你想要的一切。我只做想要你的千分之一，哪怕就在此刻或者下一刻的0.1毫秒，可惜我忘了，慢一秒得不到你，快一秒也不行。
他们合唱的歌词梁璇一个字都听不清，看着他温柔得将粉丝唱跑调的地方带过去，高音一枝独秀，低音肆意流转如丝绸轻柔飘逸，不含一丝杂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一曲四分钟，漫长得不像话。粉丝激动得说了两句表达心意的话，刚想夸夸其谈表白的时候齐业腾突然说：“我看到一个人。可以给我个权利抱她上来吗？”
刚才妹子那么兴奋地倾诉衷肠，他却跑去看了在线列表……
他说话当然没人有意见，但是下一秒梁璇就惊呆了，自己竟然被他抱上了麦。
齐业腾名字前的小绿灯重新亮起：“我请的嘉宾终于到了。”
梁璇不能置信，被抱上来弄得她手足无措的，手忙脚乱按下F2，却迟迟不知道说什么。
齐业腾问：“能说话吗？”
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你明确迫切的想要得到，可等到真正握在手里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从来没想过获得，所以惊喜比任何突发事件都措手不及。此时此刻的梁璇比平常以及其他任何时刻都激动，也都平静，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可以。”
她在这一瞬间五味杂陈，在他这么多粉丝面前说什么都觉得拘谨，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被当做情敌……
梁璇默默念着，提了口气，正准备说话齐业腾却先她一步开口了。“你们都不用把花涧当外人，她在现实生活中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和你们一样都是很可爱的姑娘，今天叫她来给你们认识一下，如果她不忙的话，平时也可以来给你们唱歌听。”
“是不是女朋友！”
“老大你在哪个城市！”
“一个是我最爱的男歌手，一个是我最爱的女歌手，你们居然认识！真是太棒了！”
“求偶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神看这里看这里！”
于是齐业腾又转而对梁璇说：“没卡就出声。别紧张，就像在自己的场子一样，我家孩子都是很和善的。刚才的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不用不好意思。她们都夸我你都不夸？”
梁璇在他的安抚下绷紧的神经稍微松了点，用平常地声音从容地说：“你们晚上好，我真的有点紧张，不管你们之前听没听过我唱歌吧，今天都是要唱给你们听的，等你们老大唱累了替他缓一下嗓子。这是他复出举办的第一次歌会，能被邀请到现场非常荣幸。我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被他的声音迷住了，所以他一说我就赶快来了。所以还是和你们一起先听他唱吧。我也比较想听他唱。”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退路都铺好了，就等着下麦。
“是不是你和我们老大一起唱《剑试天下》主题曲啊？”
“女神看这里！没什么，就想让你看一下！”
“为什么不是你和他唱《剑试》的主题曲？”
“在一起啊在一起！”
“姑娘我把我们老大交给你了，好好对他。”
“女神你今天在现场招女婿吗？！”
看到有人期待是她和他唱《剑试天下》的曲子梁璇有点飘飘然，也不怎么在乎了。她不好回答问题，更不好意思回答，一直沉默着等着他放他下去。可半天没等到他出声，于是小声说：“那我先下去了……”
没反应。
她叫他的名字：“缉熙？”
还是没人答。
这次她声音稍微大了点：“缉熙，我先下去了。”
“嗯。”他这才应了一下，带了点笑意说，“你下去吧，这都还要征求我同意。”
公屏上一片“23333333”“哈哈哈哈”“恍恍惚惚何厚铧”“掉我怀里了”。
梁璇脸一红，食指按下鼠标赶快下去了。然后急急忙忙挑了一首他一曲旋律单一、节奏比较慢的抒情曲单曲循环，跟着慢慢哼。
旁观已久的多米诺咳嗽了两声，吐槽道：“你们俩在这打情骂俏是不是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来，家养字幕组快点上来，这么久终于有活干了。刚刚戳他他居然说找不到《叹伶仃》的Demo，我们耐心等等。他的出道神曲啊，像我这种低音炮就唱不上去。做也唱不上去！喂喂，不要这么没节操。对啊！我从来都是考验后期大大的。好了，他准备好了。”
放伴奏之前齐业腾先说了句：“一会万一唱破了我重唱。”
“你说了这句话她们肯定都希望你唱破。”多米诺中肯地说。
齐业腾笑了：“我怎么可能这么没自信，重点是说这首歌真的很考唱功，顺便刺激一下你这个低音炮。”
梁璇那边听着歌，突然把耳机拔掉竖起耳朵，就来听齐业腾唱歌。
多米诺“嘶”了一声，呈暴走状：“快唱快唱！”
“啪啪啪。”
“呱唧呱唧。”
“啪啪啪啪啪。”
“哈哈啪啪啪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奇怪。”
齐业腾这才放伴奏。
梁璇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围观得一愣一愣的。因为在她眼里齐业腾永远是与世无争风度翩翩的，黑人斗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可是……刚才……是打击报复吗？
伴奏都放一半了她才想起按录音键。还好想起来了。
他唱第一段的时候梁璇就知道为什么高了。
起的就是一般女生才能唱出来的调，到后面高.潮部分“佛说/三世伶仃孤苦/是为/飞升渡劫，只叹/七情弥留人间/浅唱/红尘未歇”又是层层递减不断升高的长句连唱，是当年号称逼死翻唱的古风经典，的确是能一炮打响的霹雳霸王。
梁璇在心里赞叹不已，这次肆无忌惮地撒了朵蓝玫瑰！
再点、再点，已经没花送了......可是她还是在点，盯着秒数的倒数使劲戳。
唱完他明净的嗓音带了点沙哑，听起来更撩人了：“花涧，上来。我累了歇一会。”
录音还没有关，以至于后来他俩在一起他把她欺负的不行的时候梁璇总会拿出这段性感又暧昧的音频出来打击他。当然后果……
梁璇听话的爬上麦，然后沉静地开口说：“那我给大家唱首《忆水谣》吧。”这首歌是她在他空间听到的最催眠地一首，安静恬淡，睡前就一直在听这首，刚才听的时候竟然发现差不多会唱了。再加上她乐感很好，现场版一点问题也没有。
然后齐业腾像个老熟人一样，一点不见外，默契地说：“嗯，好，我把伴奏给你。”
她这个环节完全在计划之外，所以也就是和着Demo认真唱了一遍。
《忆水谣》是齐业腾早期的作品。很单纯青涩的曲子，歌的意境和曲作者的心情有关，她真心觉得他好棒，能写出这么让人心无旁骛的金曲。只可惜这种在浪漫古朴里百转千回的歌没有相符的声音唱不出感觉，会单调乏味、有刺耳的毛糙感。男生翻唱就很吃力了，况且大部分都是低音，和他那首《叹伶仃》截然相反，根本不适合女生唱。
可是梁璇有实力，她翻唱什么歌从来只取决于她喜不喜欢。
没有意外的，唱声和乐曲简直是天作之合。不是来自遥远外太空的空灵，而是静若止水的安谧舒适，比摇篮曲还要柔情，两音之间的过渡非常自然，快慢恰如其分。如果说齐业腾是完美声线，那么她的声音就是甜而不腻、亮而不尖的正版好声音。
那天乐音华美生日她唱的那首歌之所以惊艳，是因为高低音跨度大，把她超广的音域展现出来了。而今天她一半靠声线，一半靠驾驭词曲的能力在现场唱出了前所未有的女版效果。肯定有其他女歌手比她经验丰富乐感强声音好，但是很少有尝试这种平淡如水、外行人看起来不需要技巧的歌。歌唱得好不好其实不完全由唱功决定，而是各方面要合适，情感要对应，这首曲子的完美震撼是公认的，公屏上的夸赞也都是发自内心，因为她实在太强大了。
人都是趋强的，只要可望不可即嫉妒就会变为崇拜。
所以公屏刷得一片都是：
“我从来没想过能被一个妹子的声音迷得死去活来。超赞啊！爱你爱你爱你爱得心思塌地！”
“女神！绝对是女神！”
“你们两个都太棒了！太棒了！”
“炒鸡棒！！！！！！！！！真的耳朵都怀孕了！！！！！！！！！！！！！！！！！！”
“求合唱啊求合唱，听你们俩唱真的超级感动。”
梁璇情真意切地感谢她们赞美。也许真的没有什么比得到陌生人的认可更让人满足的了。
之后多米诺还是一如既往丧心病狂地卖萌卖腐卖节操，齐业腾稳如泰山，自如驾驭各种类型曲目，几乎唱了全场。现场版听得人热情澎湃，每首都感人肺腑，特别因为今天歌会的性质更令人疯狂，不知道一千多号人没人打了多少感叹号。
梁璇这几年参加歌会没有一次能够比今天还开心，不仅仅因为这是齐业腾的歌会，还因为久违的热血沸腾……
歌会结束在十点半，在粉丝意犹未尽的刷屏中落幕。璇妈的鼾声在她开书房大门的一瞬清晰地传来，她简单地洗了个澡，轻手轻脚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爬到床上想了想，拨通了齐业腾的电话。
他唱了一整晚嗓音也没那么圆润浑厚了，甚至有点哑，却还是很温和沉稳地“喂”了一声。
梁璇捧着电话，脑袋扎在枕头里小声说：“谢谢你今天晚上请我参加你的歌会。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相信一个人能够长久陪伴，就算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哪天突然消失不见，也不会担心没有明天。你的粉丝一直都信奉着这个道理，她们在你也在。我也想在。想有一个男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妈妈喜欢他，他妈妈喜欢我......”
她不想再患得患失、委曲求全，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告诉第一个她真心喜欢的人，她喜欢他。
爱情不是等着永远走在前面的人回头，而是猛地扑过去，以最亲密的距离靠近，抓住世上一切自以为珍贵的好东西，用最温柔的语调告诉他：“别忘记你身后还有我啊。”
“你愿意做这个人吗？”梁璇有些嗫嚅。
这一刻，只听得到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