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补刀小段子-瑞雪BY霁凌（1 / 1）

番外1.补刀小段子-瑞雪

BY霁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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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楼风愣愣的感受压在身上的重量，裴台月的头歪在他颈侧，尚还温热，也有液体从颈侧流向后脑——但是没有鼻息。

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二人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作。

直到扑漱漱的声音渐渐大了，他歪头看见插入雪中的乱箭旁，风卷着白雪，打着旋儿在地上游移，他身上的尸体冷得很快，颈侧的血冷得冰人，如同某人的利刃放在颈侧。

他一个寒颤。

远处从坡下滑下来的人大声叫着他哥的名字，下一瞬也愣在原地。

楚楼风推开尸体，手脚并用的爬了几步，趔趄站起，又一下跪倒在雪里，额头冰凉。

风雪声撕扯着耳膜。

可他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幼年，趔趄跪倒在地时，泥地的湿冷，还带着牛马踏过的草汁香，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完完整整的忆了起来。

人近了，是个少年，遮不住情绪，一脸兴奋的抱着一件披风，搀他起来给他披上。

楚楼风拒绝了他的搀扶，拢了黑披风，缩着脖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向营地挪去。

身后雪不甚温柔的盖住了乱箭，盖住了血污，盖住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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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内甚是热闹，有家眷带了孩子看丈夫的，小孩子嘻嘻哈哈，有人点了个炮仗，砰的炸得他太阳穴突突一跳，有一对双胞胎，瘦弱一些的缩在另一个身后，兔子一样瞧他。

楚楼风和他对视半晌，迈脚继续向前走去。

晚些时候，有人请他去吃庆功酒。

他一言不发的扯了披风艰难披好，抬眼瞧了瞧越下越大的雪，缩了脖子钻进风雪里，眯着眼睛狐狸似地赶路。

不知是谁点了鞭炮，哔哔啵啵噼里啪啦炸了一地的红，也很快被白雪盖住。

铺天盖地的白，要将一切都掩盖都掩盖住的势头。

他突然想起，今日除夕。

有人为他挑了帘子，另一个人先他一步猫腰哧溜钻进帐里，无声无息的融入了欢喜之中。

没人敢来招惹他。

他听见有人说，裴台月那厮死的好啊！也有人说，可惜了李将军。

于是默默的抬起酒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酒杯的咔嗒一声，如同一道重重锁上的门，他一个人盯着摇曳的火出神，大家喝酒庆祝的声音震掉了屋外的雪。

雪又开始下了。

恍惚有戏子嘶着喉咙唱送君行，声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一片片落到地上。

远处黄狗吠叫，声音听不真切。

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家纷纷让他说些什么。

可是有什么好说的，该死的不该死的，倒不如都由这雪盖了清净。

——瑞雪兆丰年，大家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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