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037:旧人沉香怜惜影(1 / 1)
回忆及往事有的甘甜如水,有的辛辣不已,有的却是空白如雪,有的更是黑暗让人心生恐惧。白募痕苍白了脸色,想甩开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奈何同一师门出身,这身后之人的身手也不比自己差。
殷一唤道:“募痕站住!”
白募痕未搭理殷一,这殷一心生悲凉。往事一旦被挑拨便会苦痛,可那一声“对不起”若是没有机会说出口,这一生,痛苦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而是同门师兄弟及师傅啊。
“募痕!你若真是不想见到我,那你且听我一言!”殷一羞愤而愧疚。
白募痕视而不见,殷一心中一狠一脚撩起一枯枝击向白募痕,这白募痕才瘫软于地。殷一羞愧的站于白募痕眼前,她伸手想拉起白募痕,谁知,这白募痕便是一缩,这无声的拒绝之意伤了殷一的心。殷一心中一疼涌出眼泪:
“报应啊……”
“你……离去吧。”白募痕站起身,转身背对殷一,不想看殷一一眼,他记得殷一,即使记忆碎成破片,但有些东西却还是记得,虽是不完整。本能之下,白募痕断然拒绝殷一。一个人只有在被伤得彻底才会拒绝以往所有之人,所有之事。虽是断续之下的记忆,但是不愿再去想了,过去便过去,自己与往事之事,也算是终了。
“募痕,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我们后悔、我们心疼你,却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致歉。师傅病重,且希望你好生的活下去。师傅告诫我们不可找你,我们知晓你与那七公子在一起,一直看着你,师兄弟一直想带走你,可是他们不敢,他们怕伤你、害你。募痕,想不到今日能在这看见你,我不会带走你,可这话,我还是要替师傅和所有的师兄弟对你说对不起。”
殷一忍着出声的哭泣之声,她双手颤抖。
“莫再找我,以前之事,我早就不记得了。”白募痕说道便走。
忘了,只是,碎片之中自己拿着剑不知在杀何人,杀得双眼都红了,杀得丧失心智。待到一声沾染了血腥之时,有个人竟然不怕他,竟是不怕发狂之中的他,那人笑得好看温和,他伸出手:
“你便是白募痕?我是常承意,人人都叫我七公子。”
于是麻木之中便随着他而去了,这么多年,或是心中抵触往事,所以那记忆便碎。可,现在白募痕再也不想纠葛往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殷一看着白募痕的背影,哭出了声音。
从此,他们便永远失去了白募痕。
也许,从几年前之时就已经失去了,只是他们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白募痕找了一家酒肆肆意饮酒,沉默之中一身一直被隐住的煞气便露了出来,酒肆之中,掌柜与小二战战兢兢。酒客之中有是江湖之中,见不得白募痕如此嚣张,横刀斩向白募痕,白募痕身形未动,两指夹住那把刀身“铮”的一声,那刀就断掉了。那些人吓得跑了。
一时之间,整个酒肆只剩白募痕独饮。
“我道是谁让这小小的酒肆也不敢上,原来是白募痕。怎么,不高兴?不与七公子在一起,到是自己独醉在此。真是难得一见。”慕时烟夺了白募痕的酒倒入口中,舒了一身。
白募痕眼中闪过一抹红色的冷光,随即恢复,他淡然道:
“小二,再来一坛酒。”
“一坛酒怎么能够?小二,把你酒肆之中所有的好酒全部给我搬出来!今日我要与白募痕饮个痛快!”慕时烟唤道。
“是、是!”小二腿脚麻利的去了。
“你家七公子何处?”慕时烟抱起一坛好酒狂饮了几口,问道。那张冷峻的脸上显得狂傲不羁。
“不知。”白募痕稳了声音。
“哈哈,白募痕你该不是背弃了你家七公子?”慕时烟张狂说道。
“何须你多管闲事。”
“确实不该我白募痕管!可是你就不怕你家七公子有险?”
“他能自保。”
“我前些日子在道上碰上了七公子,看见他与那唐稳再一起。唐门底下的弟子叛变。唐稳被迫离开唐门游走江湖,这天下,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武林新人逼旧人!旧人今何在啊今何在!”
“你何时关心武林大事了。慕时烟,你倒是有何事?”白募痕冷讽道。
“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何事?”
白募痕沉默不言,慕时烟这身心早已枯竭,慕时烟自知,白募痕也知晓,仇人遍布天下的慕时烟,这颗身心早已渐渐枯死。了无牵挂的慕时烟,最后究竟想死在谁的手中?或许是自己手中吧。
陈酒香茗醉仙人。白募痕与慕时烟喝得沉入梦中,喝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再醒来之时,便看到一群人将无数把剑驾在了自己与慕时烟的脖子上,多年不曾这样喝酒的慕时烟头痛欲裂。那慕时烟静坐含笑看着那些剑狠狠的围着自己,他笑得云淡风轻:
“怎么,来取我慕时烟的性命?”
“慕时烟,你别太狂妄。现在你的性命便在我们手中,你若敢动一下便让你身首异处!”
“要杀我,何来之多的废话!”
“好你个慕时烟,今日我便替替天行道杀了你,还白道武林一个公道。”
“哈哈哈哈”
慕时烟的笑声震得酒肆房梁上落下了灰,让所有的桌椅都被震废。恍惚之间,酒肆染成了一片血色。白募痕黯然,自己与慕时烟一起,现在慕时烟杀人,即便自己不出手,自己也被传出与慕时烟联手了吧。慕时烟明张目胆找自己饮酒,想必是早就打算将自己拖下水了。
果然,次日,白募痕与慕时烟联手的消息便传遍天下,天下哗然,众说纷纭。
有人说,白募痕背叛了七公子。
有人说,白募痕不甘心被七公子牵住所以离开了七公子。
有人说,这江湖要再次大乱了。
有人说,白募痕与慕时烟要血洗中原武林。
……
众说纷纭,玄而又玄。
“你信么?”唐稳问七公子。
七公子苦笑,这客栈之中,有认识他之人,背着他指指点点。以前的七公子如今被白募痕给抹了一身黑。令人尊敬的七公子如今成为了江湖武林的笑谈。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白募痕就是白募痕,在我眼中的白募痕还是未变。”七公子说道。
“江湖流言纷乱,杀人无形。一句妄言便将一人毁掉。这江湖纷乱至此,倒不如做个闲云之人。不理这江湖之中的是非恩怨。”唐稳叹一声气。
“你放着江湖,这江湖却不放你。这江湖如此深,若想全身而退,这恐怕也是死之后吧。”七公子含笑。但这心中却不愿再踏入江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了。
可是,身在江湖,却已是身不由已。
唐稳想隐退江湖,可那门下众徒不放心他活着。他不死,唐门新门主这位置便坐的不安稳。唯有死,方可成全那颗想得到逍遥红尘的心。而七公子想退出,却要面对着江湖琐事。现在,白募痕与慕时烟惹下这桩麻烦,恐怕自己也是难以全身而退。这武林同道者不便说什么,可这底下,已有隔阂。
“七公子是否已知白募痕的去处?”唐稳问道。
“已知晓,白募痕无故将募痕拖进。恐怕是大事。”七公子道。
四月十九,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阴,有雨。
官道上的马车连夜赶路,雨下得让人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这车上便是七公子与唐稳。与七公子这些时日,唐稳也知晓这七公子变了,若是在以前,这七公子也不会这般安静。可是,眼下的七公子却是安静异常,话不多言。
看来是担心那白募痕吧。
“前面官道上有驿站,在驿站歇息。明日再赶路进兰州城。”唐稳说道。
这雨大,七公子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唐稳的话,七公子的沉默不言让唐稳知晓这七公子是决心退出这江湖武林了。
到了驿站之后,这驿站竟被江湖之人占满。唐稳诧异至极。他们这 半个多月赶路,也陆陆续续的听到白募痕与慕时烟挑了江湖武林的黑白两道,砸了蓝莲教在中原之中稳下的敛财之业。蓝凌风气急。这一次白募痕与慕时烟出现在兰州城,这下将所有的江湖之人聚往兰州城,就是连七公子也难以保住白募痕了。
在踏入驿站之后,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七公子身上,有人冷笑,有人鄙夷。却没有一人敢动手。七公子的名声被白募痕败坏至此,七公子要救白募痕,就不得怪武林豪杰出手了。
七公子一夜未眠,听雨一夜。
次日,着雨水未停,而所有的人却都离开了驿站。
兰州城。
白募痕在客栈的厢房中看着雨水将整个兰州城湮没,慕时烟双目迷醉,他笑道:
“白募痕,你猜,七公子会不会到这兰州城?哈哈……这兰州城,可真是有趣。你说这七公子会到兰州城么?”
白募痕未有回答慕时烟。
自己与慕时烟这些时日所作所为早已引起武林公恨,也败了七公子的名声,不知这七公子会不会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