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杜音（1 / 1）
“大人……大人！”宫女脚步急促，杜音闻声而停，回头，是李淑妃的贴身侍女。侍女未抬起头，低着头低低的说道：
“大人，娘娘让奴婢传话，请大人务必尽快出宫！”
杜音笑道：“替我转告娘娘，杜音会尽快出宫。”
“咳咳！翠儿，不呆在淑妃娘娘身边却找上杜大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择日，我启禀皇上将你们一一逐出宫去！”来人是太监总管刘尚。他目光犀利的打量翠儿与杜音，翠儿被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还不快滚！”
“是！是！”
翠儿离开后。刘尚在杜音身边转了个圈，目光犀利。
“杜大人，皇上最近寝食难安。宫中人人自危，生怕圣上降罪！无事，请杜大人回自己寝宫，有些事，做奴隶的可不敢乱说罢。”刘尚离开。杜音抬头看天空，安静的天空蓝中带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仅仅三年。十七岁那年入宫成为了最高的宫廷大师乐。享尽皇上的宠信与恩泽。而现在却卷入了宫廷阴谋的风波之中，李淑妃与自己有染的事情越传越烈，李淑妃失宠，皇上对自己的怀疑。皇后一首操纵后宫嫔妃，在巨大的阴谋面前，人人自危，步步为险。
第二日，皇上下了道旨意将杜音送往十五王爷府邸。在离开皇宫最后一刻，杜音再也没有见过皇上。皇上也只不过当他是一件物件罢了，喜欢就捏在手中玩耍，不喜欢便仍了罢。
十五王爷。生性嗜酒风流，好交狐朋狗友。对朝中事物不闻不问，在朝中声名狼藉。
“杜公子。王府来了客人，王爷请您为客人们送上一曲！”下人低首对杜音道。杜音温和的回道：
“请向王爷回话，杜音马上到！”
来到这个王府已半月有余，自己与十五王爷还尚未见上一面。如今这一面却是让他为他的酒朋狐友们奏上一曲。记忆中，杜音与十五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匆匆一瞥便擦肩而过。
“啊，这便是闻名整个天下的杜音杜公子！”
“闻名不如见面啊！”
“久闻杜公子在音律上的造旨，如今能听上杜公子为我等奏上一曲乃我等的荣幸啊！”
与这些达官贵人的公子们寒暄过，杜音便坐在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古筝前。弹上一曲《十面埋伏》。
主坐席上十五王爷最眼迷离，脸色苍白，但双眼却是一滩黑不见底的水。
如此在十五王爷的府中安稳的过着。下人们告诉杜音，十五王爷的身体一直欠佳。府上流传一句话。十五王爷是以烈酒养着那张破败的身子骨，若是不喝酒，一定会死
今年的冬天来的很早，梅花都开了。下人们传了十五王爷的话请杜音前往十五王爷的寝室。
推开十五王爷的寝室，酒香与暖流直接扑面而来。窗边的软榻上设了一盘棋局，十五王爷看到来人示意杜音坐下，下人们推出去带上门。
“咳咳……杜公子就陪本王下盘棋吧！”十五王爷苍白着脸。看似病的不轻，房中烧了地龙，房中很暖，可十五王爷看起来却很冷。
“请王爷保重好身体！”杜音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体像是随时会崩垮。住上十五王爷的府邸，自己无非就是个被软禁的食客。
棋局展开。十五王爷步步逼紧杜音，可每每杜音都能化解十五王爷那霸气而步步紧逼的棋子。
“杜公子，昨日，李淑妃被皇后以莫须有的罪名逐出宫去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李淑妃非一般的女子，定能逃过此劫。”
“皇上为淑妃之事心力交瘁，病倒在床。昨日本王入宫，皇上向本王问起了杜公子。皇上还是很念爱杜公子。”
“皇上厚爱，臣子愧对皇上恩泽！”
“杜公子不怨皇上？”
“杜音从未怨过圣上。”
这以棋局下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十五王爷输了。十五王爷从袖口拿出一支玉箫作为赔礼。
“昨日在街市看到一老贩卖玉器，便看得这支玉箫。听闻杜公子的箫声如天上神曲，便想买回赠予公子。”
咳咳……
十五王爷的咳嗽声让人心中一紧。
“公子与本王前往院落赏梅罢！”
“王爷身体不便，请王爷多多保重身子！”杜音拒绝。
“难道杜音公子也不愿陪陪本王。”漆黑的双瞳如夜色琉璃，寂静深邃。
“在下……愿意。”杜音无奈，为十五王爷披上绒毛披肩便出了去。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早了，鹅毛小雪，回廊里自小看着十五王爷长大的老仆急得泛红了双眼。
“这铮铮梅花，倒是将这冬天寸得别致。难得杜公子愿意与陪本王。在本王看来，也只有杜公子能与这梅花相配。”十五王爷声音有丝暗哑，脸上几乎已无血色。
“王爷……”
“啊！王爷，杜公子小心！”老仆激动的大叫。十五王爷目光一冷冽，将杜音户在身前，□□的箭直接刺穿了十五王爷的胸口。重重的吐了口血，杜音将十五王爷抱起入了房。十五王爷对着老仆与杜音吩咐道，切忌不可将此事传出去。便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杜音额前是汗吩咐老仆拿回治愈伤口的药。自己在拔出箭的时候，心凉了一截，箭上有毒。
好几日，十五王爷不曾醒过来。来访的贵族贵客们一一被杜音谢绝在了门外。杜音借用了贵族子弟们的手从宫中拿到了良药。在十五王爷醒过来之时，十五王爷的双瞳已经看不见这个世界。毒，并不轻，以至于让王爷失了明。但这总算让一直没有安稳睡过一天觉的杜音松了一口气。
“让杜公子担心了，我身体易于常人，毒，是无法让我死亡的。”老仆为十五王爷端了一碗酒便退了出去。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敏锐的感觉到是何人在身边。
“王爷为何愿意为在下挡住那箭！”杜音问道。他只不过是一名被人遗弃和软禁的的乐师。
“杜公子何出此言？刺客想必是来刺杀本王的呢！”十五王爷勉强一笑。
“请王爷不要在瞒在下，刺客定是皇后派出。即使离开了皇宫，多疑是皇后的心病，如果能除之后快就绝不放过！”杜音有丝激动。他不喜欢欠人人情，而人情一旦欠下，是一辈子也无法还清的。他这一生已经欠了两个人的人情了。
“如果连本王也保护不了杜公子，本王请求公子答应本王一件事！”十五王爷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并咳出了血。
“若是杜音的存在让王爷陷入了危险，在下愿意离去！”杜音决然道。
“杜公子，皇后要杀的人，这天下，只有一人能保你……”
这天下，只有一人能保你……
不管是谁，杜音已经从中闻出了味道，皇上和李淑妃要保他，不得已将他送到十五王爷身边软禁起来削弱皇后给予的威胁，而十五王爷命不久矣也只能以自己的关系将他送出
杜音站在开满桃花的七绝峰的桃花谷，若是那时能明白十五王爷的话，杜音绝不离开。到了这桃花谷没有多久，杜音便问过离天，十五王爷，如何？
离天道：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离天将十五王爷的信件交予他手中。自从那起，杜音便时常对着满眼的桃花发呆。要不便是坐在桃花地下拿起十五王爷赠予的玉箫吹凑。南宫铭常常会听着他的箫声趴在他的腿上入睡，一直追着南宫铭的兔子们这时才会安静的伏在南宫铭身边睡着。
“杜音有过最为在意的人么？”一脸幼稚的南宫铭常常会问他。
“有。”杜音总是柔和的含笑而答。
“那她叫什么？”
杜音总是笑而不答。有人会莫名其妙的欠下债，而这债，便是一生也无法偿还。李淑妃，十五王爷，当今圣上。
杜音来世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