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番外:天容(3)(1 / 1)
只是,她中蛊,他为了保持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比她还急,他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事,后来,有一天,桃红告诉他,母蛊寄主在凉风山断崖,乌月等在那,要见他,他让桃红给她带了几句话,便匆匆赶了去,他们谈判了很长时间,长到他也大腹便便去到了那里,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被迫牵着乌月的手,因为寄主就被吊在悬崖边,他若不牵,乌月他们就会砍断吊着寄主的那根绳子,到时可真无转圜的余地了,她眼里的伤痛灼了他的眼,他的心狠狠颤了颤,然后她为了逼水傲他们走,拿出他亲手为她雕的檀木钗朝她的心脏处狠狠扎去,他的心在那一刻狠狠揪起,终是水傲一句
“我们走”,使她缓了手,他那时无比感激水傲,心依旧在咚咚的跳个不停,她朝他笑得风华绝代,眼里尽是决绝,然后朝他扑了过来,他背后是悬崖,想也不用想,他便想迎上去抱住她,即便此刻,撕破脸,他也只愿意,牵着她的手,一起面对所有,他会倾尽他所有,抢了那个母蛊寄主,而不是因此手乌月胁迫伤她的心,可是有人比他还快,先用银针从远处射来,正中他穴道,他动弹不得,然后旁边乌月一扯,她便那样从他让出来的空位中扑向了悬崖,他几乎立刻便想跟着她去,可是没人给他解穴,直到她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也是那一刻,穴被解了,立刻,他跃了下去,用轻功攀附着崖壁,追随着她的痕迹,崖底有一个很大的水潭,想也没想,他立刻跳了进去,当他从水中把她捞出来的时候,她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身子冰冷,他的手剧烈颤抖,把她扶正,忙不迭的给她输内力,半晌,她还是没一丝缓和的迹象,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口一句
“阿浅”,一声一句
“娘子”,他不期望她能听到,可是他仍然希望她能感受到,他就在她的身旁,然后睁开眼,看一看他,那怕她的眼里都是对他的恨意,他也希望她能看他,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愣愣的抬头,眼瞬间亮了起来,那时他师傅师母,他们或许有法子可以救她,救他的阿浅。
他跪在地上求他师傅,他师傅看他这样子半晌,幽幽说了一句
“我夜观星象,只她有此劫,故特来这里,她本是后星,只是嫁与你后,她的光芒便淡了,只是她命不该绝,天命不可违,你可明白”,他傻傻的抱着她,除了那句
“命不该绝”什么也没听进去。见此,他师傅摇了摇头,半晌,溢出一声叹息。
小心的抱着她,跟着他师傅师母来到了临时简陋的小屋,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什么也没说,那时,他便想这样一辈子,这样抱着她看着她好起来,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可是他知道这只是奢望,她不会观星象,所以有些事,她不知道,可是他会,所以他知道的很清楚,她是天定的皇后,位列东方,那个方向对应的是东余,那里后星的光芒比帝星更甚,直到她嫁他,他的光芒才逐渐淡下来,却从未隐去,而他自己,是漫天星星中的一颗,位列西方,是颗帝星,光芒耀眼,却与她遥遥相对,西边对应的是乌孙,那时他不是没想过要做皇帝,不是没想过要把对面那颗后星拉过来,可强行拉过来,有违天命,要么一死,要么两伤,他怕自己受到伤害,便往东边走,想从那里发家,可是遇到了她,那颗后星,他便忘了他要干嘛?
只记得守住她,他苦笑,两颗相对的星要在一起,要么两方往中走相遇,要么一方不辞辛劳长途跋涉,翻越千山万水前去就另一方,她的光芒只是变淡,位置却从没变过,那么他去就她好了,所以放弃了以往苦心筹谋的一切,他的那颗帝星光芒逐渐变暗,他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自己的那颗星消失不见,淹没在万千繁星中,可他从来不怕。
师傅告诉他,她受重伤时,他是不能守在她身旁的,她如今太弱,受不了来自他隐隐之中的气势的辐射,守着她只会使她伤上加伤,当她受重伤快死的时候,他只能离她越远对她才是越好,她才是越安全,因为他们的位置相对,于是他笑,那么他也受比她还重的伤,是不是就可以陪在她身边了,他师傅怔了怔,只是看着他,没说别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可是,如今,他还不能那么做,若他死了,她醒来,要打他怨他骂他,找不到人,她会不开心的,以是他回了中越,向昭仁帝正式递上了辞呈,昭仁帝没同意也没反对,只先说了一个条件,那便是,娶乌月,他想他可以口头答应乌月,搁在表面给外人看,暗中他筹备回桃花谷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他一直信她——她信他,他想亲自去接她回来,只是底下人来报,说她自己回来了,在他与乌月成亲的那日,在他准备连夜溜人的那一天,她回来了,看到他穿着喜服同别人拜堂的样子,她面色苍白,怀着他们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指尖冰凉的抚上他的脸,心里闪过一丝绝望,他要怎么跟她说,,以前的事,不想让她承受太多,所以他选择瞒着她,他想,有一天,他们一起回到桃花谷了,他在慢慢一件一件拿出来讲给她听,如今,他要怎么说?
说他不想娶乌月,说他没负她,她信么?这样才一想,他更绝望,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可更让她绝望的是,半途跳出一个德鲁,朝她出掌,他想挡,可奈何距离太远,等他去到她身边的时候,早已有人挡在了她身前,那一刻,他由衷的感谢上天,也由衷的憎恶,那一刻,他知,他与她之间在没可能了,依她的性子,依现在的一切,没可能了,她是那么刚烈决绝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