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桃花绽之‘吕后’(1 / 1)
我想,元风是不愿意见到我的,要不也不会一见到我,那本与钟黎有说有笑的脸便沉了下来,他与钟黎也是战火中走出的鸳鸯,我想,她大抵也是不太喜欢我的,要不,她也不会邀我与他们一起游园.然后有说有笑的挽着元风的胳膊走在我前面晒幸福,皇后跟在后妃后,对其他人来说,着实是一种侮辱,然见到他们这般,那破灭的梦又不期然闪了心头,若那时,我与相公真回了桃花谷,又该是怎样一番观景,又是一年初春,远处的桃花正绽放的热烈,我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应该会唤娘亲了吧,相公,你是不是正抱着他们看那纷纷盛开的桃花,日复一日,等待着某个根本不可能回去的人归去,手不觉触上腰间佩戴着的药囊,淡淡的药香,若有似无,那日我醒来时,丫鬟以为是我本就有的,便给了我,刚接过时,还有淡淡的杜若味,心中一动,迫不及待拆开,满满的装的都是‘当归’,如今,那杜若味已散去,便只剩‘当归’,脚步不由移向了那远处的桃花,温暖的日光下,因长期病弱的缘故,指尖莹白透明,纷落的花瓣在指尖打着转,留恋着不肯离去,那画面极其美丽,连我都觉得自己的手会一不小心羽化掉,今年的桃花开的竟是这般繁盛。
“宫中本是正统,这花虽好,却太过妖艳,砍了”,冷漠的话语从后面传来,手一抖,指尖桃花纷纷洒落,这桃树,我记得,是我们相识的第三年你亲手种下的,你说,因为有人喜欢桃花,所以,在这御花园的一角,你便载满了桃树,如今这般,砍了便砍了吧,这山野间自由生长的东西本就不适合这深宫大院,到底,这一生,是我对不住你。
日子便这样慢慢的又过了两个月,我早已从东宫搬到了皇后该居住的宫殿‘栖梧宫”,看着窗外的树发了芽,然后长成遮天的绿荫,这宫中,自那日之后,我便是再没见过一瓣桃花,栖梧宫内外,不是正统的大红,便是华贵的金黄,腰间药囊被水反复洗过,露出些许陈旧无力的白,也是这一天,好久不在见过的元风记忆中,第一次踏入了我的栖梧宫,胡须长了许多,然我眼中只见得到他胸前那腾云的龙,其余便是一片威严华贵的金黄,我跪在地上,膝盖在生冷的地板上,时间久了,变得钝痛,这是第一次,我在别人面前,跪的这般久,竟是两个时辰有余,而他就座在上首,看着我,这时见我抬头,竟对着我一笑,似嘲似讽,心中一怔,忙不迭的低下头,明黄的衣摆映入眼睑,下巴被人抬起,迫得我不得不正面看他,脸上笑容是我很久不曾在见到了的温柔,:“皇后会为朕做一次‘吕后’的对吗?”。
“娘娘”,有丫鬟过来扶我,我这才发觉自己座在地上,手脚冰凉,刚要站起来,却因手脚麻木又生生摔倒了地上,好疼,疼如骨髓,丫鬟手忙脚乱的把我扶到了床上,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时间久了,却是愈加冰冷,
“吕后”,殊不知,一次便是一生,新帝登基,朝堂已基本稳定,那些战争期间下放到朝臣手中的权利,自是要被收回,吕后为刘邦聚权杀了那些在楚汉之争中所封的异性王,外人只道是吕后蛇蝎心肠,斩韩信,抄萧何,却忘了背后还有谁,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外臣手中权利过大,震主,所谓的中央集权,王手中定是要有全部的权利,只是我为‘吕后’,这次要除的是谁,曾倾国于托的何相已不在人世,说起来,他也是因为我,才死的,这次,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的岳丈大将军钟旦,然后是忠诚于我的萧严,甚至于我们一起扶植起来的沧云骑四将,然后呢?
这一切的一切,我并不意外,仿若很早以前,便在我心里过了千百遍,如此熟悉,而令人胆寒,那些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我要把利刃伸向他们,这些,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到我懂的何为‘帝王道’时,我便明白,若不能离开元风,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变成一把利刃,残忍的屠杀掉那些曾替自己守卫家国的人,屠杀掉那些把自己尊为主子,甘愿为自己卖命的人,虽然这事我才刚刚干过,但我并不喜欢,除掉那些一直视自己为亲人的人,他们或许真的忠诚,但他们要么手中权利太大,震主,要么便是自身太有才能,若不为己用会后患无穷,要么便是知道的太多,只能灭口,所以,一直以来,这都是我都只爱木玉,不爱金银的原因,不爱,是因为元风你是王,只有金银才配得上你尊贵的身份,不爱,是因为,我想要自己好好的活着,不要为了你,在皇宫——这个政治的中心,把自己变成杀人的利器,不爱,是因为,你一开始,便不曾真正好好待过我,不爱,是因为,最开始,我们便不是同道中人,一开始我便明白,我若选了你,不管我愿不愿意,不管你想不想,以我所拥有的一切,以你待我的心,以我待你的心,我都会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利器,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所以遇到天容时,我以为,我可以和他一起对抗这命运,只是如今,我才明白,命运是多么强大不可对抗,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而且会把
“当利器”这件事干的更尽职尽责,把以往漏下的份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