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西江月之夺帅印(1 / 1)
紧赶慢赶终是用了半个月,一进东余边境便已感受到了那紧张的气氛,如箭在弦,随时可发,东余京都东都气势更是剑拔弩张,一路直奔皇宫,大约是我常跟着元风来东余玩,逛皇宫便如逛自家后花园,又或许我是元风唯一带回过宫的女孩,皇宫上下对我映像深刻,认为我将来一定会是东余的太子妃,尽管已经嫁过人,但不难看出一路上并没有人出来为难我,尽职尽责的把我引向朝堂议事的地方——明正殿,连日开战,此番朝堂议事已是不分时辰,尽自跨入明正殿,青一色文官,武将已是少在,因一直以守护两国自居,中越、东余朝堂上的官员我大都知道,对东余,源于元风有意无意间的灌输,我更为了解,那些外人看来的朝堂机密,我也知道,以前不懂,现在方才明白,元风一直视我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对我,他,他的国,他的一切,从不对我有所保留,他的国便是我的国。故此番前来,倒也不显得没了底气,在场的大臣家,以前或是上房揭瓦或是被元风拖着去参加宴会,大都去过也接触过,只有几个今年新晋升的朝臣,因自己忙着在中越的事便少了些关注。
正殿上方的王座上,东余帝后都在,我早已给他们送过信,想必他们也知道了事由,此番看着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我,眼里没任何表情,更遑论以前看我那种如看自家女儿的慈祥怜爱,是我害了他们儿子,故此才让他国有机可乘,趁机侵犯,我想他们不拿把刀杀了我或是把我赶出去,我便应去庙里拜拜,多烧几柱香。
“阿浅,你回来了”,终是上方座着的皇后在审视了半晌后开了口,:“如今局势紧张,便也不多说,元风病了便让他养着,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或许谁也没料到一开口他便说这话,不仅我愣了,在场的大臣都愣了,继而反应过来,我不仅佩服,顾全大局,不愧是皇后,能忍一时之怒,刚想开口,却被人抢了话头。
“娘娘,此人乃中越丞相夫人”,一句话横在了那,意思很明显,此人是中越丞相夫人,丞相位高权重,虽两国世代结盟,但毕竟这属本国机密,更重要的是她是外人,外人无权探讨或说是干涉本国大事。
“娘娘,她乃一女子,且身怀有孕本不应踏入朝堂,这是历来的禁忌,以免沾了晦气”,一招直点我死穴,历来,不论那国,暂且不提现如今风气开放,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之说虽无以前那么严制,但有孕的女子不得踏入朝堂却是各国守而不说的潜规则,看来,想要拿到帅印,从而保自己可以自由调配军队,全国上下同心协力抗敌,这困难,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想要守住东余,我只有拿到帅印,确保自己有绝对的指挥权,否则一切便是空谈。
东余的官员大都认识我,以前我整天跟着他们的太子上蹿下跳,想不认识也难,东余朝堂尚且清明,无大的党派之争,即便有,以前也被元风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也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打小闹,但对我还算友好,从不像现在这般为难,非常时期,危常之不危,这我尚能理解,可边关战事紧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西有乌孙,北有北余,战争不等人啊。
朝中的大臣还在争论着我是否能参政的问题,帝后只静坐在上方,他们的意思很明白,我若想要代元风,须得自己搞定这般大臣,换句话说,连这般大臣都搞不定,又怎能让军中的千军万马心悦诚服,带领得了他们,这样的人,又岂能放心授予他帅印。
朝中的局势,现在我要面对的一切,我早已料到,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或者说放心的把所有军权交到一个人手中,有了所有的军权,便等于掌握了这个国家的一切,而这个人与他本身是谁并没有太大关系,没有人愿意当亡国奴,他们只在乎这个人是否真抗得了外敌,是否会临阵叛变,是否会在胜利后反过来攻打他们,夺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在他们眼中,率兵抗敌,元风是最合适的人选,赢了,太子有勇有谋,赢得理所当然,乌城一战中大获全胜的‘青凤凰’赢得了他们最基本的信任,他们信我有这个能力,便是有了身孕,只要我想,依旧守得了东余,再怎么样,也可拖到太子回来,但我不想等,就算是拖到元风回来又如何,那时财力、物力、人力皆被损耗的差不多了,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不偷不抢,要叫他拿什么去抗敌,损耗战,东余打不起,我对元风说过,我会替他守护好东余而不而想把自己是扔一个途有空壳的东余还他,再如何困难,现在也只能迎头而上,而想取得这些大臣的信任,我只能把自己与元风归为一个阵线,依着元风的关系,让他们觉得太子不在,我既然有那个能力,领兵抗敌也理所应当,不能让他们觉得是他们在请我,怀着忐忑的心把在乎的东西交到我手上,而应当觉得上阵杀敌,与元风一般,是我理所应当该负的责任,倘若东余灭了,受损最大最无颜面对祖先死也不足以谢罪的那个人是我,这样,他们方能放心,方会尽全力支持我,解决这些,历朝历代便有一个最好的办法:“一体夫妻”。
手颤抖着,正挣扎着要不要掏出金凤钗,春来在我身后噗通跪下:“太子给了太子妃金凤钗”,春来是我特意带出来的,他是元风身边的侍从,这是我第N次听到春来唤我为太子妃,早在大婚前很多年,不知何时起,只要见到我,他便尊称我为太子妃,那时我只当是闹着玩,不过一称呼,左右没什么,便也随他去,如今在听到,回头想,定是元风授了意的,心中苦涩,便如凤冠历来只有皇后一人才可以佩戴,这凤钗原也是后宫中只有贵妃以上的品阶才可以佩戴,但当今东余后宫便只皇后一人,皇后便早在多年前将金凤钗赐给了太子,也是元风,说左右不过皇室,这凤钗闲着也是闲着,便给未来的太子妃,也就是说,手中有了金凤钗的女人便是太子认定的太子妃,此言一出,大殿中又是一片哗然,然后归于平静,很显然,他们并不意外金凤钗在我手中,只是好奇我与天容,与元风之间的关系,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太子妃,说白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若是元风的,便一切顺理成章,若是天容的,便是有了金凤钗,也与“太子妃”这个称呼无缘,帅印更是不能交到我手中,拿了金凤钗却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即便被人称为青凤凰,脱了那外衣,不过是只乌鸦,配不上他们太子的爱,如此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只配被乱刃砍死,棋行到这一步,已无退路,我只能咬紧牙强装镇定的说:“这孩子姓轩辕,老子是轩辕元风,姑姑是轩辕元贞”,寂静,沉默,然后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这都拜我与元风时不时的传闻所致,从我在中越出现开始,正式打着穆浅这个旗号行走江湖,我与元风的花边新闻就没彻底断过,东余这般老臣更是不用说,见证着我与元风的过去,现在,然不是我耍耍嘴皮子就可以的,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质疑,我只能把身后的春来拉出来做伪证,他是元风的亲侍,说话自是有些份量,只是难为了他,元风为我成了这般,他心里对我定是怨恨的,如今却要撒谎骗满堂的大臣及帝后,只为维护我,我心里分外明白,孩子姓不姓轩辕,只是上座的两位一句话,大臣们不信我,却会信皇家的颜面,没有人会喜欢替别人养孙子,特别是重视血统,关乎一国脸面的皇家。
质疑在加剧,面对那些一个接一个站出来的大臣,我已快无力招架,看着上座的帝后,心里苦笑,我知道他们会帮我,却也想让我吃些苦头,大概是看我快撑不下去 ,上座的两位才做恍然大悟状:”元风前一阵子回来时说,自己的儿子白送了别人,原来是这么回事”,一句话,把我顶上了南墙,回不了头,却也止住了众大臣的话语,然而事情还没完。
“太子妃身怀有孕,不适合远行,更不适宜带兵打战,望陛下和娘娘三思”,清亮的话语不由让我回了头,黑色的官靴,浓密的眉,相貌并不如何出众,但一脸的阳刚正气,很是面生,看来是新晋的官员,心里一叹,还是想阻我出征,但脚下并不闲着,缓缓跪下:“陛下,娘娘,如今东余有难,元风又生病了,我娘亲东元郡主临终前再三叮嘱要我守好东余,我是东余太子妃,率军出征义不容辞,这本就是元风与我该尽的义务,我只恨不得能立即生出一对翅膀飞到战场,与敌厮杀,方能对得起上天,对得起各位,对得起这东余的臣民,又岂能徇私,置国家和子民不顾,只恨不得肚里的孩儿早一分出生,为东余尽一份力才是应当……”,此番我已是说的声泪俱下,再三表明带兵出征是我的责任,余光一扫那人,已是目瞪口呆,面有惶恐,大概是没料到他给了我一杆子我便顺着杆子往上爬,见此,我更是哭得卖力、凄惨,声声句句不离那句:“那是我的责任,恨死了也不能倾全力而报国”,整个大殿,异常安静,只余我的哭声,终于何丞相上前一步,表示愿让我挂帅出征,这个老狐狸,终于肯出来了,但我哭的更加卖力,直到只是有一半的人站出来表示,愿让我挂帅,我才渐渐收了哭声,面上一副恨不得立马奔赴战场的表情,天知道,我又多讨厌别人哭,更厌恶至极哭,此番,为了早日捧得帅印,我已是连脸面都不顾了,以致于后来《诸国 东余 清定皇后传》中记载道:“东余东武帝之皇后,名穆浅,尊号清定,野尊其为“青凤凰”,……,………怀有甲,北余来犯,请缨欲战,帝不准,哭于堂,音惨欲断肠,后帝感其义,授帅印……………”。
帅印早已被东余大将军钟旦取走,我此番,不过拿了一道圣旨前去接印,拿出了手中的金凤钗交给春来,要他去调出元风秘密创建的沧云骑 ,十万兵马都屯聚在沧州附近的山谷中,沧州是元风的封地,靠近乌孙,此番正是欲调他们去乌孙,说起沧云骑,我想东余帝后定也是知道的,他们这么快同意我挂帅,一大部分便是因了这金凤钗,这金凤钗便是可以调动沧云骑的令牌,沧云骑虽说是元风创立,但却是我每年给他提供六成的军饷,并在没事的时候帮着他练练兵,跟军中将领也熟,他们虽数量不多只有十万,但可以以一当十,整体战斗力非常强大,战略战术得当时他们的作战能力更是惊人,历来兵贵神速,当初帮着元风练他们时,便建了五万骑兵,交过他们布阵,动作快速灵敏,放眼天下,没有一支军队会比他们更好,当初元风建他的初衷不过是进自家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太过轻易了些,便扬言要建立一支真正的军队,并用它来戍边,对此,我还笑过他,不是他家军队能力太弱,而是他这太子武功太高,但最后拗不过他,还被他每年骗去五百万两白银做军饷,五百万两是桃花谷四个月的净收入,没想到,如今还真被派上了用场,没戍边却先上了战场。
北余和乌孙同时发难,北余德鲁比较难缠,而乌孙本来就小的江山如今只剩半壁江山,还趁火打劫,我虽焦急,恨不得会□□术才好,却也疲于两边应付,故我想先拿了乌孙在去对付德鲁,北余那边便只能先指望着钟旦了,时间紧迫,我交待众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如今桃花谷中能抽调的人基本被我抽调了出来,先后赶往乌孙、北余两处战场,我想,偷情报,搞搞暗杀、夜袭之类的,与那些士兵相比,还是他们比较在行,身边便只有春来、春行、桃红、水傲他们等几个紧要的人,临行前,我却还有一件事须的处理。
敲开丞相府的大门,我一阵嘀咕,我素来知道何丞相并不喜欢我,从第一次见到我时我便知道,总视我为祸水,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今,整个东余我能找的人也只有他了,他虽不喜欢我,但他热爱东余,忠于他的国家,这就够了,相谈一阵,望着上座的丞相,一曲膝,我便跪了下去:“穆浅启程在即,将国托付于何相,万望何相辛苦些,轩辕元风穆浅在此谢过何相了”,说完我又深深的一拜,上方的何相吹胡子瞪眼的看了我一阵后,终是点了点头,我心里一松,在前方抗敌,决不能让自家后院起了火,何老丞相虽讨厌我,但也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何况他曾是元风的老师,待元风如子,皇上皇后再精明,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将东余托付给他,比起其他人,我更放心些,而如今望着因我的信任和大度而同样回于我一拜表示会死守东余面色沉重的老人,心里苦叹,我终还是走上了这样一条路,把本不属于我的王道应用的得心应手。